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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眼见过她能力的穆英和萧彤都不敢反驳她,她们也听到卫云开喊她阿姐。被她这么一说,俩人又开始猜他来到底什么关系。
“不同姓,肯定不是亲姐弟。而且、”
萧彤疑惑的拧着眉:“看错了?可我怎么觉得,那男生看她的目光,绝对不清白。”
言心没理会这些,晚上收拾完将卫云开带来的食盒打开给大家分了。看到那精致的西点,一个个饿狼一样扑了上来。
穆英咬了一口芒果派,被迷的眯上了眼睛摇头。萧彤的是提拉米苏,一贯就很喜欢甜食的她咬一口就被征服了。
“靠,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甜点。哪家买的啊,我也要去买。”
“心心,这可是弟弟专门给你准备的,我们吃了不合适吧。”另一位舍友跟她关系一般,有些不好意思。
“放心吃,这么多我怎么吃得完。”
卫云开给她准备这么多没法长时间存放的甜点,那就是让她跟舍友分享的。再说,给她的东西当然由她处置,他绝无二话。
萧彤跟穆英关系好,俩人咬两口后互换了手里的甜点,对对方的同样喜欢的不行。
穆英凑近小声耳语:“弟弟要不是对她有意,我表演倒立吃屎。”
萧彤默默点头,谁家弟弟会这么费心准备这么周全啊。不仅照顾她,同时也帮她维护舍友关系。这姐们就是太冷淡太迟钝。
言心迟钝吗,绝对不是啊。她精通阴阳五行,对人可谓一眼就看的透透的。五官可断近期运势,普通人看一眼能断整个人生。
可卫云开,对她来说就是弟弟,就是当初那个可怜兮兮的小屁孩。他在她面前也一贯乖巧,从未有过任何逾矩的言行。
就连当初再遇时他眼看要化为恶鬼,她也只是轻轻一声呼唤就喊了出来。当时她已经继任天一门门主之位,收到京都来信求援后,很快赶到了目的地。
当时的天子昔日的三皇子,眼眶确青炝毛达次,双眼青白无神,有一点儿动静就吓的一哆嗦。已经连续多夜不敢入睡,白天也让侍从们围在身边将他保护起来。
看到她仿佛看到了救星,跌跌撞撞扑上来毫无天子威仪。“国师,国师救我。”
被吓的不轻,满脸惊惧恐怖之色,连朕这个自称都丢到一边了。天一门门主担着国师的名头,如今这位置是她。
“陛下不用惊慌,先将事情跟我说一下。”
传讯的人只说陛下被鬼魂纠缠,已经多日不敢入睡。一旦陷入睡眠就开始梦魇,梦里有什么旁人无从得知。
“有恶鬼纠缠我,一入梦就追杀,还……手段残忍。”
侍从还在,天子却不顾威仪开口狼狈。他身旁跟着的掌印太监眼眸低垂,看这些人如同看死人。身边的侍从们也都脸色灰白,听到见到如此密辛,活着估计是不可能了。
言心作为中心人物,却是丝毫不惧。刚才一进来她已经观察过,这里气场晦暗,的确是十分少见。
这里是皇宫内院,又是皇帝这位真龙天子的居所,按说有气运护体,一般鬼怪根本进不来。可这晦暗之气却和天子气运不分伯仲,看来原先应该是下一任帝王。
逆天之举,这位也是没谁了。她在路上已经得知,太子卫云开战死边关,而且死相凄惨尸骨无存。
这些年乖乖巧巧每年都给她送礼物,给她写信喊阿姐的卫云开,在边关大捷后逼的漠北联军分崩离析的战神,却因内奸里应外合被围困与边关一处小堡。
最离奇的是他坚守半个月,却始终无援军到来。这地方原先的战备不知道被谁偷卖了,留给他的本就没多少。就在这样的环境下他还坚守了半个月、半个月啊,附近的守军怎么也该到了。
想起去年他给她送礼物的时候,夹杂在一册孤本中居然有一张画像。画像非常传神,男子一身青色常服,长身玉立面如冠玉,静静的站立在海棠树旁。
来跑腿的小公公小声的说太子的画像居然夹在了书里,她看着长大的弟弟微微一笑。不知不觉孩子已经弱冠之年,这些年信件不断,她自然知道他的情况。
习武从未敢懈怠,多次请她亲自去检验。听说太子殿下文武双全,君子六艺都是绝顶。没想到画技如此出众,跟她以往看的画风都不一样,好像更偏写实。
“阿姐、你忙的话我去看你行吗?”
