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修竹推車出來,鄭紅英打了輛黃包車已經走了,閻埠貴和賈張氏也走了,只剩下了易中海。
“小李,你平時不怎麽乾活,要不我騎吧。”
李修竹聞言十分利索的讓出了自行車。
“那麻煩易老哥了。”
易中海:……
易中海麻利的騎上了自行車載著李修竹到了三院,說實話李修竹覺得自己都不用來,但沒辦法,他是三大爺,還碰著來著。
李修竹二人到醫院的時候賈東旭已經在被救治了,現在不比孫偉茂出事的時候,職工看病全免。
鄭紅英和賈張氏正在手術室門口哭著,聲音還不小,尤其是賈張氏,一口一句詞。
“東旭沒了你我可怎麽活啊。”
“我可憐的東旭啊。”
“老賈啊,你不得好死啊,不保佑咱東旭啊。”
聞聲,一個護士走了過來,皺著眉眼訓斥道:“這裡是醫院,不要打擾別的病人休息,要是伱們控制不了,我可就叫保衛科了。”
聞言易中海趕忙上前對著賈張氏,開口道:“賈家嫂子,咱哭歸哭,你別嚎了,再嚎可要被攆出去了。”
賈張氏聞言剛想罵兩句,但是想到賈東旭還是忍了下來,不過人依舊坐在凳子上哭哭啼啼,一旁的鄭紅英也是如此。
生活十年了,還是家裡的頂梁柱,怎麽可能不彷徨,不難受。
明明早上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紅燈被切換到了綠燈。
李修竹開口道:“人出來了。”
聞言四人瞬間把目光轉了過去,鄭紅英和賈張氏更是立刻站了起來。
不過這一站,二人一軟,易中海急忙扶了一把懷孕的鄭紅英。
一旁的賈張氏則身旁只有閻埠貴,閻埠貴壓根沒注意,正看向手術室門口。
“哎呦~”
賈張氏的痛呼這才讓閻埠貴回神,趕忙低頭攙扶的同時說道:“賈嫂子,我沒注意到,光顧著看東旭了。”
賈張氏也是難得的沒找人麻煩,趕忙說道:“先扶我起來,看看東旭。”
賈張氏著急的抓住閻埠貴的手一拉,手無縛雞之力的老閻哪裡經得住這一拽,下一秒就被賈張氏拉倒了下來,好巧不巧的倆人撞在了一起,賈張氏那5j車厘子大嘴頓時就被閻埠貴親了個正著。
雖然是這麽不該笑的時候,但李修竹還是沒忍住,好在他沒笑出聲,強忍著轉身捂住了嘴。
時間一瞬間仿佛陷入了凝滯,還有一點點尷尬。
一時間就連鄭紅英也不哭了,傻傻的看著面前的一幕。
閻埠貴和賈張氏大眼瞪上了小眼,竟然一個忘了推,一個忘了起身。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門推開了。
閻埠貴和易中海立刻回神。
易中海趕忙開口道:“老閻,趕緊起來,像什麽話。”
不過在閻埠貴在易中海開口前就已經爬了起來,趕忙開口道:“這可不是我故意的啊,這是她太大勁了,我沒撐住。”
易中海還沒開口,賈張氏就不幹了,趕忙說道:“不管是不是故意的,老閻你都佔我便宜了。”
“可憐我為了老賈守了十多年的寡,到最後清白壞在你手上了。”
“他一大爺、三大爺,你們可也都看見了,可得為我做主啊。”
易中海三人嘴角齊齊抽了抽,倒是鄭紅英一點不意外。
她婆婆沒理都能薅三斤羊毛的人,你還讓她抓住把柄了,這沒五斤羊肉都平不了事。
李修竹趕緊開口道:“先看看東旭吧,有啥事回頭再說。”
剛才出來的醫生護士看幾人不再開口,這才上前問道:“誰是賈東旭的家屬?”
