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雪琴是越看趙長安這小青年就越順眼:“這麽有錢,我聽你爸說他剛賣了一個小公司,掙了兩三個億,年初買了一家水泥廠轉手賣了也掙了一個億!別說一個億,就是三萬五萬我都不敢想!咱們校辦廠千把號人全部的身家加在一起,都沒他一個零頭。可見了咱們這些沒權沒勢也沒有錢的,也依然是有禮貌不拿架子,咱們家這粗茶淡飯,幾十塊錢的一瓶酒,人家也不嫌棄。不像老李家的那小子,老李開舞廳,養小三兒,舞廳裡面還養著那些不三不四的——”
“咳咳!”
郭梅連忙咳嗽,打斷了母親的話。
“就是不務正業,還拽的不得了。”
劉雪琴知道自己說快了,老臉有點發紅,突然想到了說道:“中午小趙進院子的時候,靜靜正在殺雞,可把他給駭了一跳,眼睛都看直了,一定是頭一次見到這麽漂亮還能乾的女孩子。”
在老年人的眼睛裡面,自己的子女后輩都是全天下最好的,更何況外孫女蘇靜又確實那麽的優秀。
“他是看靜靜長得好看,又這麽能乾,看愣了。現在的年輕女孩子,長得好看成績又好,可洗衣服做飯殺雞這麽利索的能有幾個!”
說到自己的女兒,郭梅滿臉的得意:“等到錄取下來,靜靜考上了清北,他會更吃驚!”
“媽,他看愣了是真的,嘻嘻,眼睛裡面的瞳孔都收縮了,我敢說他絕對沒有殺過雞。咯咯,眼睜睜的看著一條生命在我手上流逝,被嚇到了!還有,我之前早就說了,我的成績考清北只能選那些冷門專業,就那還不一定能夠錄取,我們學校定下來的三個,一個是物理競賽,一個是強基計劃,一個是飛行員。就連嶽伯庸都不敢說能穩上兩校的好專業,他的排名在牧野市十二個區縣裡面勉強七八位,牧野師大附屬高中太厲害了,更別提我了。”
蘇靜笑眯眯的說道:“我的第一志願要麽複大,要麽上交。”
“明珠?去年你不還是說要考清北——”
“媽,分不夠啊!”
蘇靜朝著母親做了一個鬼臉。
“強基能走你偏不走!”
“人各有志麽。”
蘇靜說得一臉的坦然,憋得郭梅直咽氣,她是多麽希望家裡能出一個清北的高材生,光宗耀祖,讓人人稱讚羨慕。
她和丈夫收了幾年破爛,看多了別人的白眼,在之前她和老公都偷偷的商量好了,到時候帶著女兒再收幾天的破爛,讓這些看不起人的人都知道,自己女兒考上了清北,羨慕死他們。
現在,竟然全泡湯了!
“明珠好啊,我還是年輕的時候和你姥爺一起去的,靜靜你要是去那裡上學,我和你姥爺一起送你去學校。”
相比於郭梅,劉雪琴倒是看得開,表示支持外孫女的選擇。
——
趙長安這次沒有喝多少酒,只是微醺,坐車到了工院大門口,看到馬其勝和父母坐在攤子後面閑聊。
中午最後上的主食是糊塗面,對趙長安這樣以大米為主食的人來說,還是有點吃不飽,就走了過去。
看到有客人過來,馬其勝一家三口都滿臉堆笑的站了起來。
馬其勝更是熱情的介紹:“兄弟想吃啥,燒餅可以夾雞蛋火腿腸豆腐串還有燙菜,還有關東煮。”
“一個燒餅夾雞蛋和豆腐串,再來一個夾雞蛋和火腿腸,火腿腸那個我先預定,等會兒人出來了再夾。多少錢?”
“五塊錢。”
趙長安遞給馬其勝五塊錢,馬其勝的母親也是滿臉堆笑的煎雞蛋,一邊問:“要不要吃辣子?”
“微辣。”
趙長安笑著回答,點了一支華子,又遞給馬其勝父子一人一根。
“兄弟我看你有點面熟啊,咱們工專的學生?”
馬其勝有點拿不準,因為這段時間鬱原明抓得非常的嚴,上學年已經連續開除了好幾個學生,留校察看的更多,這要是工專的學生這時候逃課大搖大擺的在門口閑逛,簡直就是試探性找死。
“師大成教學院的,當然面熟,你忘了去年五一我在羊雜湯店吃飯沒錢,還被你數落了一頓。”
趙長安笑著說道:“真沒有想到你現在也乾餐飲這一行了,你的手,去年看著不是沒事兒?”
趙長安這麽一說,馬其勝就記起來了這件事情,只不過卻忘了當時趙長安的臉。
其實他熟悉的是三月份在臨安到明珠的長途客車上,和趙長安的偶遇,只不過當時趙長安在三亞呆了幾天,整天在海面上練習洞穴潛泳,曬黑了,後來又去了祁小琴家裡見了蒙學棟,又去了花都,再進山見蒙學棟的師父,所以有點胡子拉碴不修邊幅的邋遢,和現在的面目區別有點大。
“都怨我以前談得那個女朋友嶽馨悅那個賤人,不是她連累了我我就不會被廠裡發配去受苦的跑市場,——。兄弟,去年的事情對不住了,那時候年輕氣盛,啥都不懂。”
這時候,馬其勝的母親已經煎好了雞蛋,把雞蛋和豆腐串摸了辣椒醬,夾在雞蛋裡面,用報紙半包著遞給趙長安。
“沒事兒,都是過去的小事情。”
趙長安咬了一口夾著煎蛋和豆腐串的燒餅,味道確實不錯。
“我妹過段時間也過來,準備在你們學校門口和我媽一塊扎個攤子,還有我二妹,今年初三學習也不好,也讓她過來,到時候還得請兄弟你多捧場。”
馬其勝說得一臉的謙卑。
“一定,一定。”
趙長安在心裡說我捧你兩個妹子的瓜!
——
下午五點,鈴聲響起,工院校園瞬時熱鬧起來,因為是周末,一群群的學生往外衝。
馬其勝的燒餅攤, 又是被擠得水泄不通。
“心黑,臉皮厚,又能上能下,精明,又找到了一個好項目,膽大,敢想敢乾,這是在資金原始積累的節奏啊!”
趙長安看得感歎,感覺馬其勝有著那麽一種滅妻證道,脫胎換骨的情況。
也難怪鬱原明即使再怎麽不爽,也捏著鼻子忍了,選擇了默認。
假如在十幾年以後,馬其勝成了一個地方區域性有名的企業家,那麽他和嶽馨悅這點事情又算得了什麽?
就算是冤枉了嶽馨悅,可欺辱嶽馨悅的是那個廠長,又不是馬其勝。
很容易就能成功洗白,成為高大上的成功企業家,工院的驕傲。
而嶽馨悅則是淪為犧牲品,就是別提這個人,提就太沒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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