信的末尾他如此写,透过笔墨好像能看出他落笔时忐忑又期盼的神情。天一门在外界是不可触碰的禁地,没得到她的允许,他从来没敢擅自过来。每次都只是派遣侍从来送东西,这是她答应了他的。
来送信的侍从站在一旁不敢吭声,其实他真的很想替太子殿下说两句好话。殿下是那么期盼能见到她,可这位也太狠心了吧。京中无事从来不去,她都不知道大前年得知她会来京,殿下有多激动。
东宫给她准备了一个单独的院落,甚至带着独立的角门和花园,方便她随时观景和出入。房屋摆设无一不精,看着十分低调普通,实际全都是珍品。
给她准备的衣裙都是贡品,蜀锦、苏绣暗纹的白裙,价值千金的云锦、最时兴的妆花锻,全都是外头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
殿下已是及冠之年,可到现在依旧素的跟和尚有一比。日常都是他们这些小太监侍候,身边连只母蚊子都没有。
这位年纪轻轻就被誉为天才的门主,可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呢。殿下真是媚眼抛给了瞎子,这么多年没任何进展,从她的眼眸中看不出一丝男女间的情义。
一肚子话憋着其实很难受,可他不敢说。殿下特意嘱咐过的,不许在门主面前多言。可我的主子啊,你不明着说出来,这位估计到死都不明白。都说成家立业,您又何必非得做出一番事情来,现在求娶就不行吗?
他一想成谶,殿下在大捷后威望更高,可他却没能活着回来。被士兵推崇的战神太子,却死在边关尸骨无存。
言心守在内殿,给陛下点了安神香。“别担心、陛下尽管安睡。”
已经多日被折腾不敢闭眼的老男人,此时神情一松躺倒了龙床上。从下午申初一刻一直睡到夜里子时。期间安安稳稳没任何动静,没再发出以往那种惊惧不安的梦呓,醒来时神色有些恍惚。
“陛下、”她打坐中睁开眼,目光和平日一样清冷。
“国师果然道行高深,现在什么时辰了?”终于好好休息了,好像活了过来。
“快丑时了。”
“哦、好舒服。”
陛下轻轻喟叹一声,这一觉睡了好几个时辰。一觉睡醒终于有了精神,同时也有了胃口。
御膳房一直备着晚膳,此时大太监一声传唤,宫女们一溜烟的摆满了桌子。因为她有功,皇帝御赐她一起用。
“不敢。”
推辞从屋里出来,她自己在外间简单吃了一碗馄饨。有她在皇帝才算安稳下来,所以她被留在了宫中。尤其是皇帝睡觉的时候,她必然作陪。
没两天,宫里传出谣言,说国师深受陛下宠爱,已经接连七天侍寝。这种话没人敢传给她,更没人敢在陛下面前说,可后宫中那些女人却不会干休。
之前最受宠的是年方十八一朵花的芳妃,听说这位娘娘的兄长乃是将军,曾是太子殿下北御的时候麾下一员将军。太子殿下击败了漠南部落,全员请功后芳贵人成了芳嫔。她来这里之前,被封了芳妃。
坤宁宫外的宫道上,她被这位拦住了去路。女人锦衣华服满头珠翠,眼妆化的微微上挑,看起来凌厉嚣张。
“你就是欧阳言心?”
