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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地方。
只是看了一眼,他就哼笑了出来。
这下他信这个大少爷还是个雏了。
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左右他们两人之间不会有更进一步。
做完该做的事情,广寒仙也终于能歇息了,此时已是日暮黄昏。
他掏出自己摘来的野果,坐在火堆旁一边吃一边烤自己湿漉漉的长发。
野果有些酸有些涩,堪称他此生吃过最难吃的东西,不过聊胜于无,他就还是干干净净地吃完了——还留了两个,给时易之醒来后果腹。
吃饱喝足后,整个人就变得有些懒洋洋的,旁边的火堆还一直在散着暖烘烘的热度,柴火燃烧时噼里啪啦的声响又与石檐外雨声相融混合,一切都让广寒仙开始变得困倦。
他蜷缩着抱着腿,把自己的脑袋放在了膝盖上,眼睛一眯一眯地打瞌睡。
然而就在他即将要睡着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寒公子。”
广寒仙的脑子嗡地一声响,立刻扭头看向身后。
就见那个原本一直躺着连姿势都不会改换的人,此刻竟然微微地抬起了上半身,而他盖在那人眼睛上的树叶,也因着这个动作而滑了下去。
即,他不着一缕的模样被看了个遍。
广寒仙的额角跳动了几下,立刻将晾在架子上的衣服扯下,朝着时易之兜头扔去,然后开始急急地往自己的身上套衣服。
刚刚苏醒的人似乎感知错误了这件单薄衣物的重量,往后瑟缩了一下,才堪堪抬起几寸的脑袋就再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闷响过后,人又不动了。
将身上的衣物给整理好,广寒仙回身试探地喊了一声,“时易之?”
没反应。
于是他又捡起树枝不轻不重地戳了几下。“时易之你是不是醒了?快点回我的话。”
还是没反应。
他把手中的东西丢了,走过去一把掀开盖在时易之脸上的衣物——又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但呼吸绵长均匀,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说不上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如何,总归广寒仙没那么紧绷了。
不过为了防止再次发生这样的意外,广寒仙将烤得差不多的衣服给重新套回了时易之的身上。
这下谁也看不了谁了,十分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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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的夜晚很快来临,一眼望去,石檐外尽是一片昏黑,只有雨滴砸在叶片枝桠上的声音昭示着外面的世界还存在。
这样的夜晚总是极为漫长,每一时每一刻都难熬。
广寒仙又往火堆中添了一些柴,在确认它短时间内不会熄灭后,也摸索着躺到了叶床上。
今日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先是半路被歹人给拦截马车;又是一刻也不能懈怠地爬山;然后为了救时易之从悬崖陡坡上滚落到河中,自己从河中费力地游到岸边不算,还再一次返回河中把时易之也给捞上了岸;不好容易找到了可以避雨的地方也不敢歇,赶忙又去找了打火石与木柴;收集完这些之后还忙忙碌碌了许久……
而这期间,再算上晨起出门时填肚子的那些吃食,他也就吃了一碗粥、几块糕点和两个酸涩的野果。
不仅如此,几番上山下水、救人捞人,他的身上不知被石块、树枝、泥沙弄出了多少的伤,如今动作幅度大了都会感到身体酸痛无比。
如此种种,纵使是铁打的人也会扛不住,何况是广寒仙。
虽说他以前过的不是什么好日子,但也没过过这样的苦日子,跟着这个锦衣玉食的大少爷,真是开了眼了。
广寒仙脑中混混乱乱地想了很多,数次在心中提醒自己夜深危险不要睡死过去,然而还是无法抵抗住身体的疲惫,最后昏昏沉沉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火堆张牙舞爪地烧,大雨也仍在肆无忌惮地倾泻,唯有石檐下的两人熟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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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易之意识到自己或许是昏迷着的时候,便再也无法安眠了,他几度挣扎着想要睁开自己的眼睛,可沉重的身体却又屡次带他陷入一片混沌中。
也不知抗衡了多久,他终于艰难地掀起了犹如千斤重的眼睑。
然而睁眼最先看到的却不是山林间的草木,也不是潮湿危险的河岸,而是一道昳丽颀长的身影。
不用做任何思考,也无需看到脸,时易之当下便认出了这是广寒仙。
不知为何,恍恍惚惚之间,时易之的脑中突然出现了另一个场景——不着一缕的广寒仙抱膝坐在火堆旁,柔顺的墨色长发披散着挡住大半的身体,可劲瘦的肩与如玉的肌肤还是得以窥探几分。橙黄的火光柔柔地铺了一层在广寒仙的身上,映着长发都带了几分动人的暖。
广寒仙回头的刹那,两人对视上的霎时,他们二人仿佛再也没了任何的隔阂,天地万物、混沌世间也只剩下了他们彼此。
但是看着此刻衣着整齐的广寒仙和自己,时易之就知道这又是自己捏造出来的一个梦境了。
美梦常有,现实不可多得。
时易之现在身体还疲乏得很,脑袋也很是疼痛混乱,可这并不代表他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只耗费了短短几息,他就捋清楚了现在二人的处境。
他记得自己昏迷之前是被那些人给重击了脑袋,之后的事情虽然没有记忆,不过他猜想是他意外跌下了山崖,然后又恰好被在附近的广寒仙给看见了,为了救他,他们二人最后一齐坠入了河中——对于被河水带着往下冲的那一段,他略有几分感知。
昏迷的他自然无法做些什么,此刻能够平安地躺在可以躲避的石檐下,想必也是广寒仙的功劳。
再将周围环视一圈,石檐下升起的火堆、干燥的衣物、柔软的叶床,以及摆放在旁边的两个野果,这些无一不昭示着广寒仙的劳苦。
时易之几乎无法想象那样柔弱的广寒仙是如何做到这些的,他只知道,是他亏欠对方良多。
当初将广寒仙带出南风馆的时候,他曾信誓旦旦地允诺会给他好的生活,不会再教他尝尽这人间的艰苦,可如今一月还未过去,广寒仙就被他连累而陷入到了这样危险的境地。
他那样好的人,怎么能吃这样的苦呢?
不过在这些繁芜的心绪之中,又还是有那么几缕格外与众不同的。
时易之早已习惯了照顾他人,也习以为常了并不相熟的人总以利己为先,他与广寒仙相识不过十几天,若对方为了顾全自己而放弃救他,其实也情有可原,但广寒仙并未如此。
他从未放弃可以称之为累赘的时易之。
堪堪想到这里,原本背对着时易之侧躺的人忽然翻了一个身,在几番调整姿势后,又以面对着时易之的姿势安静地睡着了。
他不自觉地将气息压得轻了些,讷讷地盯着那张离自己不过几寸远的睡颜看——眉心紧蹙、嘴唇泛白,睡得似乎并不安稳。
时易之的心骤然紧缩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