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墨成雖然不太喜歡她的家人,但也談不上反感。
不過她能這麽想,他心裡很讚同,“好,之後總是會回來,到時候我再陪你回去。”
並不罕見的重男輕女的家庭,或許其他男人聽了後都會避之不及,但在蔣墨成看來,又能難纏到哪裡去?錢是個好東西,它能讓一些人乖乖聽話,只要她喜歡她樂意,他自然會讓她父母每天上演父慈母愛這一套。
柏盈話鋒一轉,輕聲問他:“那要怎麽出去呢,你還好,我呢?”
她說:“現在沈先生沒回,柏小姐也不會輕易放我走,門口的保安認識我,我很難跟著你出去的。”
這也是她需要考慮的實際問題。她如果要出門,管家肯定會派人跟著,而那些保鏢各個都訓練有素,要想從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這絕對不是一件易事,需要從長計議。
只不過,術業有專攻,眼前這位不也是練家子?他會的辦法一定比她多。
如果不是想到這一點,她也不會這樣輕易地答應。
蔣墨成見她面露憂色,低笑一聲,“你別管,交給我就好。”
柏盈狐疑地看他,別的事情上愛講大話也就算了,都這個節骨眼了,還不忘在她面前這般,她不快地提醒道:“這不是小事,不要吊兒郎當的。”
“……”
蔣墨成起碼有十來年沒聽到有人將這四個字安在他身上了,等回過神來後,他無奈地回道:“放心,我辦得到。”
“你最好真的辦得到。”柏盈拉長音調,“不然的話,你可能會惹上很大很大很大的麻煩。”
“能多多大?”蔣墨成隻覺得她這拿捏著嗓子說話的樣子很有趣,壓根就沒把她這話放在心上。
柏盈故意用很陰森的語氣嚇唬他道:“比你想象中要大很多,如果到時候被人打得皮開肉綻斷胳膊斷腿,那你怪我也沒用,這只能說明你這個人運氣不太好,命中注定就有這麽一遭。”
要怪就怪老天,誰叫那天晚上非要她碰上的人是他呢。
蔣墨成啞然失笑。
“那麽,你會後悔嗎?”
“不會。”蔣墨成臉上還帶著笑意,眼神跟語氣都很認真,一雙眼眸盯著她,再次回答:“不會後悔。”
柏盈輕哼:“你最好記住這句話。”
如果有一天你後悔了,我也不會為此感到抱歉,誰叫這是命運的安排呢。
…
柏盈回了臥室後大腦仍然出現興奮中,怎麽也睡不著,乾脆披上睡袍起來。屋子裡非常安靜,她來到隔壁的書房,在書桌前坐下,斟酌了好一會兒後才開始下筆。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不告而別,她要給沈晉一個合理的交待。
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她以為這些話她會當面同他說的,沒想到最後卻以寫信的方式告知。
她想象著,自己是一個深愛沈晉而得不到回應的絕望而崩潰的女人,她很快沉浸進去,手都在微微顫抖,寫出來的字仿佛都精準地向人傳達著她的心情。
她講述她過去有多麽羨慕同學朋友有一個完整而溫馨的家庭,而她在除夕夜這天也只能一個人孤單地度過,她太渴望能跟喜歡的人組建幸福的家庭,所以,這段時間以來她有多麽痛苦,晚上睡不著只能在床上翻來覆去。
最後,她心灰意冷地發現,原來這一切都是她的自作多情,他從頭到尾對她都沒有男女之情,她也猶豫過,可她發現她做不到自欺欺人地去當他的妹妹。
既然如此,她還是決定離開,免得在這裡徒增煩惱,最後讓兩個人都不開心。
請他原諒她沒有當面告別,因為她在他面前沒有任何的定力,她不相信自己見到他以後還會這樣清醒,也請他不要浪費人力物力去找她,等她想通了也放下了以後,她會聯絡他,向他報平安。
柏盈滿意地看著這封信,她其實有想過要不要掉幾滴眼淚在信紙上,但思量再三還是否決了這一思路。
點到即止就好,做得太過反而不美。
她從書房出來,輕手輕腳地來到了沈晉的臥室,連燈都沒有開,借著窗外的一點月光,她來到了床前——有過那麽一回,也只有過那麽一回,沈晉在她面前失態過一次。
外婆是在睡夢中走的,幾個小時後才被前來喚她起床吃早餐的阿姨發現。
沈晉失去了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至親,前兩天時,他偶爾渾渾噩噩,但大部分時候都神色自若地招待前來吊唁的好友。外婆的喪事辦得並不隆重,甚至稱得上簡單,這是在世時他們祖孫倆就談好的,她不要她都不認識的人來送她,就想清清靜靜地走。
入土後的那一天,沈晉才病倒,看他躺在床上,眼角還有淚,她慌忙為他擦拭,他抓住了她的手,睜開眼看到是她,他才放心,但那天,他一直沒有松開她的手,就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怎麽都不肯放開。
黑暗中,柏盈拉開床頭櫃抽屜,將信放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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