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波录 第十二章 搜神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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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旺能走能动，就再也不肯躺在床上了。他坚持陪同秦敬泉和几位师父前去祭奠常志捷、焦湖水以及逝去的几位同门，又去兵营吊唁捐躯的士卒、去大报恩寺进行抚慰。各级官府、武林同道也到霹雳堂安慰致意，没有空闲的时候。

这几天，追缉倭寇的事一直没有停下，内外城门紧闭，侦骑四出全城搜捕。老百姓可跟着遭了殃，免不了鸡飞狗跳。最惨的是金陵城里做生意和卖艺的扶桑人，一律拘押候审。

衙门多次派人来向陈家旺了解事发情况，又根据他的描述将柳帮主的头像画影图形，张贴在内外城门、悬赏缉拿。此外霹雳堂广派人手会同六扇门的捕快多路追查，对大小客栈、车行、码头各处场所尽皆查了个遍。在秦淮河畔成衣铺子里，查到事发前几日曾售出二十余件商贩旧衣，也查到事发当日有人包下了秦淮河花贩子卖的鲜花，但无法深入获取有价值的线索。

衙门那边也没有消息传来，秦敬泉派人去了解情况，说是抓获的二人嘴很紧，不漏半点口风。

几天过去，各路人马纷纷偃旗息鼓，只能指望从擒获的二名倭寇身上取得突破了。但又等了两天，衙门对二人的审讯还是没有进展。

大家等得有些不耐烦，几个沉不住气的门人纷纷道：“早知道我们自己审，不信倭寇敢不开口”！秦敬泉师兄弟商议后，也认为机不可失，不能被动的拖延下去。一番商量后，决定由翟敬承去衙门走一遭，名义上是去慰问衙役办差辛苦，实际上是去督办审讯倭寇。

翟敬承把陈家旺和周心勤一起带上。陈家旺必要时可以和倭寇当面对质，而周心勤这段时间十分积极、忙里忙外，俨然承担了大师兄的职责。

衙门设在北市街，粉墙瓦舍中露出两面高悬的大红旗，衙前一对雄伟的石狮子，尽显官府的威严。

衙役通报后，伍捕头亲自迎了出来。他两眼泛黑，眼袋浮肿，可见这几天压力很大、着实辛苦。

宾主坐定，杂役奉上茶，伍捕头知道他们是为案子而来，叹口气道：“这起案子全城震动，六部官员议论纷纷，那帮言官更是鼓噪不休，不仅将六扇门说的一无是处，还弹劾府尹季大人、五城兵马司的牛指挥使、刑部的黄郎中…，”

翟敬承讶异道：“这是为何？”

伍捕头摇头苦笑，道：“言官就怕太平无事。”

这些官场上的事，说不清道不明，翟敬承也不多问，当下就谈到了抓起来的两个倭寇。

伍捕头言道这两个倭寇十分嘴硬，挨得住打、受得了罪，软硬不吃，审讯的三班衙役都快熬的吃不消了，这二个死贼囚犹能挺得住。

翟敬承闻言，也没有心情喝茶，直接挑明了来意，想去监牢亲自讯问倭寇，让他们见识见识霹雳堂的手段，不信他们不如实招供。

伍捕头闻言，求之不得。他这段时间压力巨大，倭寇再不开口没法交代。本来五城兵马司也想掺和进来，但伍捕头怎甘心和他人分享这罕有的功劳？只要顺利侦办此案，那他就是功劳独享。不过六扇门虽然抢先一步将倭寇弄到手，但偏偏遇上这两个倭寇死硬，几天下来一无所获。

翟敬承提出帮忙，伍捕头正中下怀，他本人和霹雳堂关系一向不错，再说这两个人犯本来就是霹雳堂擒获的，因此一口应承下来。

两个捕快在前面带路，伍捕头陪着翟敬承一行人转到了监牢。

监牢门打开，一股浓烈的令人发呕的骚臭味迎面扑来。沿途路过的监舍除个别是数人一间外，大多数是十余人甚至二十余人挤在一间小小监舍。拇指粗的铁链、脚镣锁在他们身上，有的还带着厚重的枷锁，一个个目光呆滞、神情冷漠。

