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她崴了腳不能用力,她真想狠狠踹他。
“我懂了。”
她說, “所以以後你婚內出軌被老婆發現跟她爭吵時,你還會說‘你沒有說不可以出軌’吧?”
蔣墨成本來還為她滿血復活而在心裡欣慰, 只聽她越說越離譜, 甚至扯到出軌這件事上,他頓時也笑不出來了, 這熟悉的、頭疼的感覺它又來了……
“胡說什麽。”他蹙眉,“是個人都知道婚內不能出軌。”
“哦,是不能呀?”柏盈莞爾一笑,“原來不是不想,是不能。”
蔣墨成太陽穴突突的疼。
接下來他用了半個小時來保證他不是那樣的人,然而嘴巴都快說幹了,柏盈只是悠閑地喝了口酒,一臉莫名其妙地看他:“不會就不會,你說那麽多做什麽呢,人越為什麽事辯解,就代表他對這件事越心虛。”
蔣墨成:“……”
多虧了這麽一個小插曲,柏盈的心情完全開闊了,蔣墨成的臉色也由頹喪轉變為了鬱悶。
…
喝過酒後,柏盈也要送客了。如果以蔣墨成的真實想法來做,他更願意今天晚上守在她床邊,擔心她會做噩夢會被嚇醒,但如果這想法說出來,只怕她又會瞪他並且罵他是狼子野心。
“我就在斜對面,有事直接給我打電話。”他頓了頓,“今晚我也沒打算睡。”
柏盈都困了,聽了他這話,警鈴大作,“你別給我打電話,提醒我了——”她拿起手機,設置為靜音,“今晚天塌下來了也別吵醒我睡覺。”
她臉上泛著微醺之後的緋紅,眼眸水潤。
蔣墨成克制著沒有抱她,怕這一抱,他今晚真的不想走了,靠近她,沾上她的氣息,他連骨頭都變軟。
他只是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很快收回,手心還殘留著那柔順的觸感,“柏盈,明天是個好天氣。”
在發生這樣的事後,他似乎都說不出多動聽的話來安慰她。
他只能告訴她,明天天氣很好,明天的夕陽會更美。
柏盈垂眸,從醫院回來到現在,好像都沒有跟他說過一句好話。但他不知道,他聽懂了她在電話裡說的,他令那個守墓人在她幾乎都忍不住要絕望的時候出現,他在她茫然想起柏玉蘭而無可抑製的感到脆弱時將她抱住……
她有多麽放松。
不能軟弱,不能絕望,更不能認命,這是她對自己許下的承諾。
可她也想喘口氣,也想偶爾放松一下。
她聽到自己在說:“蔣墨成,謝謝你哦。”
蔣墨成怔了怔,臉上浮現無奈笑意,“挺不習慣,你每次叫我的名字都是罵我。”
柏盈哼笑:“快走吧!”
蔣墨成一步三回頭離開了房間,順手帶上了門,柏盈站在浴室的洗手台前刷牙,牙膏清冽的味道已經壓過紅酒,洗漱之後,她扶著牆,無比小心地挪動到了床邊躺下,看著天花板,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閉上眼睛,半睡半醒間,仿佛做了一個夢。
夢到了柏玉蘭坐在椅子上,手裡拿著一把蒲扇,聽到動靜回過頭來,在朦朧的光輝中,她笑了,她什麽都沒說。柏盈曾經聽說過這樣一個說法,如果去世的親人入夢,不言不語最好。
所以這幾年來,在她的夢裡,媽媽一句話一個字都沒有說過,但她已經聽懂了媽媽想說的話。
她在說,你很棒。
…
蔣墨成走出房間後,這才漫不經心地看了眼手機,有好幾通未接來電,撥出號碼,聽了那頭的人匯報情況後,略一思忖,沒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往電梯廳走去。
乘坐電梯來到酒店的地下停車場,果然一眼掃過去,看見了停著好幾輛還沒熄火的黑色轎車。
沈晉沒有等保鏢來幫他開門,他面無表情地推門下車,還未站穩,蔣墨成的皮鞋聲在寂靜的停車場裡尤為突兀、急促,保鏢見他來勢洶洶,自然要上前擋住。
誰知道沈晉做了個手勢,這是讓保鏢們別動別管的意思。
老板都不許他們上前,那他們便只能退到一邊,任由蔣墨成伸手扼住了沈晉的喉嚨,一把按住在車身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另一輛車上的趙明海見了也急了,就要下車。
向然攔住了他,歎道:“你別摻和,當心遭殃。”
趙明海急得都快破音:“你看蔣三那樣子!他哪知道輕重!”
“總歸是鬧不出人命來的。”向然也一臉沉鬱,“這事也跟我脫不了乾系,就算要去,也是我去。”
是他太輕敵了,是他高估了盧昌文做人的底線。原本以為盧昌文即便不死心也會直接找上沈晉,誰知道他居然盯上了柏盈。
“你說盧昌文怎麽想的?”趙明海也難免後怕,他有妻有女,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是他的妻女碰到這種事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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