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一塊銀子。”兩指撚起比指甲蓋還小的銀粒,紫袍公子感歎:“姑娘好生大方。”
玖珠也舍不得銀粒子,可誰叫她沒帶銅板出門呢。
“小意思。”強忍著心疼,玖珠扭頭不去看對方指尖的銀粒:“這是給蛐蛐的喪葬費。”
紫袍公子隨侍捧蛐蛐籠的手,在微微顫抖。但他是敬業的王府隨侍,絕對不能在主子沒開口之前,露出任何情緒。
“行吧。”紫袍公子把碎銀粒隨意揣進腰間:“依姑娘的意,我一定會讓常勝將軍風光大葬。”
“那個……”玖珠朝紫袍公子福身行禮致歉:“對不住。”
雖不是有意,但這蛐蛐確實被她不小心捏死了。
怪她見的世面少,不知道京城裡的人,會專門養蛐蛐當寵物。
“罷了。”紫袍公子翻身上馬,接過隨侍遞來的馬鞭:“本就是會死的玩意兒。”
他揚起馬鞭欲走,忽地轉頭看著玖珠鬢邊的金枝纏花釵:“你是哪家姑娘,我以前不曾見過你。”
玖珠烏溜溜的眼睛看著紫袍公子,磨蹭著小碎步,退到自家馬車邊。
京城裡男孩子怎麽回事,一言不合就問女孩子姓甚名誰?
注意到小姑娘的動作,紫袍公子輕嘖一聲,這誰家養出來的小姑娘,天真成這樣。待日後嫁了人,還不得被婆家人欺負成包子?
玖珠見紫袍公子也用“兔子即將被燒烤”的眼神看她一眼後,才揮鞭離開,終於確定了一件事。
有問題的不是她,是整個京城的人。
“妹妹。”明存甫抱著幾本書過來:“走,我們回家。”
“嗯。”
坐上馬車,玖珠捂著荷包心疼:“六哥,我剛才不小心捏死了別人家的蛐蛐,陪了一筆喪葬費。”
“什麽蛐蛐?”明存甫知道京城一些紈絝子弟,喜歡養蛐蛐,以鬥蛐蛐為樂。
“主人叫它常勝將軍。”
“什麽?”原本還懶洋洋地明存甫瞬間坐直腰杆:“常勝將軍?”
整個京城,除了荒唐的宸王,誰還敢給蛐蛐取這種名字?
“賠、賠了多少?”他咽了咽乾澀的喉嚨。
“賠了這麽大一塊銀粒呢。”玖珠伸出自己的小拇指,比了指甲一半的距離。
明存甫瞬間松了口氣,這麽便宜,肯定不是宸王的常勝將軍。
據傳宸王花了近百金買下一隻蛐蛐,還為它取名常勝將軍。如果真是這位殿下的蛐蛐,妹妹身上那點銀子,可能只夠葬蛐蛐幾條腿。
幾日後,玖珠正在家中陪母親喝茶,就見父親神情凝重地走進門。
“發生了何事?”沈氏隨口問了一句。
“都是些朝中小事。”明敬舟勉強一笑,端起沈氏面前的殘茶喝了兩口:“今日有人在朝堂上奏,想讓陛下立儲,懷王與齊王呼聲最高。”
“陛下呢?”沈氏取了一塊糕點遞到明敬舟面前。
“陛下大怒。”明敬舟在桌邊坐下,就著殘茶把糕點吃下,扭頭看女兒。
玖珠疑惑看他。
“唉。”明敬舟歎息。
其他王爺都有人舉薦,唯獨女兒的未婚夫,文官憎武將嫌,無人舉薦。
“怎麽啦?”玖珠伸手輕輕拍著明敬舟後背:“是不是父親你舉薦的王爺,陛下也不滿意?”
明敬舟默默搖頭,如果真的只是這樣,他又不會歎氣了。
“你們不是說,陛下如今才五十又一?”玖珠不明白朝臣為什麽要急著讓皇帝立儲,這跟民間那些人,指著精力旺盛的長輩說,我覺得你早晚會死,先把家產提前分好,有什麽區別?
明敬舟點頭。
“陛下精神爍爍,江山為伴,萬民歸心,就連調兵譴令都掌握在手。”玖珠不解地看著明敬舟:“這麽早立儲,對陛下有什麽好處?”
“可如今幾位皇子皆已成年,陛下偏寵蘇貴妃,只怕連江山,也會被這對母子奪走。”
“都是陛下的兒子,為什麽宸王就不能……”
沈氏把一枚酥糖塞進玖珠的嘴裡,小聲道:“玖珠乖,莫談朝事。”
玖珠把酥糖咬得哢嚓作響,談齊王懷王都可以,為何不能說宸王?
想到連一個小孩子都敢說貴妃娘娘是妖妃,玖珠心裡不是滋味。娘娘與宸王那般善良,怎麽能抵擋京城裡這些人的排擠?
“宸王行事,甚是荒唐。”提及未來女婿,明敬舟額頭上的皺紋多了好幾根:“據說前幾日平遠侯世子惹得他不高興,他把人領進學堂抄書。”
“抄書有什麽不對?”沈氏有些詫異,宸王這次收拾人的手段,倒是比以往溫和。
“他讓鄭望楠去的稚童開蒙甲班。”
這手段嚴不嚴厲不好說,但侮辱性肯定是極強的。
“那肯定是鄭望楠做了很過分的事,宸王才會如此。”玖珠篤定道:“宸王溫柔善良,肯定不會無緣無故懲罰人的。”
沈氏與明敬舟齊齊看向玖珠。
閨女,你究竟對宸王品性,有什麽曲折離奇的誤會?
“那個鄭望楠,女兒上次跟六哥出門時,見過的。”玖珠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他嘲笑我選的發釵款式俗氣便罷了,還想問我是哪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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