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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波录 第二十八章 奇怪布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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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人间诗酒客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3-20 10:57:50 来源: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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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旺和程筹量前天在书房的一番商议,让两人都大受鼓舞和触动。

两人合力协作,利用已学的知识,尽量去拼凑、揣摩各类火药的配比。陈家旺负责查询典籍资料,程筹量负责从山洞中夹带出火药原料,再另外寻找僻静处所进行试验。

事情进展的缓慢艰难。程筹量要想偷偷的将火药原材料带出来很不容易,只能靠一点一点的老鼠搬家。更难的是配方,这么多种原料,到底哪几种是最合适的?份量占比又怎样才算是最恰当?

创制质量优良的火药,须准确把握好硝石、硫磺、木炭的组配比率,除此之外,根据使用目的不同,辅料组配也十分讲究。

霹雳堂历来对火药管束严格,真正的机密只掌握在掌门和几位师父手中,能够掌控全部核心情况的恐怕也只有掌门秦敬泉一人。

陈家旺和程筹量一个是准弟子、一个是门人,所知实在有限。好在两人决心不小,不轻言退缩。

在此过程中,有一次几个好友闲聊,喻昌在谈到恩师薛神医往昔的轶事时言道:“开方抓药,务必用心考究、物尽其善,有时疗效就在于药量一丝一息的增减”。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程筹量从中受到了启发。

霹雳堂在传授火药配比时,只是提及“硝君硫臣,炭佐通灵”的总纲要旨,原料配方通常以“份”来计量称重。比如神火烟的配方,是“硝石10份、硫磺4份、木炭3份、砒霜4份、樟脑1份…”。那么1份究竟是多少,是1斤、1两还是1钱…?半斤怎么算,八两又怎么算,是取整还是归零?凡此种种,所指过于宽泛,往往让人捉摸不透。

程筹量自幼跟叔父学习筹码计数,当下也不惧繁复困难,购置了戥子秤精确计量,发扬水磨的功夫,一遍又一遍的“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进行考证试验。

日子平淡无奇,就这样重复着,过的既飞快又缓慢。每当沉浸于火药研制,或者偶有发现、小有进展,陈家旺便觉得时光眨眼而过;如果屡失屡败,此时便觉得日子十分难捱,有时再想起莺梦,不免泛起私心杂念,勾动一腔心思,更觉得日子过得迟缓无比。

周边的事物好像既在变化又没有变化。单思南自悟的“拳不在多,唯在憝”,切中了他本人的武功路数,武功更加精进;喻昌年龄虽小,医术却已开始崭露头角;周心勤作为唯一的弟子,风光无限,只是风头隐隐有被孙兵卫超过之势;孙兵卫功夫进步不小,且待人接物、应酬交际很是得体,越发受到秦敬泉的器重,他也和莺梦越发接近了。

有时候,陈家旺听到书斋里传出孙兵卫和莺梦的笑声,百般滋味心中痛楚,说不清是苦是涩是酸是疼。

到了五月初五的端午节,一大早,孙兵卫穿着一袭白色箭袖长袍,领口和袖口都绣着银丝流云纹滚边,脚踏黑色薄底绣花马靴,人显得既精神又利索。尤为特别的是,他的腰间悬挂了一只香囊,人尚未走近,香味扑鼻。

虽然是端午节日,但霹雳堂是江湖门派,并不太讲究佩带香囊的习俗,孙兵卫这样的装扮倒也与众不同,而且他有意无意的不时展示香囊,想不引人注目也难。

开始大家也只是在心里嘀咕,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等到莺梦出现时,才发现她也佩了香囊,且形制款式和孙兵卫的相仿。

端午节有佩戴香囊的民风,自魏晋以来,互相爱慕的少年男女更借此互赠香囊,所谓“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后”。不过这样一来,大家不免为之侧目,一些人更是浮想联翩,背后议论两人之间的关系。有的说孙兵卫已获莺梦欢心,有的说孙兵卫已得掌门暗许…,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众说纷纭、真假难辨。

陈家旺内心矛盾至极,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不过眼见为实,孙兵卫的香囊就在眼前晃荡。

孙兵卫来的时间确实不长,但已是公认的年少多金、才俊出众,莺梦对他有好感,那也是很正常的事。

这一段时间,自己选择了埋头躲避,但是掩耳盗铃,不闻不问,眼前的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吗?

