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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那般安静,谢暄还以为是因为围上来的人太多的缘故。
不过自己原本还想露上一手,却没想到一句话便被傅行简看了个透彻,把事做在他前头,心中不服,却又美滋滋的,斜睨着夸了句,“你还真挺好用的。”
“哦?”傅行简将小臂放在桌上,又靠近了点,声音低沉中还有一丝暗哑,“如何好用?”
谢暄喉中一梗,口中的茶汤用了力才艰难咽下,藏在发间的耳朵热烘烘的,连自己都已清晰发觉,可又不过转瞬,方才那一丝不服又冒了尖儿。
“哪里好用,我方才细想了一下……”谢暄干脆撑起桌子站起来,居高临下,刻意拖了个长腔,“也没想出什么,啧,也就一般吧。”
从轻啧那一声起,谢暄就火速向后退去,却早忘了身后的凳子,待绊到时早已撤不回身子。
咚地一声巨响,响得人耳膜发颤。
“殿下!”
荣德的惊呼恰现在里间门口,屋内两人维持着踉跄姿势的两人齐齐朝他望去,荣德愣了下,忙低头解释道,“奴婢刚才一直在外面,是杜大人求见才进来通报的。”
谢暄将傅行简扶着他的手扒拉开,轻咳一声冲点点头,“让杜大人在外间等着,我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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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那日的情形已在谢祎脑子里来回琢磨了三天。
他原以为自己是极了解谢暄的,一没主意,二没谋略,逼出了身份,这么多眼睛盯着,就是想躲也躲不掉,更不可能随傅行简回到虞县这个小地方。
可没想到手到擒来之事,竟然被谢暄四两拨千斤,化解于无形,不仅如此,还句句挖坑引他往里头跳。
谢祎知道如何也不信谢暄能有这个本事,到底是他忽略了傅行简。
“殿下,送信的人还在外头候着。”陈余看了眼桌上夏修贤求见的帖子,“要奴婢去回了他吗?”
“他既光明正大地来请,那我若不见,岂不是让他人以为我真怕他不成?”
见自然不能在总督府,雍京受灾不算重,现下大部分商铺已恢复营生,雍京内最大的茶楼闲茗居已收拾出了一半用生意。
谢祎踏进闲茗居时心头莫名地一跳,这里太静,连掌柜和伙计都未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锦衣卫,他眉头微蹙,还未开口,一人迎上来,腰间的牙牌随走动轻晃,品级不低,
“二殿下,楼上请。”
“呵。”谢祎不禁嗤道,“好大的架子。”
“夏公公是怕旁人扰了殿下清净。”
什么扰了清净,谢祎垂于袖中的手微微握拳,这分明是在耀武扬威。他夏修贤算个什么东西,也不过是高似给他的底气罢了,待有朝一日,定然让他们——
“二殿下,到了。”
思忖间已转至二楼走廊,眼前豁然开朗,与楼下比比皆是的锦衣卫不同,楼上竟只有一名太监垂首候着,就连迎他的这名锦衣卫也止步于此。
这名太监跪下行了大礼,却在礼毕后伸手拦下了陈余,
“二殿下,夏公公与您商议的乃是不能与外人道的要事。”
陈余身为谢祎大伴,在大楚数不清的太监里那也是顶尖儿的人物,岂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太监阻拦,更何况这表面拦的是他,驳的却谢祎的面子。
倒是谢祎抬了抬手道,“在这儿等着。”
夏修贤正候在里面,看到谢祎,他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大礼,而后眉目间带着恭顺的微笑,亲自执壶煮茶,
“奴婢听闻二殿下病了,也不敢叨扰,这一听说大好就赶忙求见殿下。只不过奴婢实在不便前往总督府,这才请殿下纡尊降贵到这里,实在是奴婢的不是。”
说着,他看了眼一旁摆着的数个锦盒道,“这里是一些雍京的特产和一些补品,还请殿下赏奴婢个脸。”
谢祎不信夏修贤不知道晚宴上发生的事,但他这番话说得极为恭谦圆满,他睨了眼,轻轻哼笑了一声,
“我的确病了许久,还不是雍京这边风饕雪虐,水土又差。”言下之意,便是看不上这些所谓的特产和补品。
“雍京苦寒,又岂能与楚都相比,”夏修贤怎会听不出,他却面不改色地笑道,“殿下受苦了。”
夏修贤这个人即使微笑和气,眼底却仍带着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阴鸷与狠戾,行事更是如此,不然高似也不会为了栽培他,从谢暄手里将人夺走。
年少时他只不过是嫉妒谢暄有个这么好用的小太监,才逮住错处想借机打死。
此后倒也没什么,直到夏修贤得高似器重,一路青云直上握了雍京的军权,后又传闻他为人阴狠,睚眦必报,他才愈发觉得此人于自己恐怕是个祸害。
谢祎瞧着下首坐着的,一身锦衣,气定神闲的夏修贤,心中不免懊恼当时还是不够狠,若是直接打死,今日又岂会受这个窝囊气。
夏修贤自然不知道他内心所想,微笑颔首道,“二殿下可是接到了高公公的信件?”
谢祎早料到他会问,回道,“是接着了,可那几日我病得糊涂,底下人不知轻重就没呈上来,这才给耽误了,不过杜锡缙已派人去找。”
“其实地动初时奴婢就派人去找过,结果余震不断,奴婢的人也都折损在了龙脊山里。”夏修贤淡淡一笑,“其实谁都清楚高瑛不可能还活着,待余震不再后再去找找尸首也就不算辜负了高公公的嘱托。”
谢祎心头一震,缓缓抬起眼睑,这是他在进来这间屋子后第一次正眼看夏修贤。
他自认与夏修贤哪怕不是明面上的仇家也差不多,更不可能说这种肺腑之言,他难道不怕自己回楚都厚告诉高似?
夏修贤自然也接到了谢祎审视的眼神,他神色微凛,恭顺地垂下双眼,“殿下可知潞王殿下最近做了什么?”
听到他突然提到谢暄,让谢祎不由地一愣。
谢暄在做什么?他自晚宴后这三四天,连院子都没走出来过,更不用说去筹集药材和郎中,仿佛晚宴上那一出当真只是他一时兴起。
谢祎这样想,却并未说出口,夏修贤见他不语,缓缓道,“淩县、嘉贤等几个地方的首批药材已基本运抵,郎中也到了十之四五,再加上傅行简以潞王殿下的名义筹集捐赠的那些粮物,现在百姓无不称颂。”
谢祎一震,猛地抬眼看向夏修贤,“不可能,不仅是他,就连傅行简也一直闭门不出,他们如何能做到!”
“潞王殿下与傅大人没有调用过官府的人,替他们做事的是漕帮。”
“漕帮……?他怎么能用得动漕帮的人!”
夏修贤显得十分惊讶,“难道杜大人没有与殿下说吗?据说是傅大人的朋友,主动来帮忙的。”
谢祎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杜锡缙早就与其勾结,不仅如此,谢暄和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