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公子!”
“謝家主!”
眾人下意識站了起身,伸長了脖子試圖探尋結果,心誠更是迫不及待的帶了幾名弟子衝了上去。
他們和就近的一些江湖人士,七手八腳搬開木板磚瓦,但見煙塵迷離間還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謝嵐左肩被經筒所砸,肉眼可見微微塌陷,而他右手中的秋水軟劍竟是牢牢纏在大慧法王的頸間,劍鋒入肉,鮮血長流,大慧法王雙目圓瞪,已是氣絕身亡。
待看清楚此情此景時,周遭人群間頓時爆發了一陣山呼海嘯的喝彩聲。而反觀六真宗眾人卻是臉色鐵青,番僧們罵罵咧咧,幾個白衣明妃撲到大慧法王的屍身上痛哭流涕。
第一場,中原武林勝!
謝嵐也是硬氣,肩胛與左臂傷得如此重,硬是強撐著一口氣沒暈死過去。在場有精通醫術的大夫紛紛圍上前為他醫治,連丁墨蘭也忍不住拿出瀟湘閣獨門傷藥,走來道:
“謝公子,這是敝派千金複骨膏,還請公子收下。”
謝嵐面如金紙,豆大的汗自額間冒出,勉強一笑道:
“多謝丁閣主,方才......我出手太重,望丁閣主見諒。”
丁墨蘭神色淡淡:“是我學藝不精,與旁人無關。”
眼下國仇家恨,同仇敵愾,私人恩怨反而都不再重要了。
裴昀在旁,忍不住開口道:
“謝公子這招請君入甕實在是冒險。”
如今看來謝嵐是故意賣了個破綻,引大慧法王上鉤,不惜以重傷肩胛為代價,要了敵人性命,夠聰明,卻也夠決絕,這一個不小心怕不是就要腦袋開花。他如此拚命而搏,多半是為了洗刷方才敗於戴平之手的恥辱,幸而他做到了,現今滿場滿座哪個不誇他英勇果決,武功了得。
“能得侯爺這一句誇獎,在下當真——咳咳,咳,王八蛋,你給我吃了什麽?!”
謝嵐話沒說完,嘴裡突然被塞了一枚藥丸,他猝不及防間吞咽了下去,當即對始作俑者怒目而視。
謝心書憤然指責:“你竟敢給我哥哥下毒?!”
戴平無辜道:“那是人參護心丹,固本培元,傷成這個樣子,你們就別顧著互相恭維了!”
說著他出手連點謝嵐左肩部大穴,謝嵐悶哼了一聲,並不領情,狠狠道:
“少在這裡貓哭耗子!姓戴的你記著,咱倆之間還有一場決戰未完,你我不死不休!”
“行行行,不死不休,那也得等你這膀子好了再說!”
戴平翻了個白眼,隨即他湊到了丁墨蘭身邊,有些赧然,卻還強自淡定的開口問道:
“丁姑娘,這些年......你可還好?”
丁墨蘭臉色微紅,輕輕點了點頭:
“戴公子你呢?”
裴昀將這一切看在眼中,不禁微微一笑。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有些人看似變了,其實......也沒怎麽變,這樣或許也挺好。
這一會兒的功夫,那廂已經開預備第二場比試了。
擂台既毀,雙方索性直接在平地上對戰,那白眉黑面的心業迫不及待站了出來,大喝一聲:
“大光明寺心業在此,六真宗哪位高手出陣?”
沈白道:“恭請大力法王——”
剩下了兩名番僧中,手持金剛杵的那人霍然起身,一步一步向場中央走了過來。
他每走一步,在場眾人都感覺地動山搖,那青石地磚上竟生生被他踩出不淺的腳印,大力之名果然名副其實。
此人死死盯著心業,用不甚熟練的漢話道:
“你,宰大慧,我,宰你。”
心業嗤笑了一聲:“豬牛羊才叫宰,今日我來教教你,什麽才叫殺人!”
說罷操起戒刀便殺了過去——
這白眉黑面僧雖是佛門弟子,卻是性烈如火,嫉惡如仇,言行舉止沒有半分出家人慈悲,戒刀下亡魂無數,雖多是奸邪之徒,卻到底是殺孽太重。他法號取為“業”字,倒真不知最後結下的是善業還是惡業。
大力法王的金剛杵舞起來大開大合,心業的金剛伏魔功亦是霸道無比,二人又都是剛烈性子,誰也不曾避讓半分,招招都是正面強攻,肉碰肉,骨撞骨,毫不留情。
裴昀看了半晌,眉頭越皺越深,忍不住對心誠方丈道:
“方丈大師不該讓心業大師上台,再這樣下去,恐怕他會輸......”
不僅是輸,有可能還會死。
不是因為其他,只是歲月不饒人,或許年輕之時,心業還能承受得了這般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法,但如今他已年過古稀,巔峰不再,怎拚得過那年富力強的勁敵?
心誠聞言長歎了一聲:“師兄他驕傲了一輩子,如何忍得了陣前換將,又如何能一朝一夕間改變脾氣?習武之人,生死有命,他早已看透了......”
百招之內,心業與大力法王旗鼓相當,百招開外,心業開始力有不逮,一百五十招時,心業招式逐漸遲緩,兩百招時,他終是輸了一招,被大力法王將金剛杵狠狠插入了胸前,口噴鮮血緩緩倒地。
那大力法王毫不猶豫將金剛杵拔出,待要再補一下,被飛身而來的東院首座心塵,與西院首座心澄同時出手製止,二人一左一右齊齊拍在大力法王胸口,將他整個人擊飛了出去。六真宗與大光明寺中人皆是一片嘩然,一邊搶救著自家傷員,一邊彼此對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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