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冬雙手叉腰,驕傲道:“我表姐生噠!”
孟陽:“……”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輩分啊!
此時場上的屠夫已經將雪白的刀鋒磨得鋥亮,他將袖子挽得高高的,露出雙臂結實的肌肉,引得一乾大姑娘小媳婦竊竊私語,羞紅著臉兒,想看卻又不敢直看。
但那些成婚多年的女人就沒有這麽多顧忌啦!她們的膽子簡直大到嚇人呐。
不知有誰大聲喊了一嗓子,“穿這衣裳殺豬容易弄髒哩,不如就脫了吧!”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響亮的哄笑,那屠夫撓了撓頭,竟也被臊紅了臉。
“嘖嘖,”吳寡婦不知什麽時候也擠在前頭,嘴裡嗑著瓜子,一雙眼睛不住在那屠夫身上掃視,咯咯笑著,“真不錯。”
那屠夫仿佛聽到了,故意將袖子挽得更高,露出更多明晃晃的肌肉,引來周圍女人們好一陣不懷好意的笑。
他可得意呢!
只要還穿著衣裳就行……
“不成體統……”康三爺的臉黑了,憋了半天才憋出這麽一句。
此時的他古板得簡直像個讀書人呀。
吳寡婦聽後,忽然笑得更厲害。
她往康三爺那邊挨了挨,用胳膊肘頂了頂他的腰眼,湊到耳邊,低聲調笑道:“你的一定更好看。”
康三爺的臉騰地紅透了,仿佛要滴下血來。
他稍顯慌亂地把拐杖往旁邊挪了挪,結巴道:“說,說什麽胡話……我要家去了!”
吳寡婦頓時笑彎了腰。
她生怕康三爺惱羞成怒,於是連瓜子都顧不上磕了,忙用兩條胳膊拉住他的,放軟了聲音賠不是。
她雖然已經有了一點年紀,但聲音依舊又軟又甜,兩隻好看的眼睛裡也水波粼粼,如夏日午後陽光下的湖面,滿是情意。
康三爺的臉依舊紅著,但已經不想走了。
第47章 酸菜白肉血腸鍋,椒鹽花卷 這個冬日真……
殺豬瞧著簡單,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可不是什麽人都能乾的。
尋常人莫說殺豬,便是殺雞殺鴨都未必下得去手。而有經驗的屠夫卻可以一刀斃命, 而且想讓血往哪流就往哪流, 一滴都浪費不了。
白星親手獵殺過獵物無數,自問剝皮取肉無人能及, 可在放血這一項,也不得不道一句甘拜下風。
原本鮮紅的血液流出來之後, 馬上就變成暗紅色, 滾滾的熱氣升騰, 空氣中逐漸彌漫開血液特有的腥甜味道。
不習慣的人見了這場景, 難免有些害怕,但在某些人眼中, 卻意味著不可多得的美味。
孟陽喜滋滋看著大木盆中慢慢蓄起的豬血,頭腦中已經在飛快盤算回去怎麽吃了。
必然要多多的加蔥薑蒜末,還有……
他還沒想出個結果, 卻聽旁邊忽然有人叫自己。
“是陽仔啊。”
孟陽扭頭一瞧,見是個穿著灰色儒生長袍的老頭, 扣著同色棉帽, 下巴處留著三撇山羊胡, 眼睛微微眯起, 顯然視力不大好。
他約麽五十來歲年紀, 脊背和脖子微微向前弓著:這是大多數貧苦人讀書的通病, 因為燈油太貴, 不舍得多加一根燈芯的結果就是燈光不夠亮,所以要湊上去才能看清書上的字,久而久之, 難免儀態不佳。
他乾瘦的臉上滿是皺紋,皮肉已經下垂的很厲害了,看上去就有幾分苦相。
然而孟陽卻一點都不敢怠慢,立刻整理了下自己的衣冠,朝他作了個大揖,恭敬道:“趙先生好。”
趙先生一手創辦了桃花鎮上唯一一家私塾,但凡桃花鎮上走出去的學子,不管來日成就如何,基本都曾當過他的學生。
所以趙先生可以說是本鎮上除劉鎮長之外,第二號有威信的人物。
白星剛才也不知被誰塞了一把南瓜子,正費勁巴拉的剝殼,此時見了孟陽舉動,不禁對這老頭多了幾分好奇。
可任憑她再怎麽打量,也覺得這只是個平平無奇的乾吧老頭……
趙先生點了點頭,眯著眼睛往孟陽懷中的瓦罐上一掃,熟練地歎了口氣:“你呀你呀,倒總肯為這些事情費心。若有這個用心的勁兒,多少詩集做不出來?”
販賣詩詞文章可比賣話本高雅多了,也賺的多了。
孟陽低垂著頭,藏在袖子裡的雙手對捉指尖,既不分辨,也不認錯。
趙先生似乎早就習慣了他這個樣子,也不逼著他表態,只是自顧自道:“你今年寫的幾個話本子,我也看了,倒是不錯……不過若真有閑情逸致,不若多看些詩詞文章,那才是正道……”
他嘮嘮叨叨說了好久,就像尋常家中長輩對待小輩一樣,滿是叮囑學業的話。
孟陽自始至終都垂著頭,依舊不作聲,只是在最後來了句,“叫您費心了。”
趙先生又是一歎氣,看向孟陽的眼神中滿是惋惜,“可惜呀,真是可惜,如若來日有機會科舉……罷了罷了,大過年的不說這些了。”
白星站在一旁,一邊吃瓜子,一邊看兩人對話,總覺得有些雲裡霧裡的,不知他們究竟在說什麽可惜。
什麽叫來日有機會科舉?
孟陽這才抬起頭來,臉上掛著一如既往,春風般和煦的微笑,“先生也來買肉嗎?”
趙先生點點頭,“每年這個時候王掌櫃賣的總會便宜些,我給那些孩子補補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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