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英姑娘知曉?”
“略有耳聞,”阿英回憶道,“依稀知曉是昔日關外一大教派,但已覆滅許多年了。”
“正是如此。”杜衡伸手指向輿圖上青海湖以東,日月山以西之處,“此教素來與西夏關系密切,二十四年前,西夏為蒙兀人所滅,唇亡齒寒,輔車相依,不久之後,與朔月教素有仇怨的吐蕃一支部族派兵圍剿朔月教,最終兩敗俱傷,朔月教就此覆滅。”
“杜公子究竟想說什麽?”
杜衡微微一笑:“雖時過境遷,往事已矣,可覆滅之前,此教雄霸西北,威震四方,常年把持青唐商路,與西夏一南一北,牢牢掌控住東西咽喉,多年財富積攢,必定十分可觀。且三十年前朔月教最為鼎盛之時的教主名為白寒爾,此人武功詭秘,深不可測,喜怒無常,手段狠毒,座下弟子亦能人輩出,連西夏國主吐蕃諸部也要給他三分薄面,尊稱他一聲‘西海王’。朔月教一夜覆滅,幾乎不曾留下活口,可那些財寶去了哪裡?武功秘籍又去了哪裡?究竟是付之一炬,煙消雲散,還是藏在了秘密之處,無人知曉呢?”
阿英聞言笑了笑:“想必杜公子心中對此已有答案了。”
“不錯!”杜衡啪的一合折扇,“明人不說暗話,我等正是為這朔月教寶藏而來!多年搜尋,我們已得到可靠消息,朔月教將大批金銀珠寶、武學典籍,藏在一隱秘聖地,而這聖地正在青海湖畔,茫茫日月山中。自古寶藏所在,多機關奇險,姑娘武功高強,若願助我等一臂之力,公子必有重謝。”
“如何謝?”
杜衡自懷中取出一封信,推到了阿英面前:
“此處是五百兩銀票,先做定金,事成之後,另一半雙手奉上。”
阿英取過信封打開一瞧,果然是銀票五百兩,童叟無欺,那事成之後更是一千兩酬金,這手筆好生闊綽!
做戲做全套,她將銀票收入囊中,不緊不慢道:“這生意我做了,屆時定傾盡全力,助公子得償所願。”
杜衡欣然而笑:“姑娘爽快!如此便一言為定!”
“不過,我還有一事,請公子解惑。”
“姑娘想問何事?”
“杜公子不必緊張,你我之間不過錢貨兩訖,不該過問的我自不會張口。”阿英一哂,“我只是想知道,為何偏偏找上我不可?”
阿英自知她自己身手不低,卻也並非天下無敵,且子午客店與彭天罡過得那幾招,她全然沒使出真功夫。那玉公子前呼後擁,財大氣粗,手下必不缺能人異士,如何這主仆二人偏偏費盡心力要她相助?
“這……”杜衡不禁望向一旁之人。
那從頭到尾不言不語的玉公子,終於抬首望了過來,目光鎖在阿英身上凝滯片刻,冷淡開口,聲音如清泉漱岩,泠泠相擊:
“你先回答我一問題。”
不講先來後到固然沒有道理,但阿英也並不在意:
“但問無妨。”
“你所練輕功從何處所學?”
阿英未曾料到他所問的竟是這般不相乾小事,她所練輕功名叫“寒潭印月”,取自足尖點地留下彎月一痕之意。她沉吟片刻,倒也實話實說:
“是我娘教我的。”
“令堂尊姓?”
“家母秦氏,故去數載,閨名不便透露。”阿英頓了頓,又補充道,“這門功夫是她少時闖蕩江湖所學,至於師從何處,我便不知了。”
玉公子聽罷不置可否,阿英亦不知曉這是否是他想要的答案,只聽他緩緩道:
“據悉那聖地之中有一處機關暗道,非輕功卓絕之人不可破,故而非你不可。”
不待阿英追問,杜衡便適時起身送客道:“天色不早了,阿英姑娘一路奔波勞累,不若先回房休整,具體事宜我們明日再議不遲。”
於是阿英隻好告辭,臨出門時,她裝若不經意隨口問道:
“對了,上次在南北客店遇見的那位夫人可安然無恙?我救人心切,多有得罪,還望當面向夫人賠罪。”
杜衡卻是回得滴水不漏:“夫人玉體安好,賠罪二字萬萬不敢,承蒙姑娘援手,我在此代夫人向姑娘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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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英隨婢女來到廂房之中,房中果然也雕梁畫棟,精致非凡,不多時卓航尋來,阿英對他將杜衡之話如此這般重述。唯恐隔牆有耳,二人不曾多言,隻各自休息,明日靜觀其變。
一夜無話,翌日一早,用過早膳,杜衡便著人通知阿英與卓航,令二人做好準備,午時一過,眾人便出發進山,前去藏寶聖地。
阿英心中一提,她本以為在茫茫大山之中尋找一二十年前廢棄之地,少不得要十天半月,還打算尋個時機暗中去見那夫人一面,誰料到要即刻出發。
“姑娘,不如找個由頭推脫了此行?”卓航提議道。
“不可,我既拿人錢財,推三阻四,反而令人生疑。”阿英搖了搖頭,沉吟片刻,低聲道,“稍後你與我同行,而後找準時機,悄然回返。你我分頭行事,隨機應變,如若走散,便在金城時落腳的那徐家客店會面。”
“是,姑娘。”
兩人如此這般計劃妥當,為的便是盯緊那夫人,誰料午時出發之時才愕然發現,此女竟將與玉公子一同進山。
那名不知是否名為“紅葉”的美人,為方便行動,換作了一身男子胡服,青絲盡挽,卻仍是弱質纖纖,並無一絲英氣。雖驚鴻一瞥,便被扶進了馬車之中,可還是被阿英瞧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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