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鐵漢騎著摩托車先到劉靜香的家裡,老年白發少年狂的顛簸了一回。
劉靜香的女兒大學畢業以後就出國留學新西蘭,之後嫁給了當地一個華裔,好多次讓母親去那裡定居,不過劉靜香舍不得栗鐵漢,就一直沒有答應。
在這之前栗鐵漢因為身體原因,兩人一直保持著最純潔的友誼的老哥哥大妹子的關系。
自從文燁聽了栗鐵漢不算隱疾的隱疾的煩惱以後,——畢竟都六十五六歲了,喪失了那種能力,也算是正常。——,用銀針妙手回春治好了栗鐵漢,這幾天蜜裡調油的栗鐵漢和劉靜香已經鬢角廝磨的開始了談婚論嫁。
這次為了支持文大師,栗鐵漢整整花了二十二萬的現金(他和劉靜香每人五萬,四粒藥丸十二萬),手裡面除了定期存款和三四十萬的股票,就沒有錢了。
真男人不能一日無錢,尤其是十一栗鐵漢已經和劉靜香商量好了,要到嵩山去求姻緣,更是需要花錢。
栗鐵漢想著有一段時間沒有去看自己的孫子和孫女,就乾脆在夜色中騎著摩托車去市郊的半山別墅,而不是給自己的礦老板兒子打電話,讓他往自己卡裡面打幾十萬。
去的時候栗鐵漢給別墅打了電話,兒媳婦和孫子孫女都在家裡,兒子在外應酬還沒有回來。
“麗華,咱們大院裡面那個神醫真的很厲害,一手銀針起死回生,你有時間到院裡看看,讓文大師給你過過針,說不定就好了。”
栗鐵漢和孫子孫女玩了一會兒,才看到病懨懨的原麗華從樓上下來,臉色蠟黃,顯然是老毛病又發了。
“爸,我這是老毛病,去不了根兒的,養幾天就好了。”
原麗華十年前懷小兒子的時候老公在事業上遭到了巨大的挫折,欠了很多的錢,連累著她糟了不少的罪。
這幾年雖然有錢了,不過當年落下的病根卻越來越嚴重,一直都靠著各種高檔中藥滋補著。
不過副作用也非常的明顯,才四十不到,原本鋼廠大院裡面有名的美人胚子,這時候已經胖成了一個浮腫的中年大媽,而且痛風非常的嚴重,經常疼得下不了床。
之前栗鐵漢就和兒子和原麗華說了文大師的事情,不過遭到了夫妻倆的一致反對。
因為前些年他們可上了不少這樣的大師的當,夫妻兩人倒不是心疼那些被騙的錢,而是被那些大師們用了各種虎狼之藥的傷害,原麗華的病情事後往往反彈加劇的更加嚴重,她的身體到今天這個地步,一半是當年落下的病根,一半就是被那些江湖庸醫騙財造成的傷害。
“唉,怎麽說你都不信!”
栗鐵漢也是沒有辦法,他總不能對自己兒媳婦說自己以前不行,被文大師過了針以後,現在杠杠的生猛?
這話他倒是非常隱晦的給兒子說了一次,結果被兒子好一頓訓斥,說這是在服用的藥粉裡面加了過量的偉哥,不要圖一時痛快,以後後悔都來不及。
“都六十多歲的人了,爸你還盡想這破事兒幹啥,我都一兩年沒想了。”
說得栗鐵漢老臉羞紅,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叭叭~”
這時候,外面傳來一陣喇叭聲。
“爸爸。”
“爸爸。”
兩個孩子飛奔出去。
然而,外面隨即傳來驚呼聲,還有孩子‘爸爸,爸爸’的焦急叫聲。
唬得栗鐵漢和原麗華臉色大變的衝了出去,而原麗華嚴重的痛風讓她走路疼得失去了平衡,一屁股摔在地上起不來。
“你別慌,我去看!”
栗鐵漢這時候已經跑到了第一樓大廳門口,看到司機,園丁,女傭,還有孫子孫女都圍著車子,朝著車門大大打開的後排喊著。
他的心裡就猛一咯噔,自己兒子這些年喝酒無度,身體三高非常的嚴重,上一次因為喝酒住院專家就明言讓他從此戒酒,不然一旦發作,偏癱都是輕的。
“怎麽回事兒?”
栗鐵漢朝著自己當司機的侄子大吼。
“我哥喝了不少酒,他說頭暈難受我說去醫院輸水,他說回來休息一下就好了。”
栗鐵漢的侄子也是臉色發白,聲音都在抖。
“那你就這麽拉他回來?”
栗鐵漢氣得直想一腳踹死自己的侄子,朝著裡面望,在車裡的燈光裡,兒子臉色血紅烏青,一點動靜也都沒有,看得栗鐵漢膽裂的朝著侄子大吼:“還不去醫院!”
而在那邊,兒媳婦原麗華也是臉色慘白搖搖晃晃的撲了過來。
——
黑色的賓利如同一道閃電,朝著山下最近的一家三甲醫院駛去。
這是附近一帶唯一一家成規模的醫院,而且栗鐵漢知道像自己兒子現在這種情況,就是到更近的小門診小醫院,人家也根本就不敢接收,白白浪費這珍稀的時間。
“嫂子,我在路上一直和我哥說話,他嫌我話多罵了我一頓,我就沒敢說話了,到了我才知道。”
栗雲強的聲音還在抖。
“好好開車!你個王八蛋!”
栗鐵漢朝著侄子大吼一聲,這條下山路有十來裡,開慢點還行,像栗雲強這開說狠一點就是在賭命,稍微不慎衝下山坡他們全都得見閻王。
栗鐵漢用手指去試兒子的鼻子,看得坐在前面一直往後看的原麗華心臟都跳到嗓子眼裡面去了。
然而栗鐵漢根本就試不到兒子的呼吸,手指接觸到兒子冰冷的臉,他甚至懷疑兒子是不是已經死了。
“要是文大師在這裡就好了!”
栗鐵漢的腦袋裡面,這時候突然冒出了這個念頭,然而他也知道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在下一秒,他猛然想起來自己這次過來,還專門帶了一瓶四萬一粒的小藥丸,他知道兒子比較反感這些事情,準備說是一個老中醫的速效救心丸來忽悠他,而且說也不貴,一粒就二三十塊錢。
在上山的時候栗鐵漢心裡面就能猜到兒子的話,笑著對自己說,“爸,你別看便宜,可又被騙了二三十塊錢。”
栗鐵漢連忙掏出了兜裡的小瓶子,‘啪’的一聲,擰開了瓶口的陶瓷泥封。
粗糙的手上被割破了一道小口子, 他都不知道疼。
“——”
即使栗鐵漢這時候非常的焦急,不過一股醒腦的氣味從瓶口猛衝出來,衝得他精神一振,心裡面也多報了兩分的希望。
“水!”
栗鐵漢用手扒開了兒子緊閉的大嘴,感覺兒子的嘴巴裡面都是冷氣,把藥丸塞了進去,一邊朝著兒媳婦大喊。
“水,水,水!”
原麗華雖然不知道公公往老公嘴裡塞了什麽,不過這時候就是塞個啥都比乾等著要強一百倍,嘴巴哆嗦著從前面拿了還剩下半瓶的礦泉水,顫抖著遞給了公公。
栗鐵漢拿著礦泉水瓶子,一股腦的朝著兒子被他的大手扒拉開的嘴巴裡面灌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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