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彤心裡一咯噔,轉頭看去,就瞧見是薛繼過來了。他身著一襲素青衣裳,緲若仙人似的立在那兒,如畫的眉目中滿是自責與傷懷。
見紀雲彤望了過來,薛繼苦笑著朝道歉:“對不住,阿彤。我不知道你未婚夫會誤會你我的關系,給你添麻煩了。”
紀雲彤頓時覺得顧元奉真是過分,拿別人出身說事居然還讓本人聽了去!
出身這東西是別人能決定的嗎?像青羅和綠綺她們難道想出生在會發賣女兒給兒子換彩禮娶媳婦的家庭嗎?顧元奉自己生來富貴,從小要什麽就有什麽,有什麽資格瞧不起薛繼這樣憑自己保住祖父醫館招牌的人呢?
換成他待在薛繼那樣的處境,難道能比薛繼做得好嗎?
就他這德行還看不上這個看不上那個!
以前她怎麽會覺得他這家夥樣樣都好?
紀雲彤朝顧元奉怒道:“顧元奉你差不多就得了!”
顧元奉剛聽到薛繼那聲“阿彤”就想炸毛了,結果紀雲彤居然還為了薛繼罵他!
這個姓薛的當他聽不出來?
那幾句話哪裡是在道歉,分明是在裝模作樣煽風點火!
她對這種居心叵測的家夥毫不設防,還讓他喊她“阿彤”!
顧元奉既委屈又憤怒,生氣地質問紀雲彤:“我誤會?我誤會什麽了?那你說說,你們是什麽關系?”
薛繼不急不緩地代答:“阿彤是我們薛家醫館的東家。當初阿彤在薛家醫館險些被毀時出手相幫,這份恩情薛某一輩子銘記於心。”
他還跟顧元奉講了薛家和紀家的淵源,當初紀雲彤母親產後險些沒了命,還是他祖父救回來的。那次他也跟去了,所以紀雲彤還在繈褓中時他便見過了。
紀雲彤祖父是個念舊的人,與人往來從不看家世背景,只看有沒有真交情。即便他們是別人瞧不上眼的醫戶出身,他們祖孫倆在紀家也從未被怠慢過——當然,前提是這是在紀雲彤祖父這座大山還鎮在上頭。
後面交情就淡了。
除去常年在外為官的紀父,也就紀雲彤行事仍有她祖父之風。
薛繼語氣慢悠悠的,仿佛真的只是在跟顧元奉回憶往昔:“那時阿彤都還沒法睜眼看人,想來你也差不多吧。”
顧元奉聽明白了,這家夥話裡的意思是他比自己更早認識紀雲彤!
他一陣氣血上湧,恨不能當場把薛繼揍一頓。
結果紀雲彤突然望向看台方向,頗為驚訝地說道:“陸世兄什麽時候來的?”
顧元奉聞言跟著抬頭一看,正好對上了陸驥注視著他們這個方向的視線。
他一激靈,昨晚被關押在城南兵馬司地牢裡的記憶如潮水般朝他湧來,逼仄、潮濕、陰暗,還伴隨著令人難以忍受的惡臭。
這狗東西又是什麽時候來的?!
顧元奉惡狠狠地瞪了眼薛繼,又惡狠狠地問紀雲彤:“下半場還打不打了?”
紀雲彤道:“當然打。”
薛繼沒再說什麽,輕笑著目送他們再次下場。
等離薛繼遠了,紀雲彤才警告顧元奉:“剛才你也聽到了,薛家祖父救過我母親的命,你別去沒事找事。接下來醫館那邊要是遇到什麽麻煩,我全算你頭上!”
顧元奉咬牙切齒:“紀雲彤你不要太過分!”
照她這麽說,他還要給這勞什子薛家醫館保駕護航不成?!
紀雲彤不理他,徑直上了自己的馬,留給他一個毫不留情的背影。
顧元奉拿紀雲彤沒辦法,只能把氣撒在魏竟他們頭上,下半場那是來一個打一個,來一雙打一雙,球杆揮得那叫一個用力。
等下半場結束,魏竟看向紀雲彤的眼神都帶著幾分怨念:“他今天怎麽這麽瘋?”他說著還撩起手臂給紀雲彤看,向紀雲彤控訴顧元奉趁機打他。
紀雲彤見他那白生生的手臂瞧著比許多女孩兒還纖弱,可算知道他為什麽總輸了。
純菜的。
紀雲彤正要應和兩句,顧元奉就擠過來把魏竟給推開了,罵道:“要撒嬌回家找你娘去,你找我未婚妻幹嘛!”
他身上也沒少挨魏竟的球杆打,只是他要臉,不可能當眾撩起來給紀雲彤看。
魏竟這家夥真不要臉!
魏竟不以為然地反駁:“你都要退婚了。”紀雲彤可是他相中的未來合作夥伴,他提前和自己的合作夥伴打好關系怎麽了?
顧元奉都要被他氣死了:“我沒有要退婚!”
魏竟看著傻乎乎,說起話來卻相當扎心:“你不乾淨了,紀三都不想要你了。”
顧元奉氣急敗壞:“我哪裡不乾淨,我乾乾淨淨,連別人的手都沒摸過!”
魏竟道:“你看,你還想摸別人的手,你不乾淨了!”
紀雲彤都被魏竟給逗笑了。
顧元奉在心裡默念了好幾遍“要蹲大牢的要蹲大牢的要蹲大牢的”,才控制住沒掄起拳頭砸魏竟臉上。
一整場馬球打下來,紀雲彤身上也汗濕淋漓,心中的鬱氣散了大半。
她和魏竟說了下次再約,便去與還沒離開的陸驥說話。
見都見到了,總不能招呼都不打就走人。
她問陸驥怎麽過來了。
陸驥道:“正好沒事,過來看看。”
紀雲彤覺得這句話有點耳熟,不就是剛才小藥童說過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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