她身穿青色衣衫,面料是最普通的细布。满头青丝用一根素簪挽着,再无任何多余的饰物。
打扮上好似她落了下风,可她一张脸端的风华绝代,尤其那双眼眸清冷至极,粉面含威威不漏,看见芳妃也只是微微弯腰行了个道家的见客礼。
“哼,装什么清高。还不是爬上龙床以色侍人。”
“你说什么?这些话要不跟我到陛下面前再说一遍。”
“你、”被她给怼了,女人恼羞成怒。“少拿陛下压我,我不怕。”
“请让开路,好狗不挡道。”
“你、你敢顶撞我,我可是四妃之一。我要到陛下面前告你,让他惩戒你。”
芳妃好似找到了把柄,找茬后转而去了乾清宫。可她根本不知内情,当然也达不到她想要的目的。
“放肆、”
陛下居然虎着脸呵斥她,抬头却跟言心饱含歉意。“让国师受委屈了,此事朕会处理。”
“造谣中伤,恶意诋毁、”她将事情往重了说,不容他大事化小。“望陛下圣明。”
陛下还要用她,虽受她胁迫的感觉让他躁动,可却不敢轻轻放过。天一门一贯不受皇权胁迫,如今是他有求于人。
“芳妃出言不逊,从即刻起贬为采女,禁足芳华殿。”
被贬了这么多,而且还被禁足,禁足还没有时间。芳妃一下子意识到了错误,这回也许她真的被人当枪使了。兄长接连立功她也节节高升,自以为获得了旁人不可得的帝王宠爱,原来这宠爱都是镜中花而已。
她跪在地上哭的可怜,可皇帝并未心软,抬手让侍从将她拖了出去。当晚,言心以避嫌为由坐在了外室。
“嗯……啊……”
内室传来低低的梦呓,仿佛带着无限惊恐。赵公公急切的看向她,她起身推门进了皇帝寝殿。龙床上的天子口中惊惶,双臂双脚在胡乱扑腾。胳膊上凭空出现抓痕。
“卫云开、”
她清冷的声音好似呼唤,全然没有平日里做事时的冷冽。可那透明的身影却乖乖从帐内飘了出来,看她一眼后低下了头。
依旧是平日里的模样,一袭暗纹云锦长衫,头发也乖乖用发冠束着,并未如有些阿飘似得披头散发,露出死亡时的惨相。如果不是那身影是虚幻的,这样子倒一如既往的风度翩翩。
“以残魂之力侵扰紫微星,你想入饿鬼道永世受苦,不得超生吗?”
明明比她还高了,却依旧如小时候一样,在她面前乖乖的低着头。只默默的摇了一下,再抬头依旧不发一言,定定的站在那儿。
明明他做着魂飞魄散的事儿,该是浑身冒黑气眼窝流血泪、满脸阴鸷疯狂的,她以往见过的都是那样。可他却完全不是,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定定的望着她,清俊的脸上静静的,可她就是能看出委屈来。
叹口气,她尽量缓和语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冷。“万事自有轮回,不管他做了什么,都不是你可以惩罚的。”
明明是要安慰他的,怎么又说起道理来了。她有些懊恼,扯扯嘴角让自己笑一下,走到他面前。小时候可以抱抱安慰,如今抱是抱不住了,想摸摸他脑袋也够不着,只好拍拍他肩膀。
“知道你委屈。放心,阿姐会给你报仇的。”
死的这么冤枉,换谁都得跟仇人生死不休。他如今不就是在报仇嘛,而且直面幕后那只黑手,用自己的所有换仇人去死。可她说给他报仇,他却跟她摇头。
“不用报。”
“嗯?”她不解。你小子不惜入恶鬼道永世受苦都要报仇,如今这又是什么情况。
“没关系。”他笑了起来,清俊的脸上平静无波,心灵的窗户也纯净的很,仿佛真的不在意。
“都过去了。”
欧阳言心实在费解,不明白他这是搞哪一出。若说没放下他却听话不再纠缠,若说放下了他又不去投胎,就每天跟在她身边。大夏天的屋里得放冰块消暑,有了他冰块都省了。
“阿姐、馄饨好吃吗?”
这些日子皇帝的梦魇没再复发,白天她也十分自由的想去哪儿去哪儿。长街上她在小摊前坐下要了一碗馄饨,他站在旁边眼巴巴的望着。
“不怎么样。”
他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好似心情非常好。“让他把东宫的御厨调给你。”
“麻烦。”
她随口的一个回答,没注意他黯然神伤的脸色。他知道她的性子应该不会那么做,可如今他只是个阿飘,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