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善良,她不諳世事,她不知人間疾苦,她眼神明亮,周身氣質都是被寵愛的清澈。
她在眾人矚目中從樓梯上下來,落落大方的站定,親昵挽住邊父的手臂,拉長的尾音甜糯:“爸,這是誰呀?”
邊父是出了名的女兒奴,聞言連忙向邊月介紹眾人。
而邊月聽的隨性,朝著眾人輕輕頷首,之後便心不在焉轉身離開。
沈津辭記得很清楚,哪怕自己的父親,對於邊月這樣的自我,也只是笑著讚許小姑娘有個性。
16歲的邊月不需要討好任何人,她是邊家千嬌萬寵的小公主,真正的嬌生慣養。
而如今,小公主就坐在他的身邊,一臂的距離,卻好似萬水千山。
沈津辭喉嚨低啞,突然喊她的名字:“邊月.”
邊月聽到他的聲音,好奇偏過臉看他,“怎麽了?”
沈津辭喉間急促滾動,他呼吸微亂,清貴的臉,高高在上的淡漠被溫柔取代。
他不知他漠然時最出塵,這般的小心不適合他。
他說:“沒什麽,我出國這段時間,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邊月其實早就心軟了,差點想問可不可以不走?
說到底,沈津辭對她太好,僅僅合作方的角度,很多好甚至都是份外之事。
邊月沒有辦法苛責。
“我知道。”邊月頓了頓,認真注視沈津辭,她說:“你也一樣,在國外好好照顧自己。”
沈津辭說好。
外面又開始下雨,香江的雨季,永遠都是這麽倉促,這麽連綿不絕。
邊月將車窗搖上,她輕歎,“也不知道這雨什麽時候會停。”
“還有一段日子。”沈津辭說:“要是不喜歡這裡,可以去別的地方。邊月,你不是一定要留在香江。”
他竟是真的認真在思索,邊月連忙解釋。
“我肯定要留在這裡的,這裡可是我的家,雖然常常下雨,但是我喜歡這裡。”
她認真回應,生怕誤解。
怎會不喜?
這寸寸土地,都是她活著的痕跡。
邊月不討厭雨季,她只是更期待雨季後的放晴。
她不知夜裡雨季潮濕,落地窗隔絕雨聲,沈津辭坐在她的床邊,借著微弱的燈光,看她睡意香甜的側臉。
他無聲地注視她良久,平日裡的淡漠冷峻消融,只剩下近乎直白的溫柔。
沈津辭只是覺得日子太虛幻,好像要這麽認真的感知,才能確定這一切都不是他的錯覺……
次日清晨,沈津辭登機之前,給邊月發了簡訊,簡單的叮囑,最後落款,不忘重複道歉,卻沒勇氣問邊月是否原諒自己的逾越。
邊月睡醒將近中午,看見幾小時前的短訊,十分心軟,她正斟酌著要怎麽回復,溫皎的電話打進來。
溫皎說:“邊月,睡醒了沒有,我約了兩個合作商,談新項目,你要不要一起來?”
“《盛世顏》的女主還沒有著落,看什麽合作商?”邊月揉著太陽穴,還有些困。
“我最近看了一個女演員,我還挺喜歡的,正好也是這個合作商簽約的女藝人,要是可以的話,不妨同他們談談《盛世顏》和新項目。”溫皎說:“兩手抓!兩個都不耽誤啊!”
“這麽好的事,怎麽就掉我們頭上?”
“你想那麽多幹嘛?”溫皎急切地說:“我們是出品方,我們又不會吃虧,你先過來看看,人家主動找上門的,而且還是影視圈頭部公司!”
溫皎還在賣關子,但聽得出極力推薦,熱情極高,邊月也不好潑冷水,只能道:“你先把你相中的女演員發給我看看,還有這個合作商的公司資料,我會準時到的。”
“行,那就等你了。”溫皎聲音輕快,笑著道:“邊月,你待會看了,一定會很滿意!”
確實滿意。
剛剛提名影后的姚藝敏,演技外表都過關,粉絲粘度高,圈內一片看好。
邊月看完,皺眉給溫皎發消息。
“人家拍文藝片的,怎麽屈尊給你拍古偶?”
溫皎的對話框顯示正在輸入,很快便彈出消息,溫皎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我們有錢啊!更何況她老板主動找上門,又不是我們上趕著求的。”
這頓飯還真是有必要去吃。
香江大飯店,頂層包廂,邊月剛進去,就看見兩個中年男人朝自己站起。
邊月被嚇一跳,一旁早就落座的溫皎正在偷笑。
“邊總!久仰大名,快請坐!”
邊月頷首,按照剛剛知道的資料,禮貌回應,“王總,黃總。”
“不敢當不敢當!”被稱呼王總的男人一身正式西裝,身型偏瘦,姿態很精神,他笑著看向邊月,道:“邊總年紀輕輕就能成為業內知名出品人,讓我們這些老東西自慚形穢啊!”
王總本名王澹庵,是業內老牌影視公司紅山的創始人。
而旁邊的的黃總黃章粵是王澹庵的知心好友,他名下的歡娛影視是後起之秀,這些年一直都背靠紅山影視這顆大樹,兩人權利和地位關系清晰。
至於溫皎發給邊月的影后姚藝敏,正是王澹庵旗下的藝人,紅山影視的一姐。
“王總謬讚了,時間還早,我們可以坐下慢慢談。”邊月說著話,在溫皎身側落座。
王澹庵眼中有思索劃過,他笑著看向邊月,聲音熱絡:“邊總今日過來,路上下雨了嗎?”
“下了,這個季節總是下雨,出行確實不便。”邊月同樣回以笑意,“感謝王總在記者發布會之後,還能在如此不便的天氣主動來同我談合作。”
發布會還是昨天的事,邊月雖然算是大獲全勝,但這本身並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老一輩的商人在乎體面,邊月負面新聞剛落幕,實在不是一個合作的好時機。
何況,紅山和歡娛幾乎佔了影視行業的半壁江山,在這樣的體量面前,邊月的蜜糖雖然勢態正好小有名氣,但是遠遠沒有夠得上平等合作的線。
更不要說,是王澹庵主動找上門。
邊月其實猜到了王澹庵是為了什麽而來,她明白商人無利不早起。
而溫皎不一樣,她家境優越,一生順遂,看事情沒那麽多彎彎繞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