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利普離開之後,溫芙獨自一人坐在長廊上,她的額頭被夜風吹得冰涼,但是身體卻因為早先飲下的幾杯櫻桃酒而感到微微發熱。她將頭靠在一旁的廊柱上,隱隱聽見身後的大廳傳來鋼琴聲。
沒一會兒,又有人來到了草坪上。溫芙以為是奧利普去而複返,她頭也不回地問道:“您是忘記了什麽嗎?”
“你問的是誰?”意外的是,回應她的是另一道熟悉的男聲。
溫芙轉過頭,發現澤爾文站在身後。她嚴肅且認真地看著他,像是不確定是不是自己今晚的確醉得太過厲害,以至於出現了幻影。
見她遲遲沒有反應,澤爾文又朝她走近了幾步:“奧利普說你喝醉了坐在湖邊,你喝了什麽?”
這個問題倒是很好回答,溫芙抬起手用兩根手指朝他比劃了一下:“一點兒櫻桃酒。”
這下澤爾文確定她是喝醉了,盡管她對答如流,但是她清醒的時候不會做出這麽幼稚的舉動。他嗤笑了一聲:“誰讓你喝的?”
溫芙皺著眉頭不說話,她直覺不該告訴他。
於是澤爾文轉頭看了看附近,他考慮要不要找人帶她回去:“需要我為你找一輛馬車嗎?”
“去哪兒?”溫芙問。
“你想去哪兒?”
溫芙以為他要自己回到大廳裡去,於是她皺著眉頭拒絕道:“我不會跳舞。”
澤爾文盯著她:“你希望我邀請你跳舞嗎?”
溫芙像是不理解他話裡的意思,不過她倒是想起之前塔西亞對她說的“我相信你只要勾勾手指,他就會主動來邀請你一塊兒跳舞”。
於是她緩緩抬起手,朝他招了招手,澤爾文以為她要自己走近一些,因此他走上了台階,站在她的面前低頭看著她。
溫芙也同樣抬起頭看著他,她的目光中帶著一點兒無辜:“你不是要邀請我跳舞嗎?”
澤爾文的目光變得有些晦暗,他低聲說:“是你希望我邀請你跳舞。”
“我不會跳舞。”溫芙又重複了一遍,她執拗地看著他,像是不服輸似的堅持道。
澤爾文暗暗咬了咬牙,他僵持著在她面前站了一會兒。他高大的身影遮住了頭頂的月光,見他不說話,溫芙像是有些無趣地扶著廊柱站了起來,準備回到大廳。
正在這時,澤爾文像是終於認輸似的朝她伸出了手。
溫芙不明所以地抬起頭,澤爾文靜靜地注視著她,月光落在他銀灰色的瞳孔裡:“你想和我跳舞嗎?”
溫芙看著面前那隻素淨的手,他修長的手指上沒有佩戴任何配飾,沒有象征愛情的婚戒,也沒有代表身份的王戒,素淨的仿佛只等待著一個人握住它。
於是,片刻之後,溫芙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在她的手指落在掌心的那一刻,澤爾文立即握住了她的手。溫芙不知道舞會上的男士們是怎樣對待他們的舞伴的,但是她想:如果人人都像他這樣用力,那恐怕沒有哪個小姐會願意和他一起跳舞。
不過澤爾文可聽不見她心裡的腹誹,他將她拉上台階。
“把手放在我的肩上。”他低聲說。
溫芙怔怔地照他說的做,隨後感到他的另一隻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他掌心的溫度很高,溫芙原以為自己身上在發熱,但他的手掌貼上她的身體,她才發現正好相反,她幾乎被他掌心的溫度燙得微微一顫,這令她下意識想要躲開,可剛剛還帶著些克制的手掌立即握住了她的腰。
“別動。”澤爾文的聲音顯得有些喑啞。他低著頭,正迎上她的目光,月光將她的臉龐照得雪白,那雙柔媚而又靈動的眼睛毫不設防地看著他,幾乎叫他生出一點兒罪惡感。
身後的大廳傳來音樂聲,樂隊開始演奏新的舞曲。
澤爾文緩緩移動他的腳尖,帶著她在月光下踩著他們影子跳舞。舞曲的節奏舒緩綿長,他的鼻尖似乎能隱約嗅到她身上櫻桃酒的氣息,甜膩中又帶著一絲迷醉。
溫芙維持了一整晚的意識終於逐漸昏沉,她的頭漸漸垂落下去,在緩慢移動的舞步中一下一下地磕在舞伴的肩頭,最終依靠著他身上那件柔軟的絲質外衣不動了。
澤爾文停下了腳步,他還握著她的手抬在半空,一動不動地站在長廊上,甚至不敢低頭看一眼靠在肩膀上的女孩是否睡著了。直到耳邊傳來均勻綿長的呼吸,他才終於緩緩地放下了抬在半空中的手臂。
他的目光盯著腳下被月光拉長的影子,那倒影仿佛一對戀人親密地依偎在一起。
孔雀宮臨湖的窗台,扎克羅坐在窗邊,隔窗注視著長廊上的身影。
“您在看什麽?”他身旁的客人注意到他的目光也不禁好奇地朝窗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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