捕快们见怪不怪，霹雳堂众人也不多问，忍着刺鼻熏人的怪味跟在后面。

又经过了三道沉重阴森的铁门，来到最里间的地牢。地牢又和别处不同，是用来关押最十恶不赦的凶徒，铁栅栏根根有如小儿手臂粗细，且布置有重兵守卫。如此安排，倭寇再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怕能飞上天去。

里面得了通报，早有三名男子远远迎了过来，两名身穿捕快皂服，还有一名却是文绉绉的青年秀才。

见到伍捕头，三人上前行礼。霹雳堂众人见此处还出现个秀才，有些疑惑。伍捕头介绍道这秀才装束的人是专门请来的国子监的太学生，此人姓郑名迪，是琉球国人，现在四夷馆求学。因抓来的倭寇语言不通，故特意请来帮忙。同时伍捕头亦向郑迪表明了翟敬承一行人的身份。

翟敬承见郑迪两眼熬的发红，看来这几天连轴审讯累的不轻，亲切慰问道：“好一个少年才俊！日后学成归国，必是国之栋梁、前途无量啊！”

郑迪行礼道：“无德无能，承蒙夸奖汗颜之至。我先祖本是福建人，是当年奉太祖皇帝之命，迁至琉球国的闽人三十六姓之一。能来中华上邦、父母故国，固所愿尔。”

他口齿清楚，说一口流利的官话。翟敬承道：“眼前这倭寇，还有很多事情要着落在他身上。望你能不辞劳苦、大力相助。”

郑迪道：“尊长之命不敢懈怠，况且倭人狡诈狠毒，不时欺凌琉球，琉球国人本就对倭寇没有好感。有机会在此效力，不胜荣幸。”

伍捕头又将二名捕快召到身边，听取审讯进展情况。二名捕快都是六扇门中的精英，壮实的姓常名骏、精瘦一点的叫汤彬。几天下来没有丝毫进展，二人脸上都有些挂不住，讪讪然道：“属下无能，这些年从没见过像这样能扛的凶徒，死活就是不招供。”

伍捕头心有不甘，还想再试一试，道：“倭寇纵然愚冥不化，也不是铁打的，几天下来也该扛不住了，走，咱们再去会他一会。”

擒获的两名倭寇分押在两间牢房，众人先来到其中一间。

地牢的房门一侧是透空的铁栅栏，便于监视，其余三面都是厚重的石墙。从墙顶正中、墙角垂下高低不等几串铁环，一个满身血痕的男子双手分别吊在其中两个铁环里。这个高度不上不下，正好够这人踮起脚尖直挺挺的站立着，周边没有任何依靠。四周散落着皮鞭、木杖、拶指、竹签、火盘、老虎凳等各种刑具。

推开门，一股脓血腥味直冲脑门，周心勤呛咳不已，捂住口鼻退到了一边。

听到推门声，这人抬起头看了一眼，不理不睬，又低下头去。

常骏上前大喝一声，撸起衣袖道：“你们这些东瀛倭寇，当街行凶毫无人性，还不趁早认罪伏法！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大爷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汤彬劝道：“我这同伴性子燥，在六扇门里那是出了名的。想当年黑风寨赤旗坛坛主黑豹子，水蛟帮的一刀断江牛老三，那可都是杀人不眨眼、千里不留行的煞星，但都没熬的过他这一关哪。”

有伍捕头和翟敬承在场，两个捕快自然要竭力表现。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又是威吓又是引诱，使出了浑身解数。

