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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我说要开始干点正事他还不肯答应,我跟他理论了好久,他才勉强同意,还把他的秘书放在我身边盯着我,是不是很过分?我可是他的亲孙子诶,他居然这么不相信我。”
这两年苏铭时可以算得上是脱胎换骨,他不再是那个终日无所事事,只知道喝酒玩乐的纨绔,他现在已经成为了商场上小有名气的小苏总。
苏铭时这两年也已经在家里修炼出了强大的自问自答能力,继续絮絮叨叨地把话题继续下去:
“也是,我以前那副样子,确实很不让人放心,你也不放心我,所以还回来看我……现在的我,有让你安心一点吗?”他顿了顿,“你应该放心了吧,不然怎么会从那次之后就再也不来看我了?”
苏铭时把擦干净的相框放回柜子上,脱下外套,走进浴室,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
苏铭时原本脸上还有一点肉,双眼神采奕奕,用网络上的话说,就是很有少年感的长相,但经历了沉重的打击和这几年的忙碌,他的脸瘦削了下去,气质也成熟了不少,整个人看上去已经有了几分气势。
他洗好澡,拿出提前一天让人采购好的食材,在厨房里忙碌了起来。
刚开始学做饭的时候,他笨手笨脚的,不是被猝不及防被滚烫的锅壁“铁板烤肉”,就是被不长眼的刀暗算。但只要不加班,他都会自己学着做饭,现在他已经是个做饭的熟练工了。
“今天吃黑椒牛柳和玉米胡萝卜汤。”
苏铭时把饭菜放在餐桌上,又拿出两幅碗筷摆好。
“还挺好吃,看来我的厨艺又有进步了。不过还是没有你做的好吃,可是……”
苏铭时闭上了嘴,把“再也吃不到了”这几个字艰难地咽回肚子里,面色有点难看,他坐在椅子上缓了缓。
“一不小心吃多了,有点反胃。”
过了一会,苏铭时解释道。
他总觉得宋解舟可能在看着他,只是他看不见,所以无时无刻在家里努力表演着一幅长大了的样子,即使受伤了或者生病他都要跟空气说一句“不用担心,我没事”。
有一次,方和过来家里做客,但苏铭时还是下意识地边做饭边念念叨叨,把本来兴致勃勃趴在厨房门边看少爷做饭的方和吓得够呛,怀疑他是不是得了癔症并且产生了幻觉,拉着他就要带他去看医生。
“我不会让自己生病的,”苏铭时那时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他活着的时候,我也没能让他开心,怎么能让他走了还得担心我。”
苏铭时躺在床上,有点难以入眠,但还是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刚开始那段时间,他也经常失眠,有时候抱着宋解舟睡过的枕头,在床边枯坐一整宿,有时候把自己缩进宋解舟的衣柜里,抱着他的衣服流眼泪。
有一次他超过一周都没睡过一个整觉,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摇摇欲坠。
“睡不着的感觉是这样的吗?”
他那时突然想起林舒月把宋解舟那套房子的钥匙交给了他,但他一直没去过。
他不敢。
但严重睡眠不足的大脑可能让他负责恐惧的那块区域暂时宕机了,他紧紧地握着那把钥匙,用力到掌心传来尖锐的疼痛。
那是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就在他俩大学的那条路附近,没有装电梯,有些楼层的感应灯甚至坏了,他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他缓缓地向上爬着。
“601……是这里。”
苏铭时感觉自己的两条腿都在发着抖,撑着门喘了两口气。
“得把锻炼重新提上日程了。”苏铭时心里想着,把钥匙插进了钥匙洞。
没有想象中的阴森恐怖,苏铭时打开了灯,虽然大多数家具都被套上了防尘罩,但还是能品出来一些温馨感。
一共有三间房,一间是书房,一间里面放着一些杂物,那想必剩下那间房就是宋解舟的房间。
苏铭时推开了门。
房间里到处都是宋解舟生活过的气息,有他小时候的照片,有他高中时用过的课本,有他翻烂了的乐谱,有他用旧了的吉他……踏进这个房间,他又感觉自己好像久违地感受到了宋解舟的温度,心里草草建成的堤坝好像被上游突然开闸放出来的凶猛洪水冲击着,几乎就要被直接冲垮。
他瞬间就红了眼眶。
房间已经被打扫干净,床垫应该是洗不干净被处理掉了,只剩下一个床架子放在那。苏铭时蹲下来,摸摸床架子的边缘,又摸了摸地板,想到宋解舟的血可能也淌过这些地方,他的心中一痛。
他当时是有多么痛苦,才会让他选择了吃药割腕这种决绝的方式离开?一点后悔的余地都不留给自己?
苏铭时又不由得想起了他接到电话赶去见到的宋解舟的最后一面,是那么惨白,就像之后挂在告别仪式上的那张黑白的遗像。
他躺在了床边的地上。
“这是他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温度了。”
他心里想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沉甸甸的心被拉着扯着坠入梦境。
终于是睡着了。
在那之后苏铭时给那个空荡荡的床架子重新填上了床垫,有时候也会过去那呆一会。他也主动去医院看了医生,开了药。失眠的毛病在他的积极治疗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除了一些特定的时间点。
明天,是宋解舟的忌日。
“无论怎么说,还是得好好睡觉,不能挂着两个黑眼圈去见他。”
苏铭时心里想着,把宋解舟那个位置的枕头捞进自己怀里,把自己的脸埋进一片松软之中,轻轻嗅着。
但他已经抱了太多次,上面已经没有什么宋解舟的味道了。
这是一个阴天。
苏铭时早早地起床,在衣帽间转悠了半个小时把自己拾掇得像是要去参加T台的男模才终于满意地打算出门。
天空是一片晦暗的阴沉,泛着灰色的云在天边积蓄着力量,沉沉地坠着。
他从花店里出来,一阵冰冷的风呼啸着划过他的脸,店门口的风铃被吹得“叮叮”作响,把他的思绪也吹乱了几分。
他开车到了墓园。
他从副驾驶上拿起刚刚取的花,是一束白色的鸢尾。他耐心地把花束再整理了一下,然后捧着它迈出了车门,仰头看着晦暗的天光下那一排排沉默的石碑。
他也沉默地回视着他们,心一点点地往下沉。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顺着石阶一步步往上面走去。
“解舟,我来了,”苏铭时掏出一块手帕,细细地把石碑擦了一遍,“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吗?我在家天天跟你汇报近况,但你却连个梦都不托给我。”
他把鸢尾花摆好,坐了下来。
宋解舟在石碑上沉默地注视着他。
“今天是个阴天,感觉有阳光的时候我会更帅一些,你觉得呢?”
“我好想你啊,宋解舟,”苏铭时费力地扯出了一个笑,但他的眼睛看起来却像在哭,“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