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序列 第95章 汞镜领域（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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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秒内连响六声的枪声后，弗莱彻心肝都在颤。

眼前恶魔本身就是借助锁链冲来的，本身具备较高的速度，而在此状态下的子弹速度只会更快。

他明白自己不可能凭借超凡者的反应躲过子弹，但可以通过恶魔扣动扳机前的细微动作勉强做出规避。

可问题在于，当那黑洞洞的枪口在瞄准自己的一瞬间，自己就仿佛被超高维的存在锁死，一种古怪的热和神经震颤感遍布自己浑身各处。

绝对无法躲避！

这是弗莱彻在电光火石间唯一升起的念头。

六颗具有必中特性的子弹毫无意外地命中弗莱彻，但出乎意料地没有造成想象中应有的伤害。

弗莱彻仅仅气息凝滞，但并未被击落超凡姿态。

是个六环以上的超凡者。

姜秦对弗莱彻的大概实力有了预估，比当初的安查要强不少。

而且有一个点值得注意。

姜秦注意到子弹虽然击中了弗莱彻，但几乎没有造成任何物理伤害，而只是在以一种概念的方式撼动弗莱彻的超凡姿态。

看起来就像是……非神秘领域对抗神秘领域，类似于白煤与红煤的相斥性，并不在纯粹物理领域结算伤害。

“不可思议的火枪，竟然能以如此快的速度连放六次，而且有必中特性，你拥有一把衍生物。”弗莱彻额头渗出冷汗，他比姜秦以往碰到的人都识货，隐约辨别出那把左轮的档次。

就是不知道，这恶魔手里的短火枪是憎恶母巢下的哪一位神灵的衍生物。

完全没听说过那些衍生神中有和枪械相关的存在，难道是新生神灵吗？

在不知晓姜秦还能否继续射击的情况下，弗莱彻完全不敢与他隔着空档面对面。

他早早打了手势，密探们已经退到室内粗壮石柱后，这是应对高密度燧发枪列阵的惯有流程。

他默默评估自己现在的状态，作为极度稀罕的八环汞疫病超凡者，超凡姿态拥有硬抗八发子弹才回归血肉之躯的能力。

刚才已经中了六发子弹，别看自己现在虽然毫发无伤，但那六发子弹的伤害其实已经造成了，只是还未结算。

子弹击中超凡者，本质上是非神秘与神秘领域两大概念相互抵消的过程。

而六环以上的超凡者都能统一觉醒一个新能力。

即他们恒定的惊骇光环将如同拥有时间暂停能力的凝胶包裹周身，子弹射来时会陷入凝胶中停滞时间，无法对超凡者造成任何伤害。

这也意味着，在六环以上超凡者的超凡姿态没有被打破时，不会因为子弹受击导致战力衰减，依旧可以保持接近满状态的战力。

但这凝胶本身有承载上限，并严格遵守一环对应一颗子弹的规则。

若是弗莱彻再被两发子弹击中，那么总计八发被削弱威力的子弹伤害将同时结算，届时超凡姿态瞬间跌落，回归虚弱状态的血肉之躯。

“恶魔，为何一言不发就动手，你应当不是黛尔兰人，我们可以谈。”弗莱彻恐惧必中特性的塞硫亚左轮，打算先用言语探探姜秦背景。

弗莱彻手指滴落几滴水银，水银像荷花上的水珠，化作圆润银色小球滚在地面，最后渐渐升起构成一面镜子。

弗莱彻借着水银镜观察姜秦是否有装弹的举动，在发现姜秦把左轮塞回腰侧后长松一口气。

这种拥有恐怖必中特性的衍生物放在异类世界中都是至宝，有次数限制才是正常的。

但他依旧不敢轻易妄动，毕竟这恶魔敢一个人来必然有后手。

弗莱彻盯着镜子里手持燃火蛇杖的姜秦，随口胡诌道：

“恶魔，洛伦撒汞蒸汽密会和反十字密会曾有过愉快合作，你受谁的命令，可以说来听听，我或许认识。”

