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草如茵、春意盎然的校園裡,廣闊的操場上正舉行著升旗典禮,而教室中的芬達還趴在課桌椅上睡得香甜。
張惠娟此時偷偷溜回教室,從書包裡拿出手鏡和長扁梳,一邊嚼著口香糖,一邊調整自己的髮型。
正時訓導主任剛好巡堂經過……。
芬達和張惠娟便被抓到訓導處外罰站,只見主任程越慶說道。
“還有一個呢?劉曉娟又遲到?
妳看看妳們,哪有一個學生樣。
王淑芬妳晚上是做賊去了嗎?整天來學校就是睡覺。”
芬達回道,“老程,可以叫我芬達好嗎?王淑芬很俗耶!”
程越慶拿起細竹條用力揮舞了幾下,“還敢頂嘴,張惠娟妳也是,父母花錢是讓妳來唸書還是來走秀的,書包裡除了鏡子、梳子妳還帶了些什麼。”
張惠娟嘟著嘴回道。
“老程啊!老何都不管我們了,只要不吵她上課,我們相安無事,這不挺好的唄!”
程越慶氣得啊!
“妳們這些妮子總有一天會後悔,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
唉!芬達妳文筆不錯善用讚美詞,為什麼不好好讀國文?以後讀出息了自己出來開作文班,不比妳出去打工強。
張惠娟妳也是,妳美術成績不錯的啊!剪窗花不是剪的挺好,手又巧。
好好唸個專科未來總有好發展,為什麼要虛度光陰。”
這時劉曉娟姍姍來遲,“對不起,程主任我又遲到了。”
程越慶嘆了口氣,“知道妳打工晚睡,但妳們現在都高二了總要為自己前途好好想想。”
因為劉曉娟父母雙亡,帶大她的奶奶半年前也走了,所以程越慶知道她的苦楚,這是個被生活逼的不得不半工半讀的孩子。
“得了,王淑芬、張惠娟今天晚上我要去做家訪。”
芬達煩躁的撓頭,“吼~又來,老程你又不是我們班導。”
“這是大人的事,妳們小孩不用在場。”
走出訓導室張惠娟問道,“芬達妳昨天拿到多少小費啊?”
芬達打了個哈欠,“沒多少,昨天朱茜那個賤人又把客都call到她們中班,我們晚班反而沒什麼人。”
張惠娟回頭又挽起劉曉娟的手,“曉娟妳呢?昨晚我聽見妳凌晨三點才回來。”
劉曉娟看起來顯得相當疲憊,“是啊!我昨天又被蘭姐罵了,明明是那些客人愛動手動腳,偏偏就要罵我。”
芬達撇了一眼曉娟,“妳傻啊!不罵妳難道罵客人,蘭姐對妳夠好了,做人要懂得感恩。
要不是她看在大家以前是鄰居的份上,妳以為就妳這木頭個性還能找得到工作。”
張惠娟搖搖芬達的手臂,“好了啦!曉娟只是抱怨一下而已,妳幹嘛兇她。”
芬達哼道,“我是怕她看不清楚誰對她好。”
說完芬達徑直走回教室睡覺了。
張惠娟嘆了口氣,“曉娟妳別怪她,芬達只是不喜歡妳信子(男朋友的意思)。”
劉曉娟委屈的點點頭表示知道。
芬達、張惠娟、劉曉娟同住在忠孝新村(眷村)裡,三個人的家是連棟的,常常A家罵小孩B家就聽得到。
三人從小玩到大感情勝似姊妹。
芬達一家五口住的最靠近村口。爺爺是退休警察,爸媽就在村口開麵店還有一個弟弟正讀國三。
她們家裡只有六坪大,用推拉門隔了一間一坪的小房間給爺爺睡,剩下的五坪就擺了個大通舖,二張行軍床。
通舖原本是爸媽跟弟弟睡的,芬達則是睡行軍床,現在弟弟大了才又加了一張。
本來爺爺有退休俸,照理大家應該生活的不錯,至少不會過得像現在這樣如此緊巴巴的。
但爺爺有三個兒子,大兒子生了三個女兒已經搬出去住,但常常回來跟老父親伸手。不給就是喊窮、喊苦,話裡話外就是爺爺錢都拿去貼補芬達一家,偏心眼、不公平。
芬達爸爸愛面子,受不了鄰居戳脊樑骨,多少都會拿點錢打發掉他們。
而老二則是早年受過情傷被人給甩了,此後鬱鬱寡歡沒事就跑來麵攤上喝酒消愁,重點是還不付帳,酒錢都是芬達爸爸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