即使心有不甘,那又能如何?陈家旺心中一时苦、一时痛、一时恨、一时悔,内心矛盾已极,痛苦无法言说。

难过到了极点,就想到放弃一切,不如回去呆在小渔村罢了,开了眼界、见了世面又如何,做一个无忧无虑的渔夫那也不错。

不过,做个渔夫就一定快乐吗?他从小就是渔童,风里来浪里去,自然知道打渔的艰辛。可是,宁可身体苦上百倍,总要好过心里放不下一个人。

陈家旺心中情感翻腾,却不愿流露出来。已经如此,男子汉又何必要人怜、何必惺惺作态?

莺梦倒是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变化,还带了端午蜜饯粽子给他。蜜饯粽子吃起来是甜的,可是啊,香囊飘散出来的芳香,终究盖过了蜜粽的清香。

世上总有人是闲不住的,梅天辰尤甚。这一场风花雪月的香囊事件,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过了两天,梅天辰凑了过来,主动把香囊的相关原委透露给陈家旺,趁机对孙兵卫大肆讥嘲了一番。

据梅天辰打听来的消息,这孙兵卫节前去了静海寺,进献了一大笔香火钱,然后求见方丈,言明是替霹雳堂老太太祈福延寿而来,请方丈以天地无根水为五色长命缕开光。方丈见他心诚,欣然从他所愿。

自从过年期间老太太经历了一番折腾之后,精力减退,秦敬泉便通告门下弟子晚辈,端午节免了向老太太敬拜祝寿等仪式。众人纷纷听命,唯有孙兵卫匠心独具,想出了这个点子。

五色长命缕本是端午常见的吉庆配饰,以象征五方五行的“青、红、白、黑、黄“五种颜色丝线结而成索,再缀饰金银饰物,敬献尊长以示避灾除病、保佑安康、益寿延年之意。

经高僧以驱邪、洗晦、安神、化形、祝福开光的五色长命缕与众不同,这样一来,孙兵卫这份心意就格外突出。老太太知情后十分高兴,便将赏赐内宅女眷们的香囊赏了一个给孙兵卫。

“这小子戴上香囊故意这么惹眼,就是存心想使坏!让不明真相的外人,看上去还以为他已经攀上了高枝,呸!不过是玩了些小伎俩,真是小人得志!”梅天辰说这些话的时候,一脸鄙夷。

梅天辰自己难有指望攀上莺梦,却绝不愿看到有人得偿心愿,加上上次叫阵孙兵卫没讨到便宜,心中一直怀恨,故逢人便讲,偏偏不让孙兵卫得意。

见陈家旺似乎有些不相信,梅天辰道:“你成天只知道看书,这种事你是不懂的,相信我没错,这小子不是个好东西。话说回来,强龙不压地头蛇,他再精明再坏,家里再有钱有势,也是远在福建,还能比的过我?迟早要给他好看,不然真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睛”,他拍拍陈家旺肩膀,道:“小姐那里有个什么动静消息,你要及时告诉我,我梅某人不会亏待你。”

梅天辰所讲多半是真的,陈家旺也长出了口气。虽然白白吃了半天无名干醋,他还是觉得心头轻快,不过再见到莺梦,依然觉得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无影无形的力量横亘在两人之间,令他郁郁难舒。

只有全身心投入火药的研制,才能够麻醉自己,忘却周遭的烦恼。忙里偷闲时,陈家旺也会运功炼气,丹田那一股内息虽然仍旧只是鸡肋,却终究舍不得就此放弃。

忽忽这样过了几个月,陈家旺和程筹量两人钻研火药付出了无数的努力,吃了无数的苦,却没有什么太大的收获。

两人屡次碰壁,深深的感到事非经己不知难,火药的种种变化,委实玄妙精奥。

据记载,火药各种成分配比要恰到好处才能合事物之性,如匹配不当,轻则生出弊端,重则发生灾祸。硝石、木炭偏少而硫磺偏多,则火药只能速燃而不猛烈;硝石、硫磺偏少而木炭过多则火药燃烧慢且火力弱…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此外,霹雳堂自创的火药还另外掺入各类不同原料,有些达数十种之多,每种成分用量又不相同,可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陈家旺废寝忘食,阅典籍、查资料,书房里各种记载火药的书是读了不少,可惜书中惜墨如金,每到配比额度等紧要之处,要么一笔带过,要么语焉不详。