郑迪一一把话通译过去，这个倭寇充耳不闻。两个捕快喘着粗气，嗓子都快说哑了，对方还是置若罔闻，逼的急了，竟然唾了一口痰沫。

常骏急了，揪住他头发往上拎，抬手甩了两个耳光。这人遍体鳞伤却敢回嘴，叽叽嘎嘎说了一通。

郑迪道：“这倭寇还是死不承认，说他只是个小商贩，什么也不知道”。

此前这人一直低着头，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半边脸，陈家旺瞧不清他相貌。如今头发被拎，脸抬了起来，陈家旺看的清楚，这人脸上长了不少麻子，正是最初前来兜售鲜花、杀了“青城双杰”的小贩。

陈家旺把情况一说，众人都很是恼火。两名捕快骂骂咧咧的道：“死贼囚真能装，”商量了几句，用两根绳子套在他两脚脚踝上，两边一扯将他双腿分开，又将绳子两头分别系牢固定。

接着常、汤两人又从隔壁牢房将另外一名倭寇押解过来。这名倭寇也是遍体鳞伤，走路步履蹒跚，不过进了房间后两只眼睛却不安分，四处打量。两名捕快厉声呵斥，不许他东张西望，将他如法炮制绑了起来。

收拾妥当，常骏持了一把锋利的匕首走上前，将匕首伸到麻脸倭寇脸前，手指灵活的来回拨弄，匕首在手掌间盘旋晃动，寒气逼人。

麻脸倭寇哼了一声，两眼眨都不眨，竟是一点也不在乎。

常骏陡然大喝一声，持匕首在他身上乱划，看似一通乱砍乱舞，不过定睛一看，其实手劲恰到好处，只将倭寇衣服割破，却没伤到皮毛，一滴血也没有出。

两个捕快当差多年，武艺不见得有多高，但吃六扇门的饭，自然有六扇门的绝技。陈家旺之前也曾听说过，有些训练有素的衙役，在一张薄纸下面放上砖块，抡杖打下去，能够将砖打碎裂而纸张不破。今天亲自见常骏舞弄匕首，果然有些门道。

两个捕快一起动手，三下两下将麻脸倭寇的下身衣服尽数扯了下来，倭寇下身顿时**裸的露了出来。

常骏握住匕首，不怀好意的瞧了瞧麻脸倭寇的光身子，拿了匕首贴着倭寇小腹来回打圈划动。

翟敬承有些放心不下，好不容易抓到两个倭寇，还指望能拿到他们的口供，别到时候弄死了可就鸡飞蛋打了。

伍捕头让他放宽心，接着看下去。

麻脸倭寇下身衣服被扒去，心中陡然一惊，又见捕快的眼光盯着下体重要部位扫来扫去，小腹处传来匕首冰冰凉凉的寒意，顿时全身汗毛炸了起来。虽然语言不通，但想必不是什么好事，他越想越怕，小腹尽量向后缩，奋力挣扎不已。

常、汤两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边这样持续动作不停，一边不失时机威吓攻心。

郑迪忙不停的居中通译，他表情语气到位，配合捕快的语言动作，十分默契。

折腾了一阵子，麻脸倭寇虽然脸色惨白，表情绝望，但居然仍旧没有松口。

见没有达成目的，常、汤两人彼此瞧了一眼、点点头，常骏唰的扬起匕首，由下向上，贴近麻脸倭寇的大腿根部割了一刀。

下体剧痛传来，麻脸倭寇凄厉的大叫一声，头一歪，竟然就这样晕了过去。

其实相比这几天用的刑，这点疼痛实在不算什么。可是他误以为是那话儿被割，强烈刺激之下承受不住，一下子就昏倒过去。

倭寇宁挨这些酷刑，也拒不招供，不知道头脑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麻脸倭寇虽然晕了过去，但捕快可不想让他这么快活。汤彬手一扬，往他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小腹之下、大腿根部皮肤最为单薄娇嫩，感觉异常灵敏，这一把盐撒下去，麻脸倭寇顿时疼醒过来，全身皮肤一下子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常骏、汤彬两人互相配合，继续割一刀撒一把盐，反复割了十余刀才住手。他们经验丰富，挑这处最柔软之处入手，既让受刑之人感受到最大痛楚，又下刀不深，不至于坏了性命。

