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顧元奉一口答應下來。
顧父一看自家兒子那表情,就知道他準沒聽進心裡去。可建陽長公主身體本來就不好,不能讓顧元奉再在她面前鬧騰,只能擺擺手打發他趕緊走人。
顧元奉出了門,越想越氣。他讓紀雲彤傷心了?她哪裡像傷心的樣子?她這段時間交朋友不知交得多開心,又是赴什麽賞梅宴,又是私會什麽野男人!
一想到紀雲彤與那個窮書生遙遙對望的情景,顧元奉心裡就跟針扎似的,又難受,又憤怒。他騎馬出了城,直奔紀雲彤的莊子而去。
紀雲彤剛讓人送走楊嬤嬤,想到早上那場鬧劇腦仁微微發疼,提筆想給柳文安留封信,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看顧元奉今天那個態度,婚約恐怕沒那麽容易解決了,這家夥說不準還會跑去柳文安面前耍橫,她怎麽都得給柳文安提個醒。
說到底,柳文安是不知道她身份的。哪怕他能看出她是女扮男裝,那也不清楚她與顧元奉的關系……
這件事是她的問題,她當時確實是存著“既然他可以,我為什麽不可以”的想法去與柳文安結交的。
事實上這世道男子三心兩意會被誇瀟灑風流,女子若敢三心兩意卻只會被認為不貞不潔不守婦道。男人會將女人視為自己的所有物,哪怕自己不怎麽喜歡,也絕不允許別人染指。
顧元奉雖還未加冠,算不得真正長大成人,卻已經逐漸展露了這一特質。
他再怎麽煩她膩她,也絕對不會允許她背著他去找別人。
只是從前都是她追著顧元奉跑,所以沒機會見識到他的這一面而已。
紀雲彤提筆寫下“柳賢兄”三個字,又寫下一句“見信如唔”,接下來腦中便有些空茫。年前約好過春天來了他們一起去放紙鳶,她還沒看到他做的紙鳶,如今卻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面。
是她沒有處理好自己這攤爛事,她不能害了他。
這時書房外傳來一陣嘈雜的爭執聲,是綠綺攔著顧元奉鬧出的動靜。
可顧元奉哪裡是幾個丫鬟仆婦能攔住的,很快就大步邁進書房來。
紀雲彤放下手裡的筆,下意識挪過旁邊的書冊把才寫了開頭的信蓋住。
顧元奉注意到了她這個動作。他記性一向很好,一下子想起年前有次他去找她的時候她也是這般表現——當時他沒有在意,現在想來她肯定是心虛地想遮掩什麽!
他邁步走上前去,一把掃開擋在信箋上的書。
上面的“柳賢兄”三個字瞬間映入眼簾。
顧元奉怒火中燒。
果然是這樣!
她果然背著他勾搭野男人!
她要是心裡沒鬼,她心虛什麽?!
紀雲彤看見他難看的臉色,慌亂地後退了幾步。
顧元奉越過書桌朝紀雲彤走了過去:“你慌什麽?難道我還會跟你動手不成?”
紀雲彤也不知道顧元奉會不會,畢竟她自己在氣頭上是真的會跟顧元奉動手。以己度人的話……
紀雲彤又繼續後退了兩步才停下。
不是她不想再退,而是她發現自己身後已經是靠牆的書架。
哪怕正憤怒著,顧元奉也被她氣笑了。
她也知道害怕嗎?她也知道自己不該跟野男人往來嗎?他邁步逼近,用兩臂攔著紀雲彤不讓她躲開。
兩個人之間幾乎沒了任何距離。
他們此前也不是沒有這麽貼近過,紀雲彤耍賴讓他背著走的時候也會整個人貼在他背上、手緊摟著他的脖子跟他說話,熱乎乎的鼻息直接噴在他耳邊。
只是那時候他們都還小,甚至都沒有男女有別的意識,一切都是那麽稀松平常。
可現在將紀雲彤困在自己雙臂之中,顧元奉卻想到了……那晚的夢。
過了十三歲,他就長得比紀雲彤高了,體格也比紀雲彤健壯不少——哪怕紀雲彤也愛跟著他習武,卻還是能被他輕易困住。
他想對紀雲彤做什麽,就能對紀雲彤做什麽。
顧元奉的目光落在紀雲彤近在咫尺的唇上。她一向伶牙俐齒,沒有道理的事情也能被她說得似乎是她佔理,這樣厲害的一張嘴,真讓人想……嘗一嘗是什麽味道。
紀雲彤對上顧元奉那與平時截然不同的眼神,心裡是真的有些慌了,隻覺有什麽東西似乎正在失去控制。她從來沒有見過顧元奉這模樣,不由伸手想要推開他:“你回府問過了吧?我沒騙你,你娘是真的同意退——”
紀雲彤話還沒說完,眼睛就驟然睜大。
她試圖推拒的手被顧元奉扼住,整個人一下子被抵在書架上。
顧元奉親上她微啟的唇,肆意品嘗她唇舌的滋味。
趁著紀雲彤還沒反應過來,他那素來受她青睞的手掌托住了她纖白的後頸,修長而有力的五指配合得當地逼迫她仰起頭承接這一吻。那些不中聽的話,頃刻間全都化作了急促而灼熱的呼吸。
直至察覺紀雲彤正微微發顫,顧元奉才結束了這次放肆的侵略。
紀雲彤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見顧元奉不躲不避地挨了,她不解氣地又抬手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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