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還要鬧到官府,這也忒丟人了吧?
翠紅冷笑道:“呦,這會兒知道丟臉了,當初看著你爹娘賣閨女的時候,怎麽不知道?正正經經過日子的家裡竟然鬧出賣兒賣女的事來了,面上有光不成?”
她每說一句,韓青的臉色就難看一分,最後簡直要變成雜貨鋪裡打翻的染缸了。
他想打人,可是他不敢。
這可是在桃花鎮老窩呀!沒有爹娘依老賣老打頭陣,他又變回了那個在外慫慫的漢子。
那頭劉鎮長見孟陽也在人堆裡看熱鬧,當即道:“正好,陽仔也在,就讓他寫了休書,你們各自寫了自己的名字再按手印,一並往衙門走一趟也就是了。從今往後男婚女嫁各不相乾,莫要再生事端。”
翠紅自然是巴不得,韓青真是人如其名,一張臉都青了,可拳頭比天大,還能怎麽樣呢?
孟陽稀裡糊塗被人推出去,隱約覺得這事兒好像有哪裡有點熟悉的樣子。
究竟是哪兒呢?
那頭老鎮長卻還不大忍心,就最後一次勸翠紅,“閨女,你若真不願意跟他過了,能商量著和離就和離吧,一個女人帶著孩子,被夫家休了著實不大好聽,來日若有那眼皮子淺的,難保……”
他還沒說完,就見周圍眾人的臉色漸漸變得古怪起來。
有人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強忍著笑意道:“是翠紅姐休了那韓青。”
老鎮長:“……”
沉默片刻,他用力掏了掏耳朵,非常真誠地道:“唉,人年紀大了,難免有些耳聾眼花,才剛我似乎聽錯了什麽。”
眾人忍笑道:“你老身子骨硬朗著呢,沒聽錯,就是翠紅姐休了那韓青。”
太陽不是打西邊出來的吧?老鎮長眨了眨眼,忽然長歎一聲,“唉,這人活的久了,真是什麽稀罕事都能見著。”
頓了頓,又身心輕松的點了點頭,“那行,還挺好。”
不是自己鎮子上的人吃虧就行了,管他怎麽來的呢,做人難得糊塗啊!
孟陽還是頭一回給人寫休書,完全沒有經驗,好在他平時看的雜書多,無意中倒也瀏覽過幾回。
他提著筆,在腹內略打了幾個草稿,一揮而就,又讓翠紅和韓青分別簽了自己的名字,按了紅手印。
“行了。”
寫是寫好了,不過他有點擔心。
自古以來,這休書又稱放妻書,乃是男子給女方的,恐怕還沒有一紙是女方給男方的,衙門會不會不認呢?
此時的韓青心情分外複雜,既解脫又羞辱,就覺得自己的臉皮都被人扒下來,放在地上踩了千百遍一樣。
從今往後,就算是八抬大轎去抬,他打死也不會再踏入桃花鎮一步。
“打你的人是誰?”他正憋屈呢,忽聽一道女聲問道。
“要你管……”韓青沒好氣道。
他簡直無法想象,竟然有人這麽沒有眼力見,竟問出這樣的問題?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比面前那隻眼睛嚇了一跳。
是個戴著眼罩的漂亮姑娘,從穿著打扮到眼神給人的感覺,簡直都跟城外那個殺神一模一樣!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韓青仿佛再一次經歷了被人踢翻在地,踩著胸口問話的慘痛過往,雙腿一軟,差點就跪了。
白星皺了皺眉,沒什麽耐性,又問了一遍,“打你的人長什麽樣?”
她覺得這個形事作風很眼熟。
“跟,”身上的傷還沒好呢,韓青這次學乖了,有問必答,他結結巴巴道,“跟姑娘你的打扮像極了,對了,眼上,眼上好像還有一道疤痕,挺,挺凶的。”
哦,白星確定了,準是廖雁沒跑。
不過這兩撥人怎麽遇上了?
甭管怎麽遇上,可好歹證明廖雁沒走遠,白星心裡微微安定了些。
孟陽似有所感,小聲問道:“星星,該不會……”
白星輕輕嗯了聲。
孟陽立刻歡喜起來,活像將死之人遇見良藥,眼睛亮閃閃的,“雁雁沒走啊!他是不是舍不得我們啊?那,那我們去接他回來吧!”
白星心想,未必有你想的那麽容易。
不過無論如何,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得先陪翠紅他們往衙門走一趟。
作為事主,翠紅本人自然要去的,她暫時將小桃兒委托給王太太母子。王掌櫃也不放心,他見過點世面,開店期間也時常與衙門的人打交道,就作為女方娘家人跟著同去。
孟陽是寫休書的人,也最明白事理,跟著去比較保險。
而且他認定了廖雁就在城外,巴不得趕緊去接,主動要去……
他這麽一去,白星自然也是陪同。
一群人浩浩蕩蕩連車帶馬,便立刻往衙門去了。
可惜孟陽的希望暫時落空了:
縣衙坐落在距離桃花鎮東南約莫四十多裡的縣城之內,剛好跟廖雁所在的位置反著。
快過年了,衙門裡本來就挺忙,本地的縣令今天難得忙裡偷閑,能安安靜靜喝杯茶,冷不丁卻聽下面的人來報,說來了一個極其棘手的事,須得縣令大人親自裁斷。
縣令也挺負責任,知道底下的人並非庸碌之輩,若非真的難以裁決,也不會這個時候來打擾自己,雖然難免心煩,卻還是讓人進來詳細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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