估计火候差不多了，汤彬打了一盘清水，笑嘻嘻的对麻脸倭寇道：“何苦强逞英雄呢，只要如实招供，用清水一洗，那不就凉爽快活了？要是还不识相，可就真要割了你那话儿了。”

麻脸倭寇脸上肌肉不由自主的乱跳，身子躬的像个虾米。他两腿不由自主的想并拢在一起以保护受伤的下体，可双手双脚被固定住了动弹不得，静静的牢舍里只听得他呼哧呼哧粗重的喘气声。

僵持了一阵子，常骏拿了根竹签沾了盐水，顺着切开的伤口就往里捅，反复搅动血肉。

陈家旺心中恓恓，偏过头不忍再看。

麻脸倭寇全身汗水涔涔而下，身体如同案板上的虾不停颤抖跳动，虽然痛楚不可名状，但他却还是死死咬住嘴唇，强忍住不哼出声来。不一会，嘴唇几乎都要被咬烂，鲜血直滴，忽然大声狂呼，道：“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郑迪把他的话通译过来，伍捕头哼了一声，道：“还没有招供就想死？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偏偏让他死不成。”

忽然，吊在旁边的另一个倭寇大声叱责，嘴里叽叽咕咕，吐出来的声音很奇怪，倒像是在念符画咒一般。

把这名倭寇带来的目的本来是杀鸡给猴看，然后挑两个人中脆弱的那一个着手审讯，往往事半而功倍，这是衙门审讯犯人的惯用招数。不过这人虽然目睹同伴惨状，却也不如何惊慌，现在说出来的话更不像是在屈服招供。

麻脸倭寇听了同伴发声，努力出声相和，双手手指或伸或曲，努力做出各种手势手形。说也奇怪，他这样边喊边做，脸上痛苦神情减轻了不少。（注）

郑迪惊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这、这是忍者真言。”

周心勤神情紧张，身子往后一缩，压低声音道：“相传东瀛有一类特殊的倭寇，叫忍者，这些人从小隐姓埋名秘密修炼，紧急时念出真言密语就能感召出鬼神的神通。莫非这两人…。”

倭寇的念咒声在空洞的牢舍里回响，眉目间忽阴忽阳，看起来十分古怪，令人发虚。

翟敬承咳嗽一声，打断周心勤的话道：“管它什么真言咒语，我看不过是装神弄鬼。秋后的蚂蚱，能蹦跶多久？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转过身向伍捕头一抱拳，道：“两位官差连日劳累，莫如先歇上一歇，我来会会这两个倭寇。”

自从衙门接了这两个倭寇，开始以为是个香饽饽，可以借此立功，谁知是两个烫手山芋。这几天的手段不可谓不狠，再一味狠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翟敬承主动要求一试，伍捕头求之不得，忙点头答应。试不成功，说明不是六扇门无能，自己压力减轻；成功了，自己的功劳也跑不了。

翟敬承走到麻脸倭寇面前，道：“再不招供，休怪无情。”郑迪通译过去，麻脸倭寇忽地张口大骂。估计话骂的太难听，郑迪脸涨的通红，不敢转译。

翟敬承冷笑一声，右手食中两指骈出如剑，在麻脸倭寇腋下点了一记。

这招名为“搜神指”，因为太过阴毒，轻易不用。相传该指法是数百年前一个邪道大魔头所创，原本叫“蚀骨炼神指”，后世出于忌讳，改称“搜神指”。此指法不循常道，指力专门侵略奇经八脉，力透四海。

《灵枢》记载：人有髓海、有血海、有气海、有水谷之海，凡此四者，以应四海也。四海是人体气血元髓精微物质汇聚之所，如心之膜、骨之髓，最是造化精妙。

这“搜神指”指力直达关节软骨、脏腑膈膜之上，指力到处，有如蚁鼠啮齿啃咬一般，神仙也难抵挡，故名“蚀骨炼神指”。

麻脸倭寇全身一震，身体疯狂扭动，带动捆扎四肢的铁链哗楞楞响成一片。全身上下青筋暴起，可以看到条条血管又粗又涨，有如蚯蚓一般痉挛扭曲，仿佛体内有不知名的妖兽就要破体裂肤而出。