鄭紅英趕忙說道:“我是,我是他愛人。”
醫生護士早看出來了,問一句也是確定。
醫生這才開口道:“請節哀,我們盡力了。”
短短幾個字讓鄭紅英心中的那口氣猛然泄了。
鄭紅英再次一軟,就是易中海都沒拉住,好在李修竹扶住了鄭紅英另一隻胳膊才把人扶了起來。
賈張氏也差不多,雖然早有預料,但聽到這句話還是感覺賈家的天塌了。
身子一軟的賈張氏再次坐到了地上,但這一次沒人扶她了。
賈張氏也不忍著了,頓時哭嚎了起來。
“東旭啊,你個沒良心的,怎麽忍心拋下你娘我啊。”
“老賈啊,你是一點都不護著咱家東旭啊,你乾脆上來把我也帶走了唄。”
“嗚嗚嗚,我的寶貝東旭啊,沒有你娘可怎麽活啊。”
“……”
看賈張氏這樣,這次醫生護士也沒再攆人,而是對著閻埠貴說道:“雖然白發人送黑發人,但是這裡是醫院,你多勸勸你愛人,少哭一會。”
閻埠貴張了張嘴,看著幾個醫生護士離開的背影露出了一副哭笑不得樣子。
這叫什麽事啊,他怎麽就成了賈張氏的愛人了。
李修竹感覺自己的嘴角已經比ak都難壓了,這真不怪他,不是特別好笑的事情他是真的不會笑的。
“哎~這叫什麽事啊。”
李修竹勉強憋著笑,開口道:“東旭走了,這後事得辦,那個紅英,你家誰管錢,跟我去選一副棺材吧。”
鄭紅英聞言開口道:“是我在管錢,不過小李哥,我想多陪陪東旭,要不就麻煩你自己跑一趟吧。”
李修竹聞言難言的說道:“這不合適吧,這棺木也有材料之分的,我怕買貴了你們覺得不合適,買便宜了你們又覺得埋汰了我東旭兄弟。”
鄭紅英搖了搖頭說道:“家裡就十五塊錢的存款了,買個最便宜的就行,要是不夠麻煩小李哥你幫著墊付一下,等我們有錢了就還。”
李修竹點頭道:“東旭是工傷死亡,肯定是有賠償的,你們不用擔心。”
“要是就訂最便宜的了,那就不用你們跑一趟了,我和二大爺去一趟就行。”
鄭紅英聞言點點頭。
“那就麻煩小李哥和二大爺了。”
閻埠貴此刻早就想逃離現場了,趕忙開口說道:“不是事,我和李老弟看的,那必然不會多花錢。”
賈張氏沒吭聲,雖然想讓兒子葬的好點,但是她們家真沒錢了,要是想要好八成得自己掏,他舍不得。
二人出了醫院,閻埠貴剛要上自行車就聽李修竹忽然問道:“老閻,你和賈張氏親嘴感覺怎樣?好親麽?”
閻埠貴一滯,趕忙開口道:“瞎說什麽呢,我可沒亂想。”
“真沒有亂想?”
聞言閻埠貴又是一滯,都是鄰居,加上賈張氏年輕時確實有點姿色,在一眾大院嫂子中那也是拔尖的。
鄰居少婦、兄弟媳婦、這加成下來怎麽可能沒一點心思過。
“李老弟,你別取笑我了,哥哥都四十出頭了,哪還有那心思。”
李修竹心道,就算你沒這想法,怕是賈張氏都得來鬧你一下啊。
李修竹說道:“得嘞,您悠著點,不過這棺材板得去琉璃廠吧?”
“不用跑那麽遠東直門就有。”
東直門?那離得不遠,不用專門跑回去開次車。
二人到了東直門,在閻埠貴的帶領下來到了一間棺材鋪子。
也是公私合營的,現在不允許宣揚封建迷信,所以燒的紙錢啥的都沒有,隻賣棺材還有香燭,讓你簡單的入土為安就得了。
當然,也有黃紙,純黃紙,想做的話自己也能做,不過被抓到沒人負責。
二人隻幫忙定了棺材,香燭都沒定。
別問,問就是不敢,都不是樂意招惹是非的人。
交了錢幾人就走了,棺材不便宜,花了二十五塊錢。
二人回去的路上,閻埠貴歎息著開口說道:“賈家這下子日子就難過了,雖然能得不少賠償款,但以後就得自力更生了。”
“賈家那倆女人,都不像是乾活的料子,而且紅英懷著孕呢,到生子、月子過了,還得五六個月呢。”
李修竹點頭道:“誰說不是呢,不過一個家不能就這樣斷了經濟來源,依我看不如讓賈張氏頂班?”
