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是他們都認識,且非常出乎二人意料的人,不然楊變也不會有這麽一說。
“謝成宜。”
楊變有些感歎:“倒沒想到,竟是他站了出來,太學院那鬧事也是他暗中讓人挑起的,他可把你當初的手段,學了個十成十。”
元貞確實很驚訝,因為在她心裡,謝成宜就是個小人。
一個小人,必然是審時度勢,只知道利己的。他官位不高,能壓住他的人太多了,他怎麽敢站出來?
“誰知道他怎麽想的呢?也許是為了往上爬,這個機會若是被他抓住,以後朝堂上必然有他一席之地。聖上倒是挺看重他的,還給他升了一次官。”楊變又道。
“也就是說,父皇其實是想主戰的?”
楊變點點頭:“不過沒甚用,主戰派的大臣皆是位高權重,光指著謝成宜那幾個人,根本起不了什麽大作用。沉默的人都在明哲保身,太學院和市井那雖鬧得厲害,可到底不是官員,起不了什麽關鍵作用,也就當下看著勢頭大罷了。”
元貞心情一時有些難以平靜,忍不住道:“那太子呢,趙王、永王、吳王他們呢?附庸他們的大臣也不少,為何不出來說話?若是大昊亡了,下面大臣還可以改弦易張,身為皇子,他們可都得死!”
“這就不知了。”楊變在床前坐下,拍了拍她的肩,“你也別氣,氣有什麽用,不是早知道單憑個人之力,是難以轉圜大局?”
一千個人有一千個想法,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私欲,當這麽多想法匯集在一起時,誰又能改變誰?
太子趙王永王又如何?
說到底大臣是附庸他們,但他們何嘗不也要借力這些大臣,當彼此利益互相衝突,大臣不聽他們的,他們又能如何?
大臣難道僅僅只是一個人嗎?
不,他們身後也有家族,有立場,有利益,有取舍。
且太子趙王他們不一定有這種認知,指不定看見對頭去主戰,他們為了對付對方,反而去主和。
若人人的認知都有這麽清明,這世間還會有如此多的爭鬥?
“這次領兵的是褚修永,他雖平時自掃門前雪,卻還是有幾分為帥者實力。你也不要太過擔憂,昊國畢竟號稱百萬禁軍,雖然我平時總說他們都是些樣子貨,到底人數在那。這次,京畿路的禁軍也不是都調到前線了,靠邊緣的幾路都沒動,北戎不一定能順利打到上京。”
都知道這是安撫之詞,可現在除了說些安撫話,還能說甚?
元貞打起精神道:“我給蔣家去封信,問問上京那的具體情形。”
楊變也沒阻止,只是監督她寫完一封信後,就讓她躺下了。.
次日,元貞見了蕭杞。
經過一番套話,元貞從蕭杞口中得知,根本不是他鬧著要來襄州的,而是宣仁帝突然派人來與他說,元貞快要生產了,問蕭杞想不想去見姐姐。
蕭杞自然想的,於是就跟著虞夫人來了。
“既然來了,就安心住下,多玩陣子再回去。你姐夫不是個小氣的人,以後他要是讓你打拳練射箭,你不願就直接說,不要嘴上答應了,私下卻鬧小脾氣。”
果然之前在上京時,阿姐對自己冷淡,是因為那次射箭之事?阿姐也不是覺得他射箭射得不好,而是覺得他私下鬧小脾氣不好?
這些日子,元貞經歷了許多事,蕭杞何嘗不也是經歷了許多事。
被人針對打壓,阿姐不在宮裡了,他們欺負人都欺負得明晃晃,偏偏小娘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反而罵阿姐丟下爛攤子人就走了。
他想知道阿姐的事,還得是通過宮裡的流言,好多時候事情已經發生過了,他卻要許久之後才能知曉。
萬般心緒千言萬語,都化為一句話。
“阿姐,你不怨嗎?”
怨?怨什麽?
怨朝廷不當人,怨所謂的父女之情,其實沒她想象的那麽好,在碰到困境抉擇時,她很容易就被舍棄掉了。
她已經許久許久沒想過這些事了。
元貞想了想,看向蕭杞,道:“天行健,君子自強不息,你讀過那麽多書,書裡不是告訴過你嗎?《始誅》有雲:君子禍至不懼,福至不喜,說的便是讓你要注重內心修養,不為外物所役使,不以物喜,不以己悲①,只要自己內心強大,就不會在意這些無關緊要的外物。”
“弟弟受教了。”
蕭杞忙站起身,行禮受教。
這一瞬間,兩人又仿佛回到了從前,每次蕭杞有什麽不解,都會來找元貞解疑。而每次元貞指點他後,他都會學著像在講筵所裡那樣,對元貞行學生禮。
元貞眼神複雜:“雖是來玩,功課也不要拉下了。每日要勤學苦讀,若有什麽不懂的,可來問我。”
“是。”蕭杞欣喜道。
感覺也仿佛回到以前,那時候還沒發生這麽多事,他和阿姐還像以前那樣無憂無慮。.
伴隨著蔣家密信同來的是個壞消息。
褚修永迎敵不利,中了北戎的圈套,戰死在原陽,他所帶領的四萬禁軍以及三千騎兵也死傷慘重,或是被俘或是潰逃。
北戎已經打到了陽武和長垣,距離上京也就一百多裡的距離。
朝中頻頻異動,如今建議遷都的聲音甚囂塵上,甚至壓過了主和派和主戰派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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