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中有書架書案,一應齊備,慕容興吉站在一面牆壁前,怔怔地看著牆上。
他在看什麽?
可惜楊變居高臨下,根本看不到牆上。
他心癢似貓撓,想了想又換了個位置,掀開房頂的瓦。
由於是個斜角位置,這次終於能看見一點了。
是兩副女子畫像,由於角度問題,他只能看見畫像中女子的上半身,看不到全景。
楊變渾身一震,畫像中竟是元貞。
一幅穿紅衣披著長發,似乎是那日汲縣城牆上的模樣。而另一幅才吸引住了楊變目光,因為那一幅元貞似乎穿著北戎女子的衣裳。
形似神卻不似,容貌是一樣的,但笑容中那股柔媚中帶著幾絲討好,元貞根本不會露出這般神態。
慕容興吉看著的正是這一幅。
“你為何要跑?你可知曉,當我攻入城來,得知你並不在城中,有多麽失望……”
楊變忍不了,打算下去一刀劈死此人再說。
這時,門處似乎有人低聲稟報什麽,慕容興吉離開了這間書房。
楊變捏著刀柄,緊了松,松了緊。
想了想,他把刀輕輕地插了回去,從懷中掏出火折子。.
“著火了……”
楊變離開烏金堂沒多久,就聽見身後傳來陣陣呼喚聲與嘈雜聲。
不過這一切都跟他沒什麽關系了。
他趁亂離開了北戎軍營,並回到詹家,而此時不過剛醜時。
蔣尚和鄭武竟都沒睡,還等著他,見他回來後,兩人松了口氣。
楊變脫著夜行衣,一邊道:“他不知道我本事,難道你也不知?不用專門等我回來。”
鄭武苦笑一聲:“屬下雖知曉,但今時不同往日,也不免有些擔心,正好陪著二郎一同等將軍了。”
楊變擺擺手:“行了,都去睡吧,明日我會出城。至於你們是打算出城,還是留在城裡?”
“屬下倒想尋個機會,把消息傳回內城,也免得三郎君那擔心。”鄭武道。
蔣尚苦笑說:“我倒想把瑩瑩一家送出城,如今這外城太亂了,接下來會越來越亂,可如今……”
好不容易找了一條路,無奈這路老弱婦孺根本走不了。
楊變沉吟一下道:“你與其讓他們冒險出城,不如大隱隱於市,混在百姓裡。之前不是說附近的住戶都聯合在了一起?這辦法現下有用,等再亂一些時,就沒什麽用了,只會激起其他人的逆反之心。
“不如提前尋一處普通的民宅,見勢不對就轉移,然後便藏在民宅中,喬裝成普通百姓。此法既不會招來盜匪,北戎兵大概也不會針對一個平民,唯一要注意的是,家中女子最好都喬裝成男子,髒一些臭一些沒什麽不好,先保全自己再說。”
楊變又把今日潛入軍營,遇見北戎兵四處搜羅民女供北戎皇子將領享用的事說了。
蔣尚道:“妹夫,你說的我都記住了,跟我之前想的差不多,我會去跟瑩瑩他爹商量,先準備一條退路,狡兔三窟,最好多備幾處。”
聽到妹夫的楊變,臉又臭了下來。
不過不等他攆人,蔣尚自己就走了。
之後楊變與鄭武又說了些事,各自去睡下。
一夜無話。.
次日楊變出城,帶上了鄭武和兩個河工。
等鄭武和河工再回來時,帶回了幾個楊變的親兵。
之後便約好,每隔兩日互傳一次消息,然後楊變就把心思都放在如何劫下這批兵器上了。
最好能殺掉慕容興運,對北戎也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另一邊,康承安在去了汝州後,摸清楚大致情形後便回了襄州。
京西北路攏共兩府五洲,但由於三監司勢大,這些府州的地方官大多淪為附庸,通常是上面說什麽就是什麽。
包括安撫使司,也受有監察之權的另外三司鉗製。
如今京西北路的整體論調是,一切都聽朝廷的命令,之前他們接到的命令是不得妄動,也因此即使明白當下上京的處境,依舊是不妄動,要等朝廷命令。
“唐秉這老小子還想騙我,被我詐出真話,如今朝廷正通過京兆府和北戎和談,自然也能通過京兆府往外遞信。遠處的消息傳不了,但附近幾路應該都又收到了指令,再次重申不得妄動,以免引起北戎憤怒,致使和談失敗。倒是北路安撫使紀光,和轉運使高宏大吵了一架,之後便緊閉官衙大門,不再見客。”
若說這話前半段還正常,後半段卻試探之意明顯。
元貞心知肚明,卻順著對方的話說:“那照你的話來說,這紀光倒有值得利用的地方?”
康承安哂笑道:“這誰知道呢,下官所得到的消息,都是來自於汝州知州,但詐了他幾次,他倒也顯露了真正的心情。不光擔心朝廷安穩,也擔心那些人如此處事,偏偏北路離上京太近,怕禍及百姓與自身。”
說簡單點,就是聽從主和派的官員佔多數,但私下未曾不擔憂己身安穩。
只是面對如此局面,他們不知該怎麽做,或是無能為力,於是千言不如一默,不如就聽指令不動。
譬如唐秉和紀光。
兩人都是文官,未嘗沒有憂國憂民之心,只是身單力薄,無能為力。不然紀光不會與同僚爭吵,而唐秉作為為官多年之人,怎可能就因康承安詐了幾句,便吐露自己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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