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藏在后背，更多的汞滴落，并蒸发融于空气。

弗莱彻看不出姜秦是什么级别的超凡者，但绝对不会弱。

所以汞蒸气领域需要提前开始准备，让他在不知不觉间慢性中毒。

这招【汞疫病领域】是弗莱彻面对强敌时的常用手段。

这领域不像黛尔兰贵族最爱的白银疫病领域那样声势浩大，花样繁多，但胜在无色无味，悄无声息，防不胜防。

尤其是在第一次见面，双方都不了解没有足够防范的情况下，哪怕是同级别超凡者也轻易中招，未战先败。

除了瘴鼠信徒，其余三名来自洛伦撒的汞疫病超凡者也都默默配合弗莱彻，帮助他加强疫病领域。

四人的方位已经隐隐构成了封锁姜秦的牢笼，只等汞蒸汽顺着他的呼吸道进入肺部，并通过肺部蔓延全身造成无法逆转的**损伤。

此时姜秦一言不发，他环顾四周，忽略一地死相凄惨的超凡者和税吏，也没太在意洛伦撒来的杀手，重点聚焦在那群被聚拢的珍贵军事工程师。

这些军事工程师是黛尔兰优中选优的发明家，若是他们死了，黛尔兰的未来将不太美好。

所以刚才的刺杀不成后，姜秦也就没再继续动手，以免因为自己太过强大让洛伦撒人绝望，最后选择玉石俱焚屠戮工程师。

杀人总比救人容易，姜秦很难全拦住。

只是关于弗莱彻的问题，反十字密会是个什么东西，自己是一点也不知道。

说多露馅，干脆不说。

看他们接下来打算干什么，如果拖住局面吓跑他们并保护工程师是最好的结果。

可惜，塞硫亚左轮的子弹对体力消耗太大。

若再装填一次弹巢将极大影响后续战斗状态，不然几轮射击下来他们都活不了。

“恶魔，那副暴怒脸谱的面具——他是敌人。”瘴鼠信徒通过水银镜观察姜秦许久，终于反应过来，低声告知弗莱彻，“苟斯特大人的铜壶就是他抢走的。”

“哦，我都忘了，这里还有个瘴鼠信徒。”姜秦对洛伦撒杀手没兴趣，但他对瘴鼠信徒的厌恶是止不住的。

因莫森之死，路灯报就和瘴鼠信徒早就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暴怒的情绪被面具加剧放大，使得他身上的硫磺火更旺盛。

接着火中凭空出现许多小小的黑红色颗粒，一簇一簇飘在姜秦眼前。

这倒不是红煤，而是硫化汞。

姜秦掀开面具一角，露出下巴，深深呼吸，看向柱子后躲藏的弗莱彻，故弄玄虚道：

“看来没什么好说的，空气中已经充满了汞蒸气，对吗？”

燃火的巨大锁链从姜秦左袖探出，像一条蛇攀行于地，在工程师们身边围成一道火圈，最后熄灭留下一道细细密密的硫颗粒薄雾。

姜秦担心空气中越来越多的汞蒸气折损他们的聪明大脑，只好通过硫中和汞蒸气，让它们变成不会吸入肺部的固体。

弗莱彻感到有些麻烦，这些恶魔系超凡者吞服的硫磺刚好可以与自己的汞中和，疫病领域的效果大打折扣。

“瘴气，还有汞蒸汽，我有了不好的回忆。”姜秦缓缓问道，“各位知道一个叫莫森的人吗？”

他的声音很轻，但阴森低沉的怒火让场上所有人都心底发寒，随后又因硫磺火的影响心中升起各式各样摇摆不定的负面情绪。

一种名为暴怒的疫病在蔓延，开始燃烧所有人的理智。

与此同时硫磺火锁链爬满整间屋子，封锁一切出口。

弗莱彻不可避免地受到暴怒疫病的影响，对当前局势的判断渐渐失准，他竟然抛开了挟持人质的想法，莽撞喊道：

“动手，杀！”

