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看周茹水著急火燎往外跑,趕忙喊道:“帶上錢。”
周茹水這才恍然,趕忙跑回家去拿錢去了。
看到這,李修竹也開口喊道:“孫家嫂子別急,我騎車送你過去。”
李修竹也趕忙回家,推了自行車出來。
再看到小媳婦出來的時候周茹水已經眼含淚水了,顯然是剛才進屋緩的那一下,情緒爆發了。
李修竹快速推著自行車出了四合院,騎上了自行車。
“上來。”
周茹水趕忙坐上了自行車,抓住了李修竹的衣擺。
李修竹立刻蹬起了自行車,這一次不再是平日裡的散漫模樣,快速的載著周茹水向著第三醫院騎去。
第三醫院說是醫院,現在還叫第三診所,是一個漂亮國的教會診所。
不過也不僅僅是診治信徒,來人他們都給治療的。
而且收費合理衛生也不錯,在什沙海這片是最好的醫院了。
李修竹騎的太快,為了不掉下去周茹水不得不抱住了李修竹的腰。
可坐穩之後想著自家的情況,周茹水感覺天都黑了,不敢想自己男人要是沒了,那自己今後的生活會變成什麽樣子。
這麽一想她就悲從心來,無聲的哭了起來。
李修竹蹬自行車的腳步頓了一下,緊接著就再次蹬了起來。
他理解的,這就是人無助的時候,想找個地方哭一下罷了。
之所以是在他腰上哭,只能說時間地點只允許周茹水有這個選擇,不代表什麽。
也就是不到十分鍾二人就到了,李修竹單腳停住了車子的同時,輕聲道:“茹水,別哭了,我們到了。”
“不要心灰意冷呢,萬一小孫哥只是受了點輕傷,沒什麽大事呢?”
周茹水被李修竹一叫才回神,緊接著就聽到了李修竹安慰的話,頓時間心中也燃起了希望。
“謝謝你小李哥。”說著又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起,把你的衣服哭髒了,回頭伱脫給我,我幫你洗了吧。”
“不用,一件衣服而已,你先進去吧,我把車子鎖了就進去。”
“好!”
看著周茹水離去的背影,李修竹歎息了一下。
這都送醫院了,肯定不是什麽小傷,加上這年代的醫療水平也就那樣,就算是治好了八成也廢了。
這就是他不想進場打螺絲的原因,這年代打螺絲死幾個人太正常了,原劇裡賈東旭沒了,梁拉娣的老公也沒了。
不說死亡率百分百,但是每年每個廠都有幾個指標是真的。
鎖上了車子進了醫院後,李修竹忽然發現周茹水正在和一個女子激動的說著話,而並未去找小孫哥。
李修竹奇怪的上前,就聽到女子說道:“抱歉女士,我們已經出於主的仁慈對他進行了緊急救治了,但是這個手術費真的不能先欠著的。”
“如果人人這樣,我們怎麽救更多的人?”
“您還是盡快交齊手術費,或者給他轉院吧。”
李修竹聽到這才開口問道:“怎麽了這是?”
周茹水聞言眼前一亮,淚眼朦朧的看向李修竹哭道:“小李哥,你能先借我點錢麽?家裡的錢不夠給我男人他做手術的。”
李修竹聞言點頭道:“要多少?”
