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蔣墨成腦子裡都沒想過這事——不,也不是沒想過,抱著女朋友接吻的時候肯定想過,但那就是一閃而過的念頭,還沒被他抓住並且提上日程。
不過他確實也沒有想著要再去訂一間房。
明明這會兒也沒想那事,被她這樣一瞥,他臉上浮現出不自在的神色來,“在隔壁。”
他又補充一句:“晚上不在你這睡,現在不用趕我走。”
“呸。”柏盈白了他一眼,又很氣惱地將毛巾往他臉上扔,“你不脫衣服往床上躺,髒死了,我晚上還要睡的!”
蔣墨成將毛巾從臉上拿了下來,“說話就說話,別扔。”
“快起來!”
蔣墨成很早就被家人送到國外留學,他一個人散漫慣了,生活方面並不講究,船舶旺季期間,他各地出差,累到晚上回酒店倒下就睡,醒來了才會去洗澡。
他擰著眉被迫從床上起來,以他過去的臭脾氣,連話都懶得說一句就會走,沉著臉走到柏盈面前。
“今天在出租車上坐了那麽久!”柏盈還是很抓狂,抬手一指洗手間,命令他,“趕緊去洗洗,換身乾淨衣服,不然你坐沙發。”
蔣墨成:“……”
他抬腳,幾秒後,他進了洗手間,看到鏡子裡的自己時還很錯愕,他明明是想離開房間的。
他目光沉沉地打開水龍頭,拆了牙刷,刷了牙洗臉時,門外又傳來她的聲音,“裡面有剃須水,你把胡子也刮一刮。”
等他從洗手間出來時,渾身清清爽爽,還帶著薄荷水的味道,柏盈終於滿意了。
…
幾分鍾後,柏盈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宛如八爪魚一樣抱著他後,他心裡那點氣也一掃而空,拉上了窗簾,擋住了外面明亮的光線,屋子裡暗得好似在深夜。
“等下記得叫我起來吃飯喔。”
柏盈迷迷糊糊入睡前,又再次提醒。說完後,她往他懷裡鑽,當他是枕頭,聞著他身上淡而清冽的氣息,沒一會兒便陷入夢鄉。
蔣墨成反而渾身不自在。他們之前也很親密,但還是頭一回躺在一張床上,他手不知道該往哪放,呼吸也在克制著不敢太重,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僵硬的身軀才逐漸得以放松。
他試探著伸出手撫上她的肩膀。
她睡得很沉,他又小心翼翼地低頭,感受著她均勻的呼吸,心念一動,親了親她的額頭、臉頰,將她摟得更近,這下他們成為了兩隻八爪魚,緊緊地攀附在彼此身上。攀著抱著,蔣墨成身軀再次一僵,並且比之前更僵硬。
他想推開她,但根本推不開,好不容易分開了一點,她又蹭了上來,大喇喇地貼著他。
蔣墨成:“……”
他額頭上都開始冒汗,從被子裡逃出來的一隻手垂在床邊,攥緊,青筋暴起,顯然忍耐到了極致。
但即便到了極致,還得繼續忍。
柏盈睡得香甜,這短短的兩個小時裡,蔣墨成是被折騰了好幾次,等她精神飽滿地醒來,拉開窗簾一看,床上的男人一臉懨懨地坐起來,仿佛受了很大的煎熬一樣搓了搓頭髮。
“怎麽了?”
蔣墨成聲音帶著些沙啞:“沒事。”
“你沒睡?”柏盈還想讚歎他不愧是當保鏢的,幾乎一夜未睡,天都沒亮就帶著她“私奔”,結果沾上床了居然都不睡,還真是讓人佩服,“怎麽都不睡,認床?”
看眼前的人一臉無辜地問他這個問題,蔣墨成深吸一口氣,再也忍不了了,伸出手一把拽過她壓在床上,柏盈的發繩早在睡覺時就蹭掉了,烏發在白色的被子上散開,她還要開口問什麽,他直接堵住了她的嘴,又狠又凶地吻著,她想伸手,又被他強勢地扣著摁在頭頂。
…
由於他下午還有公事要辦,兩人隻簡單地在餐廳吃過午飯後,在電梯廳分別。非常難得的,蔣墨成看她不再是直勾勾的,反倒尷尬躲閃,柏盈擔心他惱羞成怒,一直極力控制著臉上的表情,直到進了電梯廳後才哈哈大笑起來。
她總算是明白他醒來後為什麽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哀怨模樣。
柏盈重新收拾,提上包出門,既然要在寧市呆幾天,那找律師的事也一並解決了。之前她也想過在本市找,但這短時間內她不想回去,隻能找專業人士幫她跑這一趟,寧市人才也不少,她直接找了個當地名氣最大的律所,找了位看著雖然年輕但很幹練、眼神更是堅定的律師。
找律師當然要在合同上保證自己最大的利益,廖俊宏現在仗義是一回事,誰能保證幾年後他不會變。
人會變,合同擺在這裡不會變。
從律所出來時,已經是傍晚時分,柏盈這才從手提包裡拿出手機。她在跟常瀟月談擬定合同的注意事項時,手機就響了好幾次,都是蔣墨成打來的,一會兒問她在幹嘛,一會兒問她餓不餓,她煩不勝煩,將手機調成靜音後,世界終於安靜了。
她低頭一看,果然手機裡又多了幾通未接電話還有一條短信。
蔣墨成:「晚飯我趕不回來,你想怎麽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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