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新约 第一百二十三章 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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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在地上的瑟勒塞瑞斯很快就没有了声息，他的尸体逐渐变得冰冷僵硬，从指尖开始蔓延的绿色证明他会逐渐植物化，彻底回归大地。

这也是每个花民最终的结局，他们死后只会留下一棵从不生长叶片的树。原本每个死去的花民都会栽种到名为亡树墓园的地方，可是越来越多的花民急匆匆地离开，那些树大部分都被无情砍伐丢掉了。

卡利亚端详着那颗翠绿色的心脏，它透明到能轻易看见其内叶片的纹路和叶脉的走向，最中心一颗黑色的种子才是心脏的本体。

瑟勒塞瑞斯本来就不是人类，他是植神用祂看中的花民的种子结合祂的力量创造出来的眷属，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某天出现差错的时候，他能够借用这个眷属的身体再次逃走。只不过祂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眷属竟然会产生感情，还试图反抗自己的命运。

“处理掉了一个，还有两个。真是的，我还真不想把力量浪费在一群残渣身上啊！”卡利亚随手把心脏丢在地上狠狠地踩碎，杜绝了瑟勒塞瑞斯利用心脏复活的可能。他扭头看着熟悉的力量波动传来的方向，确信那里有自己期待的东西。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脚下在震动？”一个正在和那些植物做斗争的反抗军忽然问道。

“有啊，而且震动的很厉害，你是不是要塌了啊？”有花民下意识地看向脚下，惊恐地发现华美的拼花地面上居然出现了很多裂痕，身边支撑房顶的立柱也在不断摇晃。

“姐姐，该不会是？”这么明显的震动朱恩自然也感觉到了，她回头看向正在抵挡那些被植神操纵的贵族的洱比苏伦，有些害怕地压低声音问道。

植神的本体就藏在地下，如果真的是祂冲上来的话，祂的目的肯定是她们这些“食物”。可如果祂遵守承诺的话，是不是就会直接离开这里？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最好不要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想法。”洱比苏伦看妹妹的表情就猜到她在想什么了，“植神说的话你也相信？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很久以前我就听见过植神的声音。祂满嘴谎言，压根没有把我们当成平等的存在，所以我立刻就拒绝了祂。”

“可就是因为那句谎言，我……”

“不要有太多杂念，里珀。这样会影响你与我的链接，而且另一个敌人也来了。”奥罗拉感觉到朱恩心绪的波动忽然开口道，祂当然知道朱恩经历了什么，不过此刻那些事情都不重要了。

突然形成的光屏挡住卡利亚的攻击，只不过冲击力还是让凝实的金色屏障晃动了一下。朱恩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站在屏障上俯视她的男人，熟悉的恐惧感和寒意再次爬满她的身体：“你、你怎么会这么快，那个孩子呢？”

巨大的声响把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他们惊讶地看着那个样貌美得就像毫无瑕疵的雕像的男人，那头浅绿色的长发和以瞳孔为中心绽放花朵的独特的眼睛让他们立刻知晓对方的身份。不过既然他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负责阻拦他的瑟勒塞瑞斯肯定出事了。

“那孩子不会那么轻易死掉的，里珀你不要发愣，趁屏障还没碎，攻击那家伙！”最先反应过来的时洱比苏伦，她不认为瑟勒塞瑞斯真的就这么死掉了，她一边召唤植物对卡利亚发动攻击，一边对瑟瑟发抖的妹妹喊道。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力量还不够，而且这样是杀不死卡利亚的。”奥罗拉再次开口，祂感觉到脚下充满恶意的力量和熟悉的力量都在以极快的速度上升，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冲到地面上来。

现在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等待时机。

卡利亚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挥手，那些朝他飞来的种子，藤蔓和种子就瞬间碎裂，像雨点一样噼里啪啦的砸在地上。他再随手打了个响指，那些精灵属植物立刻就被从地上涌出的细丝一样的根须覆盖，并很快枯萎下去。做完这些后，他将手掌张开对准光屏傲慢地说道：“我亲爱的皇后，现在你还有机会归顺我，这样的话我会考虑带你一起离开这里。我会原谅你之前做的所有事情，原谅你的愚蠢和天真。”

“你想得美，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和怪物没什么差别？”其他人可能看不出来，可洱比苏伦很清楚，卡利亚那身被树的枝叶和藤蔓构成的精美甲胄覆盖的身体到底有多么丑陋和畸形，就像是将很多植物糅合在一起，滋生的粘液在扭曲的躯干上流淌，天气热的时候不仅会有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异味，还会有蚊虫滋生。

“这只是力量不完整的后遗症而已，只要我成为古神，一切自然会得到解决。”

“哈，你这个疯子，我都懒得多费口舌！”

一直在帮助对抗那些失控的植物的匹克寇尔也听不下去了，他将贴身携带的龙牙短剑拔出，递给洱比苏伦：“皇后殿下，您没有必要和他说这么多。真正沉迷于自己世界中的人永远不会接受他人的看法和建议。我记得您的剑术……在当年的剑术大会上排名第一对吧？”

“那么久以前的事情您还记得吗？”洱比苏伦愣了一下，随即她握住那柄短剑，“我只是觉得学习剑术能好好保护自己。”

“女人学剑术有什么用？你们需要战斗，需要保护别人吗？在有人伤害你们之前会有人先站出来不是吗？”卡利亚几拳下去击碎了光屏，他朝着洱比苏伦扑过去像拥抱她，又像是要把她的头从脖子上拧下来。

“当然了，谁能保证随时都会有人来帮助我们，这个世界上真正能相信的其实只有自己！”洱比苏伦一个侧滑躲开卡利亚的双手，短剑在她的挥舞下划出数道寒光，她没想到的是，龙牙竟然只是在卡利亚的甲胄上留下几条浅浅的划痕。

卡利亚再次挥动手臂，几乎以肉眼无法看见的暗光划过空气，他眼前的地面瞬间割裂，洱比苏伦躲开后看见身后完全没有防备的反抗军竟然无声无息地被割裂成两半，甚至手上还保持着挥动武器的动作。

血和内脏在地面铺展，死者周围的其他花民全都露出惊恐的表情并迅速向远离卡利亚的方向退去。

卡利亚一边不断用那看似无形的攻击戏弄洱比苏伦，一边悠闲地走到尸体旁。他站在绿色的血泊中，原本在地上蔓延的血液瞬间消失，那些内脏也像是成群的游蛇一样爬上他的双腿，然后他的身体融为一体，眨眼之间，甲胄上的几条划痕就这样消失了。

洱比苏伦看着眼前的一幕缓缓咬紧下唇，代表愤怒的青筋从她的额角暴起，她握紧拳头对着眼前展开手臂发出舒服的长叹的卡利亚发出怒吼：“混蛋，你居然连死人都不放过吗？”

“这次我用你最爱的东西制作的甲胄，他们能成为保护我的甲胄不是一种荣幸吗？”卡利亚看着狂怒的洱比苏伦，对她招了招手，“让我再看看你的剑术吧，我很喜欢你挥剑的动作，简直像跳舞一样。”

“你既然这么想看，那我就让你看个够好了。”洱比苏伦的眼角裂开流下血液，看上去就像血泪一样，她擦去血迹后改变握剑的动作，“我要把你切成碎片，你这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