看的多了,他发现有些关键之处常常用隐语代指,有些则刻意略去不谈,还有些字词章节直接用墨涂黑。更有甚者,同一本书前后记载竟不一致,甚至不同书籍之间说法各不相同,互相矛盾。

想起单思南曾经讲过,这些是帮内绝密,只有成为正式弟子,师父才会口耳相传,顿时心中有些怅然。

如此做法,其实也有它的道理。历朝历代,火药的制造都是禁密,犹抱琵琶半遮面已经成为了传统,看着书中明明白白记录的是一回事,而实际上却是另一回事。

不过他内心坚韧、秉性倔强,下了决心就不会轻言放弃,为此废寝忘食、更加用功。有时思索一个问题,进入物我两忘境地,旁人不明所以,见他时不时走神发呆,不免暗中冷嘲热讽。

有时二姝找他说话,也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几次冷场尴尬局面下来,小纤颇为不满。陈家旺又不能明说,内心苦闷不已。

时天气炎热,为了方便查阅资料,陈家旺索性睡在了书房里。木地板自有一股木质清香,又接地气,反而比睡在床上感觉舒服。

这一日,从白天开始便骄阳高照,烈日炙烤下,地面升腾起蔼蔼热浪,每吸一口气,肺腑里便仿佛窜进了一团火。

天太热,没人看书,陈家旺早早就关上了书房门。虽然开着纱窗,但室内外没有一丝风。明晃晃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室内,感觉月光都带有暑热的气息。白天屋内还有冰块可稍稍降温,晚上没了冰块,更见闷热难耐。

陈家旺拿起一本书,翻了两页,汗水不停的沿额头、手臂滑下,粘粘的十分不舒服。偏偏书中文字诘屈聱牙,内容又遮遮掩掩、隐晦难懂,惹的他心烦意乱,负气把书一扔,仰面睡下。

人是躺下了,可头脑里那些火药知识还在不停盘旋、彼此冲突,让他十分烦躁,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不一会,汗水就打湿了身下地板。

与其这样,还不如起来看书。他拿起毛巾擦把汗,点了灯,又重新坐起来看书。也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实在太热,或者其它原因,只感觉心浮气躁。

看着满室林林总总的书籍,有那么一瞬间,陈家旺觉得自己就像是只钻入麻袋的小老鼠,既找不到方向也找不到出口,可仍然不言放弃、苦苦挣扎。

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为情、为义、为气节,还是为己、为伊、为前程?恐怕自己也说不清。

忽然之间,他想起了当年父亲牵着自己的手送别徐师爷的场景。父亲力劝徐师爷安贫乐道、不必再江湖颠簸,徐师爷指指父亲心口、又指指自己心口,微笑着道:“每人心中都有坚守,撑着这把老骨头”。

那一天风吹江堤、白浪滔天。说完这句话,徐师爷长啸一声转身便走。这句话便和那声长啸、漫天劲风留在了脑海里。

这句话当年不懂是什么意思,如今岁月渐长,已能咂摸出些许味道。

陈家旺不禁大为感慨,思绪潮起潮落,久久难以平静。他一会儿躺下,一会儿起来看书,来来回回折腾了很久也没有睡意。

今夜不同于往昔,虽然夜色已深,但月光依然明亮,闷热也丝毫不减,只要一躺下,不一时汗水便粘湿了身下地板,潮腻腻的十分难受。

陈家旺没法,只好过一会便换个地方躺下。耳听外面已是三更天,不睡不行了,于是擦干身上的汗,换了块干爽些的地板躺下,强迫自己闭上眼。

眼睛虽然闭上了,还是难以入眠。陈家旺默诵经文,只盼能清心去火,少些烦躁。

过了良久,效果不大。躺着睡不着,起来书又看不进去,这可如何是好?