话音未落，五名超凡者已经从四面八方暴起扑向姜秦，不打算再拉扯。

其余十几个探子没能跟上，他们的血肉之躯无法抵御姜秦的硫磺火，理智被完全惊骇，灵魂瞬间崩毁，硬生生抓瞎了自己的眼球，挣扎倒地。

一个八环，一个六环，三个五环。

洛伦撒这是下了血本啊。

对面这般围攻，姜秦没有选择正面反击，几根锁链深深扎入了四周墙壁，像蛛丝般将他快速拉扯以规避攻击。

“攻击不要停，消耗他的体力！”弗莱彻的战斗智慧还没有被暴怒情绪摧毁，冷静下达指令。

现在汞疫病领域已经成型，哪怕这恶魔一定程度中和汞蒸气，也无法做到完全防护。

保持消耗迫使他大口呼吸，时间久了汞疫病就会以他肺部为起点侵蚀他全身脏器。

趁着姜秦被缠住，弗莱彻双手虚合，呈瞄准状，双目瞳孔和眼白全部化作流动液态汞，锁定姜秦。

上下四周升起无数汞镜，汞镜中闪过姜秦腾挪身影。

弗莱彻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双目射出一道银白射线射向姜秦。

姜秦早有预警，侧身躲避。

在他看来这道射线应当和查家的白银射线一般无二，只拥有强大的贯穿能力和一定感染能力。

但人类超凡者强大点在于，他们可以吞服五花八门的圣物，并获得五花八门的能力。

哪怕是吞服同一个圣物，其超凡者觉醒的能力都是完全随机且随意，首次对战根本无迹可寻。

就如弗莱彻的那道汞射线，它从一开始就没有瞄准姜秦，而是瞄准姜秦身后的一面浑浊漫反射的汞镜。

当汞射线射入那扇汞镜后，突然从姜秦右手方的一面浑浊汞镜中射出，化作两束，光芒黯淡不少。

姜秦扯动锁链躲避，两道汞射线又分别射入其它汞镜。

越来越多的汞射线游走在室内，它们数量越来越多，但越来越暗，最后泼洒成水幕般的光泽，让姜秦避无可避。

汞射线落在身上并没有造成任何有效伤害，但姜秦清晰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在下降，理智也有动摇。

它更像是一种纯粹的减益光环。

“压制住了！”弗莱彻根据以往经验，认为姜秦已经没有再战之力。

他抽出腰间双刀，冲刺向姜秦高挑劈砍。

“当——”

姜秦眼中闪过一瞬暗金。

他横过蛇杖格挡弗莱彻进攻，袖中锁链突然爆发，卷起风暴瞬间将两名五环超凡者抽成肉块。

剩下双方瞬间拉开距离，弗莱彻没想到姜秦顶着【汞镜漫射】的巨大减益还能爆发出如此威势，但他仍然对此战抱有极大信心。

眼前男人已经开始喘了，那粗重断续的呼吸证明他有极度严重的肺病，他体力已经快见底。

只是唯一令人困惑的点在于，他明明罹患严重肺病，汞蒸气却迟迟没能产生应有的感染效果。

弗莱彻不给姜秦任何喘息机会，双刀重新压上，刀芒上滚动液化水银，若是被砍中汞必然顺带入体加剧感染。

姜秦的速度越来越慢，只能勉强格挡弗莱彻凶悍地劈砍，硫磺火也有熄灭的迹象。

与八环超凡者死斗，同样蕴藏颇多秘密的撒婪面具似乎暂时跟不上了。

“弗莱彻是吧，你比那个九环的憎恶卵还强。”姜秦杖头顶在弗莱彻胸口将他击退，如此评价。

九环憎恶卵指的就是当初差点成为白银之轮的安查。

若没有蛇落，可能在刚才面对那一刀时就栽了。

可若现在拔刀暴露蛇神气息，那一切目击者，包括那些工程师就都必须灭口，否则必然后患无穷。

这结果和保护工程师的初衷相悖。

“这么看来有些麻烦啊。”姜秦还在犹豫，随即他就感受到不远处以非人类速度奔来的几道急迫情绪。

应当是友方超凡者。

“弗莱彻，来人了！”瘴鼠信徒比弗莱彻还快地察觉到黛尔兰方的支援。

弗莱彻怒火滔天地看向姜秦，今日死了十几个探子，两名五环超凡者，却什么也没得到，全拜这人所赐！

他已经不想走了，他想就在这里做掉姜秦泄愤。

“很生气？是在想我的事情？无能所以狂怒。”姜秦巴不得弗莱彻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免得去屠戮那些工程师。

“你必须死！”弗莱彻现在万分痛恨自己吞服的是汞，无法完杀虚弱的姜秦。

汞疫病的能力在大范围控场、减益、感染，毒杀，防御能力比不过吞服白银和黑山羊的，攻击能力也远不如吞服黑火药和风暴的。

瘴鼠信徒大吼道：“走了，弗莱彻，不然就走不掉了！”

弗莱彻勉强压下和姜秦同归于尽的冲动，扭头冲破窗户离去。

但仅存的剩下三名超凡者，其中也包括那个瘴鼠信徒被姜秦留下。

姜秦拦在他们面前，粗大的燃火锁链像是风暴围绕在他周围。

“列为，留下吧！”

同时，几名面容各异，出场方式不尽相同的超凡者冲入工程室，以最快的速度将他们按在地上。

一名推着小铁车，头戴乌鸦面具，佝偻干瘪的男性缓缓走来，佝偻着上身，微微点头道：

“姜秦先生，第一次见面，巫医帕特金森向您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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