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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和的酒店里,容景臣的声音冷漠,并没有太多起伏:
“十九年前,我作为下一任继承人,被带来华国,秘密跟进一项特殊任务,说他特殊,是因为下达任务的人,是新主。”
“那时你已经见过新主了?”
“并没有。但上一任掌权人见过,据说那位新主带着一个蓝色的面具,露出的半张脸却是长得极好。他想杀一个人,却又特别忌惮那个人,所以开出天价让极天的人进行第一轮试探,谁知道那一次试探极天损失惨重,后续便没有再和那位新主合作。”
李屿白淡淡嗯了一声:“你说的这些,好多秘密档案里也都能查到,我前不久恰好也看过。如果你不能说出有新意的,今日怕是很难从我这里得到收获了。”
容景臣眸光闪了闪:“从上次浮云岛之行,这些天我一直在努力回想,又想起了两件小事。”
李屿白没有说话。
容景臣道:“那一年的7月2日,正午的时候我在墙角抓蛐蛐,太阳很烈。可是我抬头却看到了一轮奇怪的月亮的幻影,它挂在乌黑的云层里,扭曲得不真实,只存在了短短一秒钟,以至于我现在都不确定,那是不是幻觉。”
李屿白清冷的容色似裹挟了一缕寒雾,有点冷,还有点不真切。
“后来呢?”他静静打量着容景臣,带了两分审视。
容景臣与他对视:“然后我就大病一场。病得糊涂,差点烧坏脑子,所以我不敢保证我说的那一幕是真实存在,可能只是我病中臆想。”
“你说的第二件小事?”
“我记得我以前并不喜欢蔷薇。”容景臣眼神微妙,“但那次生病之后,我突然疯狂迷恋上蔷薇,而且十来岁开始,脑海里莫名其妙多了关于小姝的很多事,其中就包括她喜欢蔷薇——尤其是黑蔷薇。”
李屿白起身,推开酒店的窗户,目光沉沉看着外面,久久不语。
容景臣失了耐心:“别的我真不知道了。但你既为旧主,想必也会一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怎么样,能给我一个答案吗?”
李屿白不答反问:“你是不是一直都很喜欢极乐鸟?”
“那是极天的图腾,我确实从小就喜欢。”
“你是不是还喜欢收集限量版的名酒,尤其是1842年份的?”
“我确实有红酒收藏癖。”容景臣警惕地望着他,“但我从未和任何人说起过我对1842年份的情有独钟。”
李屿白轻笑一声,神色很是复杂。
“别光忙着笑,我问你,能给我答案吗?”
“能给。”李屿白意味深长轻叹,“但不是现在,而是在魔鬼三角洲之后,如果你还能活着的话。”
“那万一你死了呢?”容景臣皱眉。
李屿白沉默几秒,语气微微恍惚:“如果我死了,你就来这个房间,我会提前把答案藏这里。”
容景臣眉头皱得很紧:“故弄玄虚!”
李屿白不再搭理他,只是在他走后,手轻轻在带刺的玫瑰盆景上划了一下,有一滴血珠从手指上滑落,血珠带了微微的金色,就那样蒸发在空气里,很快就不见了痕迹。
次日,一行人继续上路,奔赴下一个旅游胜地……
几日之后,距离魔鬼三角洲仅有五十公里的一个海边酒店。
这一夜,江姝很明显地感觉到家里男人们之间诡异的气氛达到了峰值。
因为,那些随时紧绷着神经的男人们十分放松,还特意又亲自动手在酒店里做了一场家庭盛宴。
容景臣拿出了他最贵的一瓶酒,开启,给所有人满上:“今夜,不醉不休。”
江姝咦了一声:“是有什么喜事发生?”
“没有喜事。”封离拿起一杯红酒,漫不经心笑了一声,“为生者干杯,为死者践行。”
“说什么鬼话呢?”江姝顿了一下,“我能喝吗?”
“今夜允许你喝一杯。”李屿白挑了杯最少的给她。
觥筹交错中,气氛很是热闹,江姝渐渐就有些晕乎,扯着李屿白的袖子,后知后觉想起一件事来。
“李屿白。”她含蓄且有点不好意思开口,“我都知道了。”
李屿白轻轻嗯了一声:“什么?”
“你就是那个奇奇怪怪的族里的旧主啊。”江姝话一出,所有人都静默下来。
知情的默默打量着江姝的表情,不知情的诸如燕羽,则是屏息凝神,迅速判断着眼前的形势。
只有宁云湛,垂眸望着杯中酒。
李屿白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酒:“哪儿听来的?别听人瞎说。”
“你可瞒不住我的。”江姝指了指他无名指上的指环,“还有这个,不光是什么家族信物,还是你心上人的戒指,对不对?”
李屿白情绪微微有点不稳,却没有回答。
“据说旧主活了很多年,所以,根本没有什么李陵厌,当初我妈见到的那个、抱着我的男人,其实是你。”江姝睁大眼睛,向李屿白求证。
李屿白下意识地摸着无名指的指环:“那又如何?”
“我有了一个大胆且有点不好意思的猜测。”江姝微微羞涩了几分。
李屿白这一刻不敢与江姝对视,但心脏传来说不清是喜悦还是茫然的情绪。
女孩轻叹一声:“血族那些奇奇怪怪的人,对我的态度太亲切了,结合你养我这一点——所以,我其实是你和你女朋友生的女儿,你才是我的亲爸?”
这一刻,宁云湛和封离的杯子同时被打翻!
李屿白早知道江姝的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但也没想到能离谱成这样!
他心神骤然起伏,脸上囧了好几分:“你喝醉了,别乱说。”
“不然呢?我长得像你女朋友,所以被你捡到,当替身了?”
“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李屿白蓦地起身,“你醉了,我送你回房间。”
说完,不由分说直接抱着她往套房内走去。
只是在转角处,脚步微微一顿,蓦地回头看了一眼桌子上被打翻的两只杯子,然后目光在封离的身上停留了一瞬。
“看什么看?”封离瞪他一眼,“今夜本来该轮到我,看在你喜当爹心里不好受的份上,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