陈家旺睁开眼,左顾右盼,颇为无奈。目光所及,忽然看到身侧书架挡板之下塞有一只灰色的布袋。

布袋塞在书架底层木板之下,靠近最里侧,平时打扫碰不到,要不是躺下来视线正好看到这个角度,还真不知道这下面还藏有只布袋。

霹雳堂规矩严谨,书房就是用来存放书籍的,又不是仓库,怎会在书架挡板下塞了一只布袋?

布袋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陈家旺好奇心起,趴下去将布袋拽了出来。

他点起灯,仔细打量,布袋上积了一层灰,袋口用丝带捆扎着,看来已经有些年头了。拂去灰尘,露出来袋子的质地相当考究,花纹精致,竟是名贵的织锦丝料。

如此贵重的袋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为何塞在这样的角落里?又为何落满灰尘、无人问津?当初陈家旺接管书房时,王敬得曾里里外外仔细交代,却从来没提起过这档子事。

陈家旺犹豫了一下,按捺不住心头的好奇心,想到自己管理书房,本身也是职责所在,遂不再迟疑,伸手解开丝带。

袋子打开,里面除了几本笔记,没有其它物品。

陈家旺拿起最上面一本笔记,随手翻了翻。这随手一翻,眼睛就片刻再也不能离开,一颗心砰砰乱跳。

笔记的内容,都是有关于火药的记载,从成分、配比、原料、加工、制作、储存、使用…十分详尽。不仅之前学到的知识尽在其中,而且精细周到,比师父们传授的知识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家旺看了两眼,顿时口干舌燥,浑身血液急速奔流。他合上笔记、喘了两口气,定了定心神。

从袋子上落的灰尘及纸张、墨迹来看,已经有了些年头,从记载的方式内容来看,似乎是某人的思索心得,但在某些方面又和师父们传授的不尽相同,甚至另辟蹊径、大出常规。

他起身里里外外把书房每个角落都查了个遍,确定只有这一个袋子。这个东西放在这里,必然和霹雳堂脱不了干系,只是通篇没留下主人的姓名,也没有其它可供寻查的痕迹。

陈家旺入门时间并不长,所知有限,前后想了一通,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此物非同一般,不可轻易泄露。

从最初的震惊、不安回过神,陈家旺心中是又惊又喜,他抽出最上面一本笔记,仔细阅读起来。

刚才只是匆匆惊鸿一瞥,如今细细读来,文章发微阐幽,句句珠玑。

之前是月隐星淡,一路跌跌撞撞,苦苦摸索,如今云散月出,文章每一句、每一节都如星光般熠熠生辉,仿佛是在指引着陈家旺,忽而盘旋曲折,忽而山重水复,至柳暗花明,最终豁然开朗,照亮了前行的阳关大道。

这一沉浸其中,忘了酷热、忘了睡眠,浑然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忽然听到外面响起了公鸡报啼声,方才惊晓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

陈家旺连忙合上笔记,将布袋放回原处。遥想笔记主人的风采,禁不住心驰神往,心里满是对这位不知名前辈的敬佩之情。

他白天不敢拿出来继续看,便默念笔记中的内容,将其和头脑中的所学互相印证,收获极丰。

不仅如此,有了笔记做为旁证侧引,书房里典籍中那些诘屈聱牙、隐晦难懂的内容也恍然开悟,即便有隐语暗记遮掩,也能琢磨出**不离十。

如此一来,可谓是一通而百通。前些天卡住了他和程筹量的问题亦不再是难事。

陈家旺压抑住心头的激动,对之前的火药配方作了修改,交给程筹量去试验。

试验相当成功,数月内便印证了不少配方各异的火药。程筹量精于测量计算,在这些试验过程中积累了大量数据,又有针对性的做了不少改良,两人相互配合,在此过程中大有收获。

一旦开启了这扇缤纷精彩的大门,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不分白天黑夜,陈家旺头脑里满满的全是各种原料、各种配方、各种构思。旁人只见他越发沉默寡言,却不知道他心中所思所想,有如骏马奔驰,有如天空狂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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