“一千。”
李修竹聞言嘴角一抽,愣是沒想到會聽到一千這個字眼。
以為李修竹是在猶豫的周茹水“噗通”一聲跪在了李修竹面前。
“小李哥,除了你我沒辦法了,求你借給我吧。我肯定還的,就是做牛做馬我也還給你。”
“別介,你起來,我沒說不借給你。”
李修竹說著,已經把人拉了起來。
這才對一旁的女人說道:“帶我去交費吧,另外先給人安排手術吧。”
李修竹說著已經掏出了一千塊錢。
看著那一遝錢,女人估摸著差不多,這才點了點頭,招過來另一個女人說道:“你先帶這個病人家屬去見病人,告訴醫生可以手術了。”
“這位先生,跟我來。”
1000塊錢不少,但這就是現在的價格。
芝麻胡同裡,牧春花只是買了一盒盤尼西林就用了一千大洋。
如今剛建國,雖然藥品不是軍管物資了,但一樣因為外在封鎖,稀少而昂貴。
而且除了盤尼西林,還需要其他的藥物和手術費,1000塊錢真就只是個保底價格。
交了錢,李修竹被帶到了所謂的手術室外。
兩扇木門還有縫隙,上面有一個簡易的紅燈亮著。
不過現在防感染也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
此時還有一些工友在這裡,不過也就兩三個了。
看到李修竹過來,周茹水臉上露出了一絲勉強的笑容。
之所以還能勉強露出笑容,一是李修竹對她的好,能在這個時候借給她一千塊,她怎麽也不能擺臉色的。
二是因為男人傷的,真如她希望的一樣好一些,應該沒什麽生命危險。
主要是腿那受了傷,但具體傷到什麽程度她沒看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易中海等鄰居來了,而工友們則都回去了。
看到還在手術中,女性們安慰了下周茹水,而男性們則是陪著等了會,看有沒有能幫得上忙的力氣活。
不過這些人在一個小時後,就又紛紛回去了。
很快走廊裡就剩下了三個人,周茹水、李修竹和易中海。
易中海看了眼天色開口道:“這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一趟給你們送點吃的。”
“小李,你先陪茹水在這照看下吧,我晚點來換你。”
李修竹沒答應,而是說道:“沒事,易老哥回去的時候跟我家媳婦們說一聲我今晚不回去了就好。”
“主要是小孫哥這邊隨時可能出來,也可能還要交費什麽的,我離開怕耽誤事。”
易中海聞言點點頭,也是感慨小孫命大運氣好。
這麽多錢別說願不願意借,有沒有都是一個問題。
反正他是拿不出這筆錢的。
“行,那我回去和陳雪茹打聲招呼,等會給你送個飯。”
“行,那就先謝謝易老哥了。”
易中海走了,手術室上的紅燈還在亮著。
待了好一會,還沒見手術結束。
李修竹閑著無聊,而且不是很喜歡醫院消毒水的味道,是以開口道:“茹水,我去抽根煙,有事你叫我。”
“好。”
周茹水欲言又止,到嘴邊的感謝的話幾經波折也沒說出來。
李修竹也沒注意到,走到了樓梯拐角抽起了煙。
沒人了,自己抽的是特供中華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覺得確實比普通煙好抽了許多。
就在一根煙抽完的時候,身旁忽然響起了周茹水的聲音。
“小李哥,謝謝你。”
幾經輾轉,周茹水還是覺得應該認真的謝一下。
“額,沒事的,誰家還能沒點事呢?”
“就是小孫哥現在還不知道怎麽樣了,你以後……”
“哎……”
李修竹的話一下就戳中了周茹水,頓時周茹水繃不住了。
“嗚嗚嗚,小李哥,我男人他是不是不行了啊?怎麽現在都沒出來啊?”
