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序列 第85章 圣·莫森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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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过后，所有人都愉悦地躺在沙发，静静品味姜秦冲泡的红茶。

凌晨一点的钟声敲响，阿加莎开始祷告。

其余人则是百无聊赖地看着她祈祷，默默欣赏作为修女但过于丰满的**。

“你们不祈祷吗？”姜秦小声道。

褐尔莎猛猛摇头：“我是夜灵诶，我信沙耶的。今天祈祷的话，肯定会被那老头惦记。”

莫洛薇也对耶安没有半点兴趣，跪坐在沙发，臀部压在脚后跟，挨在姜秦身侧：“我是海盗的女儿，泛信大海上一切可怕的存在，和一个十分笼统的海神，不懂耶安。”

“那个，我确实信耶安，但不是阿加莎这一脉，我们教派的诞灵节可能不在今天。”琳想到自家传承的空有其表的蛇神教义，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家诞灵节在哪一天。

莫洛薇好奇道：“你呢，姜秦先生，我好像还没听说过你的信仰。”

“我啊。”姜秦看向门口靠于树状落地架的蛇落，感受肺部蛇咬蟒缠般的烧灼，无奈道，“我大抵和琳一样，信蛇神吧。”

“蛇神吗？”莫洛薇知道体内的蛇神逆鳞就来自蛇神，好奇道，“那蛇神的教义是什么？”

“按照现有教会典籍记载，近三千年前的元年时刻，真神耶安降下他的意与灵化作人类先知，带领人类推翻恶神统治，建立了属于人类纪元。”琳回想自己所知的那些边边角角，解释道：

“但蛇神教派认为这个先知并不是耶安的意与灵，而是耶安的子，是借腹降生的金瞳黑蛇成为先知带领人类走出神话时代。”

“这是我最近在典籍室拼拼凑凑出来的结论，不知道对不对。总之蛇神教派信的也是耶安，不同点在于对先知身份的解读。”

“一个信圣灵，一个信圣子，对吗？”莫洛薇大体有了领悟，感觉相比于海上奇幻瑰丽，自由狂野的众神传说，陆上人信的宗教有些太复杂别扭。

明明都信一个神，竟然能因为争一个先知的正统吵起架甚至打起来。

褐尔莎叉着腰，颇为得意道：“像我们黄沙教派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沙耶大神直接以真身降临沙漠，带领夜灵们将黄沙铺撒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奴役一切异种外族呀！”

“在旧大陆你才是一种异种外族，说话小心些。”姜秦敲在褐尔莎的脑袋上。

这时阿加莎祷告完毕，看向这群不是异端就是异教的家伙，心中长叹一声，无可奈何。

传教是传不了一点，干脆开摆吧。

姜秦看了一眼墙上钟表，突然有个疑问：

“如果耶安是在午夜零点诞下先知，那此时此刻，2991年的第一天应当才是诞灵节，而不是刚刚过去的昨天。”

阿加莎脸色僵硬，竟然偏过头支支吾吾道：

“这个问题，我很难明确回答，先知在新旧年交替的一瞬间降生的，反正典籍上这么记载，但这导致后人对诞灵节的日期产生极大争议。”

姜秦倒是明白耶安教会关乎教义内斗的德行，理解道：

“啊，我懂，当初神棍们编故事的时候觉得卡在时间间隙降生先知是一件很玄奥的事，但没想到会因此产生争议，毕竟教徒不可能卡在间隙里给先知过生日，总要有个具体日期。”

阿加莎手里握着十字架，颇为严肃笃信道：“总之相信后人的智慧，后人一定能解决这个争议！”

之后几人出门去了伯顿的酒馆，路灯报其他几个成员也在。

难得的假日，没谈什么正事。只是聊些家常，闲谈旧大陆局势，远洋航线的凶险，物价又在飞涨，汉森最近又勾搭了谁云云。

等到下半夜，四位女士回到家中挤成在一张床上沉沉睡去，姜秦则是睡在沙发上。

不过之后褐尔莎似乎是梦游了，跑到沙发钻进姜秦被褥，等第二天醒来时被其她三人狠狠教训，面壁思过。

诞灵节的假日在褐尔莎一声声道歉中正式开始了。

……

“嘿，孩子们，脱帽起立！向耶安最钟爱的信徒，路灯报创始人，本千年最伟大的记者，伟大的父亲，初代总编及校长莫森先生致以崇高敬意！”伯顿咆哮般的嗓音响彻印刷厂。

一周后，虽然还在诞灵节假期，众人又变得忙碌。

和以往的农耕时代不同，冬季只是稍稍减缓蒸汽机的生产速度，但工人们几乎是没有节假日的守在厂里永不停歇的劳作。

关于鼠化童工的出现，乔西亚已经在报纸里讲得很清楚。

不出所料在黛尔兰引起轩然大波，专管此事的效率部门与路灯报正式进入公众视野。

大部分次级议员以及大商人，其实是没资格像崔克特子爵那样知道前因后果的。

所以一切就如路灯报期望的那样，赎罪券大卖，而针对洛伦撒人的恶意也在缓缓发酵。

肺病被诬陷为瘴气所谓，煤烟减排协被指控需要为此负责。

煤烟减排协会和《柳叶报》显然被路灯报的剑走偏锋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没能有太好的反驳，毕竟绝大部分言论都是事实。

关于黛尔兰户籍的童工保护法还没有提交，不过印刷厂已经提前开设了初等学校，算是给其他在观望的人做个示范。

校名为路灯报附属第一神学学校，第一任校长是故去的莫森，乔西亚还特意定制了莫森的上半身铜像摆在教室里。

第二任校长由汉森担任，副校长是乔西亚。

至于教师，一些是被路灯报签下的学者，一些是汉森这样较为开明的神职人员，也有一些是阿加莎推荐的同样研究数学和机械的男性教士。

学校地址选在厂内一处废弃的旧房子，学生分作两类，一类是厂里的成年工人，另一类是工人们的孩子。

“嘿，那小子，表情严肃点，你在向莫森校长的铜像敬礼，没有他你根本学不到知识！”伯顿大步走向一个心不在焉的男孩，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掂起来，恶狠狠道。

汉森站在这群懵懵懂懂的孩子面前，开始进行神父特有的忽悠：

“我们的第一课，就是学些莫森的事迹，主要研究他与耶安教会的不解之缘，以及他为何被耶安本身祝福，我希望你们以后爱莫森要甚于爱自己。”

“莫森先生真的被耶安祝福了吗？有必要让孩子们陷入对莫森的狂热吗？若是他还活着一定不喜欢这样。”乔西亚坐在教室最后旁听，看向姜秦，感觉他们又在添私货。

姜秦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反问道：“难道你不觉得莫森为路灯报鞠躬尽瘁的事迹很感动吗？这必然是耶安的谕令。而且路灯报创办了初等学校，还不能宣传一下自己么？”

乔西亚还是感觉不太对劲儿：“宣传是宣传，但你让一个副主教亲自来为莫森传教，这不太好吧？”

姜秦满意于这群默默聆听汉森传教的孩子们，平淡道：

“教会发展这么多年，有许多被冠以圣前缀人物。圣乔治，圣安东尼，圣约翰……那为什么不能有一个属于路灯报的圣莫森呢？就从今日开个头吧，慢慢发展。”

“连死人都要压榨么，将其彻底神化？”乔西亚紧皱眉头。

姜秦盯着乔西亚，蛇般的目光让他无法动弹，惊悸泛动：

“不是压榨，记住了乔西亚，这一切都是耶安的旨意，是一种必然。首先，你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