無論是工傷還是退休,這年代都是能頂班的,這在這年代很正常。
“賈張氏?這能行麽?她一輩子好像就沒怎麽乾過活啊。”
李修竹開口道:“怎麽不行啊,紅英沒嫁前,小賈沒工作前,不一樣是賈張氏掙錢養小賈麽。”
“就算只是在家裡勞作,那也不比工廠勞動力低吧。”
“雖然都說婦女能頂半邊天,但在軋鋼廠裡,婦女頂多就是做些零散輕松的活,問題不大。”
“而且這對賈家有好處啊,工人退休國家給養老,賈張氏四十有五了吧,正好十年工齡就給養老,這還不好啊?”
閻埠貴一琢磨還真是這回事,賈張氏比他還大幾歲呢,這退休也比他早啊。
“老弟說的不錯,是這麽回事。”
“而且賈張氏退休了,還可以讓棒梗接班,棒梗今年也八周歲了,中學畢業分不到工作也能接替賈張氏,一舉兩得。”
“這事回頭咱們和老易碰碰,對了也和賈家碰碰,應該能定下來。”
賈張氏此時壓根不知道,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有人給她安排好了工作。
這好日子馬上就要到頭了。
“對了,差點忘了老易他們還在醫院呢,咱們回去接一趟?”
李修竹聞言說道:“閻老哥你去吧,東旭媳婦懷孕了,肯定得回來,不過她只能坐黃包車,坐咱自行車容易出事。”
“賈張氏剛剛痛失兒子肯定是不會回來的,你把易老哥接回來就成。”
閻埠貴聞言點了下頭說道:“是這麽個理,那咱們就這分開吧,我去接老易,碰一下。”
二人分開後李修竹就回家了,一進院子就被院子裡的人叫住了。
先開口的是三大媽,三大媽一看自家男人沒回來趕忙開口問道:“李修竹我家的老閻呢?”
李修竹深呼吸了一下,深沉著開口道:“閻老哥去接易老哥了,等會就回來,沒事。”
不過閻埠貴顯然不是大家關心的目標,錢家的媳婦趕忙開口問道:“三大爺,東旭怎麽樣了?救回來了沒?”
此時大家都下班了,都回來了,只不過因為賈東旭的事情都在院子裡呢。
聽到錢家媳婦問到了點,一個個夠頭傾聽著。
李修竹搖了搖頭說道:“沒能救回來,一會賈家媳婦回來了,幾位嫂子幫著看看,別想不開做了傻事。”
聞言大家一怔,八卦的心有了幾分沉重。
顯然死人讓所有人的心頭都蒙上一層陰影。
“三大爺方向,紅英有我們看著呢。”
李修竹應了一聲沒多停留,揮了揮手,進了中院。
剛進中院,李修竹又被一大媽叫住了,她不在前院是在熬米湯,這不管死活,都得吃飯,這不光是為他家準備的,也是給賈家準備的。
傻柱聽到一大媽的喊聲,也從家裡夠著頭出來了,開口問道:“叔,我賈哥沒事吧?”
“人沒了,沒救回來。”
“柱子你趕緊吃飯吧,吃完了可能還得你幫幫忙。”
傻柱一聽趕忙應了一聲。
“得嘞,那我先吃飯,用的找我的地方說一聲。”
額,這不就是送上門的勞動力?
李修竹當即開口道:“你賈哥的棺材訂好了,現成的。”
“吃完了你去幫幫忙,叫上你錢叔陪一夜,明早直接裝車埋了。”
傻柱聞言也沒拒絕。
“得嘞,吃完我就去。”
李修竹吩咐完就回家了。
到了後院自然免不了又要說一次,屬實是廢了他不少口舌。
而就在他到家的時候,閻埠貴也在往回走。
不過跟他回來的卻不是易中海,也不是鄭紅英,而是賈張氏。
賈張氏紅著眼坐在閻埠貴的後座上,忽然嘶啞的問道:“他二大爺,你打算怎麽補償我?”
閻埠貴一滯,心中叫苦。
他就知道免不了這一遭,剛才極力想讓易中海回,沒想到易中海居然被賈張氏說服了,留下來了。
就連鄭紅英都被說的守夜了,這……他沒準備啊。
“咳咳,賈嫂子,你說的啥意思啊,我沒聽懂啊。”
賈張氏聞言頓時晃了下身子,肥胖的身子差點就把自行車晃倒,嚇得閻埠貴心都提起來了,慌忙穩住了車把喊道:“不是,你好好坐著別亂動啊,再亂動可就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