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娜依面色不虞的看向擅自闖入的南豐,斥責道:
“什麽事情這樣慌亂?阿娘我正在和玉公子商議正事,沒規矩的小子!”
南豐見顏玉央在此臉色不禁變了變,隻支支吾吾道:
“沒、沒事了......那我先出去了。”
顏玉央若有所覺,轉身看向窗外不遠處自己所住的小竹樓,他不過片刻未留意,那房頂已是空無一人,房內亦是漆黑一片,人不知去了何處。
南豐還沒等跨出門,便覺眼前一花,人已被整個提溜了起來,脖頸間的劇痛讓他無法呼吸。
“阿英在哪裡?”顏玉央寒聲問道。
“在...在藥廬......”南豐勉強從喉中擠出幾個字,下一瞬便被人狠狠扔在了地上,死裡逃生,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咳了起來。
阿娜依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一眼兒子,趕緊跟上顏玉央一同出了門。
阿娜依的藥廬是在院中花圃旁另蓋的一間瓦房,裡面各類毒藥解藥,琳琅滿目,堆得滿滿當當。
顏玉央衝進去後,便見裴昀暈倒在地,人事不省,而一旁香爐猶自散發著熱意,周遭紛繁複雜的藥材氣味中夾雜著一股熟悉而詭秘的香氣。
南豐發誓他雖然恨這婆娘恨得牙根癢癢,但他絕對沒有真把她毒死的想法,她是他阿娘的客人,若她有事,他阿娘一定會剝了他的皮!但她住他的房間,糟蹋了他的烏金刀,還害他被罰了藤鞭,足足躺在床上一個月才休養好,不好好整一整她他實在難出這口惡氣!
今夜他回家來,恰好看見這婆娘一個人在房頂上,那嚇人的玉公子和他阿姐都沒在,他便佯裝要給她道歉,賠她新的泥娃娃,把她哄到了藥廬去。用七情六欲香,是他精心挑選的結果,其他毒用重了怕要了她的小命,用輕了又怕她有防身的本事不管用,而七情六欲香少量吸食根本於身子無礙,只是會出醜而已。他見過寨子裡其他人誤入寸心花海的樣子,不過是大哭大笑,大喊大叫,又或者是脫了衣服滿街亂跑罷了。
只是沒想到,他把她反鎖在藥廬,沒等到她出醜,卻是聽到咚的一聲響,人直接在裡面暈倒了,他這才慌了神,顧不得被罰去找阿娘求救。
顏玉央抱起昏迷不醒的裴昀,伸手切其脈象,刹那間臉色驟變。
阿娜依不禁也上前探向裴昀手腕,隨即大驚失色:
“她的七經八脈在枯萎!”
為何會如此?哪怕在寸心花海裡迷失至死的人也不會出現這般症狀!
正驚疑不定間,手臂突然被人一把扣住,她抬頭,隻撞進一雙風雨將來而強自壓抑恐懼的幽深眼眸中。
“救她,”顏玉央咬牙道,“求你。”
阿娜依一震,未曾想過能從這般自視甚高之人口中能聽到“求”這個字,自他用《蠱經》交換了金銀石斛後,她本以為此人也不過是個負心薄幸之徒罷了。
見她不語,顏玉央急道:“你說過你有辦法。”
“我對七情六欲香束手無策,且她這副模樣也絕對與寸心花無關!”阿娜依飛快道,“但她所中邪術興許可解,我知道有一人定有法子,跟我來!”
顏玉央二話不說打橫抱起裴昀,跟著阿娜依出了門。
二人出了白龍寨,一路翻山越嶺,來到了水西十八寨中最偏僻人煙最少的雷神寨,找到一戶毫不起眼的院門外。
阿娜依上前拍門:
“楚先生!楚先生你在家嗎?”
來的路上,阿娜依已和顏玉央簡單提過,住在此地的是個從南疆外來的老先生。
卻說十年前的盛夏,南疆暴雨連綿,大爻山出孽龍,泥沙巨石俱下,位於山腳下的雷神寨首當其衝遭災。此人當夜路過在寨中人家借宿,聞聲而起,躍上房頂一聲震天長嘯,聲如響雷,鳥獸皆驚,將全寨中人都喊了起來,及時轉移到了安全之處,這才幸免於難。眾人視其為雷神在世,千跪萬叩將其留於寨中,由全寨人供養,以報答其救命之恩,後者亦是欣然而留,一住便是十年。
此人姓楚,名號不詳,眾人隻喚他楚先生。他略懂些醫術算卦看風水,來南疆之前,曾四方遊歷,見多識廣,去過很遠很遠的西方,和人閑談間也提過那異域魔教迷惑人心的邪術,並言自有破解之法。
此時天色剛濛濛亮,阿娜依敲了片刻門也不開,顏玉央不耐,直接一腳踹開門栓,破門而入,正好和從屋中走出之人打了個照面。
楚先生身材高大,相貌堂堂,他年歲不輕,卻仍是須發皆黑,精神健碩,見有人闖入也不生氣,隻披著外衫,趿著布鞋,邊打哈欠邊笑呵呵道:
“是龍寨主啊,怎麽一大清早就帶人來拆我的家?”
“楚先生,人命關天,還請見諒!”阿娜依急急道,“這阿妹中了西域邪術,又吸了七情六欲香,不僅失了心智,如今七經八脈都有枯萎之狀,不知先生可有解救之法?”
楚先生一聽頓時瞌睡全無,側身讓開門口道:
“快進來我瞧瞧——”
.
“楚先生,你到底沒瞧出瞧什麽?”
據楚先生開始為裴昀診脈已過去了一炷香的時間了,他仍是一言不發,臉上神色不明,阿娜依忍不住催問道。
楚先生緩緩收回手,看了看閉目不醒的裴昀,又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顏玉央,沉吟片刻,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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