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貞點了點頭。
正好她還沒來得及跟蔣旻說後續,就把方才楊變說的話轉述了一番。
期間,蔣旻也把方才元貞告訴他的事情補充進來,讓蔣拯得知全貌。
“這麽說來,確實是陳家人動的手。貞兒,你別嫌舅舅多嘴,那日你不該與淑惠公主起爭執。”
元貞還在想怎麽解釋,蔣旻卻說道:“無緣無故,那淑惠公主當眾擠兌貞妹妹,又不是沒脾氣的泥菩薩,貞妹妹反擊並沒有錯,誰又知那西陳處事如此不地道,反手竟使了陰招,利用前朝官員去對付貞妹妹。”
“她們這般也不是頭一回。”元貞說。
她並非告狀,而是事實。
早先朝中總有諫議大夫隔三差五上疏申斥她如何如何,其中確實少不得有些官員看她不順眼,但也少不了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不然她一公主,至於能牽扯到前朝事?
蔣拯也知曉此間利害,歎了一聲道:“也是舅舅沒用,當年護不住你娘,現在護不住你……”
元貞忙打斷道:“大舅,你說這些做甚!”
“可……”
蔣旻輕咳一聲:“爹,你又怎麽知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若貞妹妹背後真有個厲害的舅家,怕是聖上也不會……”
話未盡,但都明白其中意思。
帝王之家真情假意難以分辨,一舉一動背後皆可能藏著含義,就如同蔣旻所言,如若元貞背後真有個勢大的舅家,怕是宣仁帝也不敢寵溺太過。
畢竟外戚為禍,不是什麽秘聞,哪一朝哪一代都有發生過。
她背後沒有個厲害的舅家,恰恰是她的優勢。
這個道理元貞很小的時候就明白。
因為她任何沒有依靠,只有爹爹,所以爹爹才會沒有下限的寵著她。因為她什麽也沒有,只有爹爹,所以爹爹才會凡事記著她掛著她。
記著她可吃飽,可穿暖,惦著她是否受了欺負?她娘是個不中用的,自己都顧不住,哪能顧住孩子?誰誰誰性格驕縱,若是欺了圓圓又怎麽辦?
這一切的記掛,都會轉化成別人眼裡的寵愛,宮裡的人都知道聖上最寵愛元貞公主,連她吃穿用度都惦著,有了什麽好物也都會記著她。
於是旁人便再不敢來欺她。
是的,她很小很小的時候,就會謀算人心了。
而之後被人針對,不過是受寵帶來的余病,她擔得起寵愛,自然擔得起余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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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中靜了片刻。
蔣旻轉移話題道:“之前見貞妹妹話未盡,可是有了打算準備處置這事?”
他沒問別的,顯然是不管元貞打算做什麽,他都會幫手。
蔣拯也看了過來。
元貞回過神來:“此一番陳家計劃被我打亂,西陳為了泄恨,不管不顧就找人攀扯我。此事一出,怕是東陳只會痛罵西陳處事不著調,短時間封妃是莫想,倒不用我再去做什麽。”
“只是經此一事,我才發現自己對京中一些事務到底所知太少,難免一葉障目,便想尋家裡幫忙收集一些消息,也免得下次再出類似的事鬧了笑話。”
蔣拯聽完,也覺得甚為有理。
以前貞兒還小,接觸的人或事多是在宮裡,隨著她年紀漸長,也許要不了多久就要許配人家,難免會接觸到一些宮外或是前朝的事。
像陳家這次的事,貞兒若是知道東陳和西陳的關系,知曉陳家近日籌謀給陳貴儀請封妃位,大概也不會與那淑惠公主當眾對上。
至今,蔣拯都不認為外甥女是個跋扈任性的性格,哪怕外面傳得再怎麽神乎其神。
“這事簡單,咱皇城司有探事司,雖近些年不得重視,文官還屢次三番諫言要把探事司拆撤了,但聖上一直沒允,人如今雖然不多,但個個都是辦實事的人,他們也不是白吃俸祿,該做的事其實一直都做著,只是缺了個人稟報罷了。”
什麽叫該做的事一直做著?
自然是探聽各處消息。
起初,元貞還隻當這些消息都是浮面的,直到後來看到大表哥給她準備的‘冊子’,見那其中連哪個大臣家近日娶了個小妾,哪家後門子多賣了幾筐子白崧都有,這才明白探事司的厲害。
當然這是後話。
蔣拯則還在為如何送消息考慮:“要不,我讓蔣靜蔣慧隔陣子進趟宮?”
元貞卻搖頭說:“東西帶入宮裡,難免落人耳目,也不便於攜帶,反正我無事,隔陣子來趟家裡便是。”
蔣拯還在說來家好多來更好,一旁的蔣旻卻看了元貞一眼,不過他什麽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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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蔣家,楊變一路騎馬回了家。
他在上京是有府邸的,當初隨封他為忠武將軍詔令一同的,不光有賞銀賜田,還有一座將軍府。
他孤身一人,既無妻兒老小,也無兄弟姐妹,如今宅子就他和一眾同從西北而來的親兵手下住著。
像張猛就隨他住在一起。
反正都是一群大男人,平時也不甚講究,也幸虧當初權家舉家遷到上京時,安家時也備下了不少仆役仆婦,給他這邊撥了十幾個,打理日常起居是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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