一開始周茹水是以為沒什麽事的,但是隨著手術時間越來越長,周茹水也不那麽自信了。
李修竹抽煙的這會功夫,她就胡思亂想了好多,生怕男人沒了。
看著哭的梨花帶雨的周茹水,李修竹心裡疼了下。
他這人是真的不太能見女孩子哭泣,容易心軟。
有句話他認為很對,眼淚是女人對付男人最好的武器。
下意識的,李修竹拍了拍周茹水的肩膀。
而這一拍,仿佛觸動了周茹水。
周茹水向前一小步,在李修竹懷裡哽咽著哭了起來。
這不是她故意的,此時的周茹水並未想那麽多,滿腦子只有傷心,只是想找個地方哭而已。
剛好李修竹的安慰讓周茹水的有了宣泄的渠道,是以才下意識的在李修竹懷裡哭了起來。
李修竹身子不自覺的僵硬了一下,不過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推開周茹水,在她背上輕輕拍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的樓道裡忽然響起了腳步聲。
頓時間二人猛然被從剛才的那種狀態中驚醒過來,瞬間分開了。
但不等周茹水倉惶離開,李修竹忽然臉色一變,將周茹水困在了牆角。
李修竹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周茹水頓時嚇了一跳,看著李修竹,臉色變了。
蒼白、緊張、害怕中帶著點遲疑的糾結。
小李哥這是要對她做什麽麽?我推開他麽?
想著那一千塊錢,想著自己說做牛做馬的話,她的手抵著李修竹的動作有點無力。
“小,小李哥別……”
不等周茹水說完,李修竹就在周茹水耳旁輕聲道:“別說話,易老哥和易大嫂來了,你這樣子出去指不定傳出什麽話去。”
周茹水這才知道自己誤會了,但那溫熱的氣息打在她耳朵上還是讓她不自在的臉紅了。
看著周茹水面紅耳赤的模樣,李修竹的心仿佛被抓了一下。
這個樣子喊起來,應該很好聽吧。
有些事不經想,一想就收不住了。
二人距離樓梯口只有幾米了,但這幾米李修竹格外的煎熬,仿佛時間被放慢了無數倍一樣。
等易中海二人走過這個樓梯連著走廊的過道,李修竹這才松了口氣。
“你先回去,我過幾分鍾再來。”李修竹快速的低聲說完,下一秒調整著褲子快速的下了樓梯。
速度雖快,但是動作輕柔,生怕引起太大動靜。
就是那動作,有點不雅觀。
周茹水紅著臉看李修竹下了樓梯,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
平複了一下呼吸和臉色,這才轉身回去了。
剛轉過彎就看到了手術室門口的易中海二人。
易中海看到周茹水皺著眉問道:“孫家媳婦,小李呢?怎麽你倆都不在?”
周茹水聞言,說出了剛才就想好的答案。
“小李哥剛才說去買包煙,我剛才哭的眼睛疼,所以想去廁所洗把臉。”
“就是沒找見廁所在哪,我擔心我男人出來,就沒敢耽擱先回來了。”
二人聞言看去,此時周茹水確實眼眶和眼珠都紅紅的,顯然是哭過一場的,也就沒懷疑。
一大媽上前抓住了周茹水的小手,歎息道:“哎,你家出了這個事也是苦了你了。”
“不過日子還得過,不能這麽哭了。”
“正好我和老易來了,咱們先去洗洗臉,涼水敷敷,可別哭出事來。”
周茹水搖頭感激的開口道:“謝謝一大嬸,不過我好多了,我想看我男人出來的,希望沒事吧。”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門開了,幾個身穿白大褂的人出來了。
“手術還算成功,只要二十四小時沒有出現什麽狀況的話,病人的命就保住了。”
“只是病人的右腿和生殖器沒保住。”
“病人的右腿傷口斷口參差不齊,甚至有粉碎性骨折,所以只能截肢了。”
“至於生殖器,送來的時候就沒有了。”
周茹水的文化還不足以支撐她知道什麽生殖器。
聞言緊張的問道:“醫生,什麽是生殖器啊,這個沒有了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啊?”
看著周茹水緊張的樣子,大夫想了想解釋道:“你聽過狗鞭、牛鞭、虎鞭之類的吧?他的人鞭沒了。”
“送來的時候就斷徹底了,這個沒辦法了。”
聞言周茹水頓時如遭雷擊。
生殖器她不知道是什麽,但是這個鞭她知道啊。
可憐他們現在還沒孩子,這以後孫家要斷子絕孫了麽?
