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父面色更無奈了。
旁人都羨慕他尚了公主,公主還那麽溫柔體貼,知道自己不能再生育後甚至主動張羅著給他納妾——卻不知那恰好是他們夫妻倆婚後唯一一次爭吵。
他們夫妻倆有許多共同的興趣愛好,婚後妻子不僅甘願隨他回金陵定居,還格外厚待他的家人,從來不擺公主架子。直至妻子張羅著要給他納妾前,他都覺得他們應當是兩情相悅的神仙眷侶。
當時他對著那份候選名單氣得臉紅脖子粗,少有地儀態盡失,妻子卻很不理解他的激動,說是她想要個像紀雲彤那麽可愛的女兒,讓他去跟別人生一個給她養。
提到讓他去找別人,她居然連半點芥蒂都沒有。
碰上這種別的男人聽了會眼紅不已的“美事”,個中滋味也只有自己懂。
感情這種事,還真是誰先動心誰就容易輸得一塌塗地。
也不知他們那不爭氣的兒子到底懂不懂自己想要什麽。
第7章
轉眼到了臘月十五,許家大姑娘的生辰到了,紀雲彤拿了份不厚不薄的禮前去梅園赴宴。
梅園顧名思義,那就是賞梅的好去處。
臘月開得最盛的還是臘梅,小小的黃色花朵開滿枝頭,叫紀雲彤想起了顧元奉院子裡那棵梅樹。
以前每到臘月,她就愛去那邊采臘梅,有時候夠不著還攆顧元奉上去給自己摘。
她倒不是要梅枝插在書房裡賞玩,而是想拿來做臘梅茶,閩州那邊的白毫茶配上她自己采的臘梅花乾,放個三五年喝著都很香。
顧元奉一邊不甘不願地爬樹,一邊說她真是大煞風景。
誰家種了梅樹不是拿來賞玩的,就她惦記著拿來做茶!
紀雲彤不覺得自己有問題,能給茶添點香不也是一樁妙事嗎?
賞梅一年到頭只能賞那麽幾天,做成臘梅花茶那可是隨時都能喝上的。
“你來了?”
紀雲彤正定定地望著近前一枝臘梅,就聽見了許家大姑娘的聲音。
她轉頭看去,只見今兒許家大姑娘終於換上了鮮亮些的衣裳,看起來有那麽一點妙齡少女的模樣了。
紀雲彤誇道:“你這樣穿真好看。”
許家大姑娘笑了笑,回誇道:“你更好看。”
許是因為當年祖母被騙嫁給有婦之夫的事叫她曾外祖失了顏面,所以曾外祖管教起父親他們來格外嚴格。
到了她父親養兒育女的時候也都是從嚴不從寬。
但凡她們姐妹簪個好看些的簪子就會被喝罵半天,說她們不知自愛,小小年紀就想學那青樓妓子以色侍人。
那樣的話要是傳出去,誰能相信是一個父親對自己女兒說的。
若非她的婚事已經定下了,表哥又出面說同意她在梅園開宴,恐怕連今天的生辰宴都辦不了。
等到婚後嫁到表哥家,還不知是什麽光景。
畢竟表哥可是曾外祖的嫡親曾孫。
許家大姑娘沒有多提那些掃興的事,親自引著紀雲彤入內,趁此機會與紀雲彤交換了閨中小名。
許家大姑娘名叫許淑嫻,親朋好友私底下都喊她“芸娘”。
紀雲彤道:“我小字晚晚,不過很少人喊了,你喊我阿彤就好。”
她爹給她起這個名字是因為她娘生她的時候從凌晨一路生到第二天傍晚,當時天**晚,彤雲滿天,紀父便給她取了“雲彤”二字當名字。
至於晚晚,則說她頑皮得折騰了她娘一天一夜(這還隻算真正痛得喊啞嗓子的時候),出來得太晚了。
據說弟弟妹妹出生時就很順利,幾乎都是才發動沒多久剛到就生出來了,連經驗豐富的穩婆都嘖嘖稱奇。
小時候她被寄養在祖母膝下,母親每次回來都要與她說一說這一件事,以至於後來建陽長公主喊她晚晚的時候她忍不住說自己不喜歡這個小名。
在母親眼裡,這也是她不懂事、不親人的罪證之一,說是生她的時候遭了那麽大的罪,現在說她幾句都不樂意。自那以後,母親便再也不喊她小名了,只剩父親偶爾還喊一喊。
只是父親在外為官,回來的次數少之又少,連平時的家書都是母親在回復,所以這小名大抵等於不再用了。
紀雲彤與許淑嫻一起穿過拱門,相攜出現在眾人面前。
兩人年紀相仿,平時卻鮮少聚在一起,眾人見她們一起出現俱是一愣。
若論各家女兒誰的顏色最好,許多人哪怕嘴上不太服氣,心裡怕是要掠過紀雲彤的名字。
是以紀雲彤和她們往來得少,她們也不會去結交紀雲彤,都說好花還需綠葉襯,可是誰又真的甘心當綠葉呢?
沒想到許淑嫻卻是沒這個想法,還主動挽著紀雲彤的手。而紀雲彤今天的打扮也沒有喧賓奪主的意思,至少沒穿她平日裡最愛的紅衣。
她們關系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今日受邀的都是差不多該談婚論嫁的女孩兒,或多或少都聽父母分析過各家的情況,暗自一琢磨又覺得正常。
許淑嫻要嫁的可是柳相之子,而紀雲彤則要嫁給建陽長公主的獨子,兩人都是要嫁入高門的,可不就得多多往來嗎?
一時間有人羨慕,有人惆悵,有人覺得自己前路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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