除了翟敬承，在场诸人脸上变色，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另外一个倭寇面无人色，闭嘴再也不念真言咒语了。

麻脸倭寇身体如同甩到岸上的鱼，一番激烈的蹦跶后，遍体汗出如浆，终于无力再剧烈扭动。但接下来全身毛孔乍起，皮肤颤动不休，如同水面刮起了阵阵波纹。

到了此时，麻脸倭寇再也忍受不住，喉咙间嘶嘶作响，猛然间撕心裂肺的惨嚎出声。他之前无论受多大的罪，都没有开口哼叫，但这有如跗骨之蛆、万蚁噬心之刑，便是大罗神仙也能炼化，何况血肉之躯？

他这一开口，便如黄河决堤，再也收不住，惨叫连连。起初声音还似嚎似哭似呜似吼，到了后来，嗓子水肿皲裂，就如同撕开了破败的皮革，声音难听之极。

麻脸倭寇再也抵不过去，边惨呼边挣扎着吐出了几个音节。郑迪听见了禀报道：“倭寇开口求饶了。”

翟敬承毫不理会。他恨极了倭寇，有心让他们受点活罪，一来是替死去的弟子们出气报仇，二来在接下来的审讯中让他们不敢再狡诈抵赖。

这下子麻脸倭寇可就遭了罪。这“搜神指”酷虐残忍，种种痛苦之状让受刑之人觉得生无可恋、还不如死了的好，却又偏偏在受刑过程中神智清楚，活生生的感受每一份压榨煎熬。

麻脸倭寇四肢怪异扭曲，看上去不太像人形，发出的声音也已经不像人声。陡然间他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鬼哭狼嚎，一股臭味随即弥散开来。在“搜神指”的威力下，他眼泪鼻涕一起流了出来，屎尿失禁。

一指之下，竟有如此威力，饶是伍捕头等六扇门中人，也觉得心惊胆寒。

伍捕头忍住恶臭问道：“这倭寇没事吧？会不会弄死了？”

翟敬承道：“放心，我有数”。“搜神指”虽然歹毒，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却不至于丧命。他边说眼睛边瞟向另外一名倭寇。倭寇不敢跟他眼神接触，慌忙低下头去。

翟敬承冷笑一声走上前去。这倭寇本来肤色较黑，见他走过来，胆战心惊又惧又怕，霎那间脸色一片惨白，瞄了一眼同伴，不等翟敬承走近，便叫了起来。

郑迪道：“他服罪了，愿意招供。”

翟敬承面无表情，走到近前哼了一声。倭寇见了，更感到心寒，大声喊了起来。郑迪道：“他说愿意招供，还愿意劝同伴招供。”

看到在“搜神指”强大的震慑力下，效果明显，翟敬承比较满意，回过身向伍捕头点点头。

伍捕头一竖大拇指，道：“收拾这两个倭奴十分不易，今天六扇门的兄弟可开了眼界了。翟师父厥功至伟！”

翟敬承道：“伍捕头带领六扇门的兄弟辛苦了这么久，就是翟某人不来，倭奴也顶不住了，翟某岂能抢功？接下来还要麻烦两位捕快审他一审，只要这两人真心招供，必然是六扇门的一件大功。”

翟敬承仗义识趣，功劳全归了六扇门。眼看倭寇已经屈服，大功就在眼前，伍捕头和两名捕快都是喜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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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是日本忍者文化中著名的九字真言。九字真言起源于中国道教，被认为具有辟邪驱鬼的力量。相传忍者通过口念、手印等方式修炼九字真言，可以帮助他们发挥潜能，忘却痛苦、消除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