周茹水身子一晃,眼前發黑,險些暈倒。
好在一大媽就在周茹水身旁,趕忙給扶住了。
“茹水,沒事的、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大夫看了一下周茹水的情況,明白只是受到了刺激,就不再耽擱了。
這時孫偉茂被送了出來,護士看了一眼幾人,開口道:“家屬跟我來吧。”
李修竹也在這時上來了,看到孫偉茂出來了,臉上露出了笑容。
看樣子是活了,他開口問道:“小孫哥怎麽樣了?人沒事吧?”
一時間易中海夫婦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周茹水則是還沒從打擊中恢復過來。
倒是小護士,十分善解人意的嘴欠道:“人應該沒事,就是腿和生殖器沒保住。”
李修竹聞言一滯,眨眨眼,不知道現在是該說點啥了。
安慰周茹水?怎麽安慰?
難道說,沒事的,人生就那麽回事,守寡幾十年就過去了?
這情況給他,他情願去死。
人生沒意義了啊。
一行人跟著護士來到了一個多人間。
不過這個時候來這裡看病的人並不多,沒幾個人家能消費的起。
因此床位還算空曠,諾大一個房間除了孫偉茂沒別人了。
小護士把人送到後開口叮囑道:“你們注意點病人的情況,一會他麻醉過了肯定很疼的,要吃止疼片。”
“另外注意觀察病人的手術位置,要是出現滲血,記得來通知我們。”
“最後病人可能發燒,不過發燒是正常的,這點不用通知我們了。我們已經給他打了抗生素,剩下的得他自己熬過去。”
李修竹也沒怪人家護士說的難聽,這年代醫療條件就是這,盡人事聽天命了。
護士走後,易中海開口道:“小李,你和孫家媳婦都先吃點東西吧。”
周茹水聞言搖了搖頭,眼淚直接就流了下來。
她一邊撇過頭抹眼淚,一邊開口道:“小李哥你吃吧,我不餓。”
易中海聞言給一大媽使了個顏色,一大媽上前安慰道:“茹水,飯還是要吃的,這個家小孫倒下了,要是你也倒下了可還怎過。”
周茹水聞言心灰意冷的自嘲道:“怎麽過?也許死了更好吧。”
李修竹皺了皺眉頭,聽出了周茹水聲音中的絕望。
得,看來自己得當個壞人了。
“周茹水,你是不是忘了還欠我一千塊錢呢?”
“怎麽?不打算還了?說好的做牛做馬還我呢?”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周茹水被問的語塞,但屬實沒有活著的念頭了。
未來一眼望過去都是絕望了,她現在隻想擺爛等死。
“小李哥,下輩子我再給你做牛做馬。”
“那可不行,我這人不信有下輩子,你要還就這輩子。”
“你雪茹姐要弄個製衣廠,過了年你就來做工吧,直到還清錢為止。”
“到時候你想死想活,我都不管你了。”
“不然你倆現在就是死了,我也不讓你倆好過,我把你扔亂葬崗,把小孫扔河裡喂魚。”
“你要是不在意,等你死了我再給你的屍骨分成五份,找五個男人配冥婚怎麽樣?”
一大媽有點看不得李修竹這落井下石了,但剛要說話就被老伴拉了拉。
看著老伴搖頭的樣子,一大媽這才沒開口。
果然,聽到李修竹這麽說,周茹水看向李修竹的眼神變了,陌生而失望。
但她不敢賭,她不想她男人的屍骨被人扔河裡喂魚,也不想自己屍骨被五個孤魂野鬼糟蹋。
“你放心,我肯定會還你的。”
周茹水語氣冰冷的說完這句話,坐到了一大媽帶來的食物面前吃了起來。
她吃的很快,甚至差點噎著,但還是吃飽了。
李修竹等周茹水吃完,這才吃了起來。
雖然八成被周茹水當成仇人了,但是他隻想做自己認為對的事。
是恩是仇,往後自然就見分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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