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錦一聽便氣得身子打顫,她渾身虛弱,覺得自己要死了,她已經要被榨乾最後一絲氣血,可是這個男人卻這樣說。
她死死咬著唇,顫巍巍地扶著那窗欞,之後,突然揚起手,直接衝著太子扇過去。
她知道她不要命了,她知道這是儲君,她更知道她這樣下去必然是死。
但是那又如何!
她不要不要就是不要,這個瘋子,他有病!
她軟綿綿地一巴掌扇過去,直接打在了太子臉上。
太子是能躲過的,但他沒躲。
那清脆的一巴掌後,太子如玉的面龐浮現些許紅痕。
希錦在聽到這巴掌聲中,腦子驟然清醒,剛才的氣瞬間消散,留下的便是後怕。
她,她打了太子。
這簡直是滅門抄家的罪!
她如花瓣一般的唇兒止不住地顫,眼睛中也泛起淚來。
突然就怕了。
其實太子若想避開,自然是能避開的,但是他就是不動,就是任憑希錦打。
他深暗的眸子緊盯著希錦,道:“氣成這樣?想打,你可以再來。”
說著,他往前一步,俯首下來,在鼻尖幾乎觸碰在一起的極近距離中,他啞聲道:“嗯,再試試?”
希錦怔怔地看著這樣的太子,那高深莫測的眼神,那俊美無儔的面龐,突然間,她開始崩潰起來。
她跳腳,指著太子道:“滾,你滾,你有病,你病得不輕,我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你,你走啊!”
太子自然沒有滾,不過他也沒有惱。
他非常耐心地摟住她的腰肢,大手扣住她的手腕,溫柔地將她圈在懷中。
希錦盡情地捶打,痛罵,哭泣。
如此半晌後,她終於累了,淚汪汪地趴在他肩頭,偶爾抽噎下,那削薄的肩都跟著一顫一顫的。
太子修長有力的手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她的情緒。
希錦喃喃地道:“你有病,就是有病。”
太子:“對,希錦說得對,我有病。”
他幫她順氣,補充說:“母后也這麽覺得,不過父皇說我很好,希錦就是懂我。”
希錦:“……”
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她突然想笑,不過笑還沒出來,她又想哭了。
她怎麽遇上這樣的太子!
他心思過於複雜,卻又仿佛很簡單直白。
他看中了,那就一定要,不擇手段地要,可以把她寵到骨子裡,但也可以使出諸般手段,總之,要順著他!
他還覺得自己身份不配當他正妻……
希錦想起這個,心裡便有一根刺,她便覺得,自己剛才那一巴掌也是應該的。
他活該!
阿疇卻捧住希錦的臉頰,低頭端詳著她:“希錦,你看,我就在這裡,你惱恨我,那你再打我一巴掌好不好?”
說著,他將臉伸到她面前:“你再打一巴掌這邊。”
希錦:“……”
她深吸口氣:“誰稀罕,我手疼!”
阿疇緩慢而溫存地吻著她的額頭,她的鼻子,之後又輕輕舔她的唇,一下下的,像是一個荒野的獸在品嘗著自己辛苦獵得的美味。
兩個人微亂的鼻息縈繞交融。
希錦抬起眼,恰好撞入他幽深的眸子中。
他素來過於冷傲的眸中閃著燒灼緊繃的渴念,猶如燃燒的熔漿。
但是即使如此,他的氣息依然是穩定的,動作依然是溫柔的,就好像所有的欲念都可以被他強硬地克制住,然後有條不紊地吞噬他的獵物,連皮毛都不會放過。
希錦後脊梁骨發冷,她的身體不由打了一個哆嗦。
她突然意識到,此生此世,她逃不掉,怎麽都逃不掉。
就此去死,也是可以的,但是她卻不舍得,活著多好,那麽多美味佳肴,還有許多綾羅綢緞,當然還有疼愛自己的爹娘,她怎麽忍心舍棄這一切!
這時,太子卻用溫柔到極致的聲音道:“這幾日一直食欲不振?我看你都瘦了。”
希錦咬唇,不太情願地道:“沒胃口。”
太子:“嗯。”
他的指腹摩挲著希錦薄薄猶如花瓣的唇,低聲道:“希錦這麽乖,又是一個愛吃的,如今竟沒胃口,那定是底下人伺候得不好吧,膳房中的那些廚子,是不是故意餓著希錦?”
希錦微詫,疑惑的看他。
太子眸中暗色濃鬱,語氣卻是越發輕柔:“既如此,那些人全都重罰吧。”
希錦:“你——”
她忙搖頭:“你別這樣。”
她又怎麽忍心因為自己而連累了別人呢。
然而太子卻是認真的,細致地吻著她的耳珠:“我的希錦是天底下最要緊的人,那些底下人連你都伺候不好,自然該罰,不過希錦放心,我會去尋幾位手藝好的禦廚來,看看你喜歡吃什麽。”
希錦聽著,自然懂他意思。
他說這話是認真的。
他是太子,前次南巡視察稅務,他和那些官員打交道看上去很正常,但是對上自己,他就好像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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