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不是故意,我只是……”
“行了,別裝了!”
元貞真的很煩,因此聲音有些大,也成功讓安慶停住了抽泣,她甚至有些錯愕,錯愕元貞會如此說。
“安慶你知道嗎?其實我以前很欣賞你。”
元貞看著她,眼神認真。
“我欣賞你的知趣,佩服你的用心,歎息的你隱忍。在這深宮之中,有心機不可怕,沒心機的人才死得快過得慘,為了求生求存而已,用點心機不丟人。這也是為何,我明知道你來攀附我另有目的,但我一直佯作不知,就這麽處著吧,畢竟你也沒妨礙到我什麽。”
“但是我鄙夷你的輸不起,既然做了,就不要後悔,結果是好是壞,自己擔著便是。你今天來找我,真是知道錯了嗎?”
元貞搖了搖頭。
“不,你不是覺得自己錯了,你也並不認為自己錯了。你只是沒想到後果會如此嚴重,沒想到哪怕婚事定了,你的處境非但沒有改變,反而更加糟糕。你突然就慌了,突然就不確定了,你試圖改變自己的境況,但你該來找的人不該是我。”
安慶突然就不哭了。
她猛地一下直起腰來。
“蕭元貞,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麽嗎?我最討厭的不是你被父皇寵愛,不是你有的我沒有,不是你垂手可得,我卻要拚盡一切去獲得,而是不管什麽時候,你都是這樣一副嘴臉,似乎一切都逃不開你掌握中,永遠這麽從容自若,永遠這麽肆意,永遠這麽……”
說著說著,她又哭了起來,神情激動。
從未有過的激動,也是從未有過的神態。
“你懂什麽?你從小被父皇寵著,被宮人們恭維著,連皇后也不敢視你等閑。你知道我以前過的什麽日子?
“我娘生下我時就死了,我從小被乳母帶大,乳母貪吃又貪睡,打從我有記憶開始,我就挨餓,我的膳被乳母吃了,我只能吃乳母不吃的東西……乳母貪睡,待我也不上心,我想喝水,還得自己爬到椅子上去夠……”
元貞微微閉目,低喃:“夏蟲不可語冰。”
當誰沒苦過似的!當年她娘身體羸弱,人又膽小木訥不會邀寵,為此多少人刁難過她們母子倆。
日常份例就從沒夠過,宮人也給臉色,她娘病了連藥都沒有,所以她才會主動去找父皇邀寵,費盡心機。
誰容易?
誰都不容易!
她自詡從來不是好人,但也沒有主動去害過別人。
安慶只顧沉浸在自己思緒裡,似乎並沒有聽見這句話,依舊痛訴著。
“打從我在皇后娘娘面前,故意顯露出乳母虐待我,我就知道了,我要什麽,只有我自己去爭,去搶,去用心機。我錯了嗎?我被父皇忽視,是我該死嗎?我自己主動謀求婚事,我錯了嗎?”
“你沒錯。”
元貞睜開眼睛,看著她。
“我之前就說過,求生求存不丟人。那你憑什麽就覺得,在你背刺了我以後,隻憑自己哭幾聲痛訴幾句,我就必須得原諒你?雖然我並不覺得這件事傷害到了我,但外面的人都這麽認為,我蕭元貞也沒有那麽下賤,被人背刺了還能做無事狀,繼續和你處下去。
“繼續你的堅持不好嗎?堅持下去,你總會守得雲開見月明。記住一句話,落子無悔。”
第38章
元貞走了, 臨走時她目光似是無意地掃過不遠處的一顆石榴樹。
亭中,安慶還在哭。
青玉歎了口氣,走上前來勸道:“公主別哭了, 一會兒還要赴宴。”
安慶沒理她。
“我之前就對公主說過,不要得罪元貞公主, 元貞公主不是個壞人,她……”
那時青玉對安慶說,元貞公主愛憎分明, 公主如今既已被元貞公主接納, 何必本末倒置,那宋家四郎真就如此俊才, 值得公主置姐妹情誼不顧?
不如繼續跟元貞公主處著, 以後總不至於會差到哪去。
該說的青玉都說過, 但安慶沒聽, 她仿佛著了魔似的認定只要搶了這門婚事, 以後的一切便都會好。
可實際上呢?
雖然吳皇后沒說什麽, 宣仁帝沒說什麽, 甚至連元貞,也沒有吩咐誰去刁難她。但安慶公主不受待見已成事實, 宮裡歷來捧高踩低, 有些事情根本不用人吩咐, 就有無數人會前撲後擁去做。
她的婚事是定了,但備嫁還需些日子,光備嫁這些日子就不知該怎麽才能熬過, 更不用說備嫁不光是只等著嫁, 公主出嫁乃大事, 陪嫁、封號擬定等等都需要宮裡籌辦。
如今上面人冷淡, 厭惡之意昭然若揭,下面人自然能敷衍就一切都敷衍。嫁妝嫁衣一切都卡在規製的最低等辦,反正按照規矩是絕挑不出錯的,東西擬了單子也送來給安慶看過,她被氣哭了好幾次。
“連你也覺得我做錯了?”安慶哭喊。
青玉已經不想說話了,她怎麽攤上一個這樣的主子,有時候她真羨慕綰鳶和希筠,跟著一個腦袋清楚的主子,下面服侍的人要輕松很多。
以前她覺得自家公主還算是個聰明人,現在不這麽認為了。
“公主,你還是先回去梳洗一番吧,等會兒還要赴宴。”
……
兩人離開了這裡。
過了一會兒,從石榴樹後走出一人,竟是那宋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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