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是為了接送,在港口工作的執勤人員。
不過,這倒是也方便了周邊的幾家公司和工廠,令他們又多了一個讓員工安心加班的理由。
曼陽所說的都市怪談,就是與這條公交線相關聯的一則小故事。
傳說十年前,負責在那條線路上行駛的舊28路公交車裡,發生過一起駭人聽聞的慘案。
死者是一名二十來歲的年輕女人。
相貌生得極其漂亮,桃花眼,瓜子臉。
身材高挑有型,家境富裕優渥。
可惜,性格卻不大檢點。
幾度與男人在外頭亂搞,導致未婚先孕,最後還打掉了一個孩子。
然而,就在她打掉孩子的第二年。
她的家裡便破了產,父親因為車禍去世,母親得了胃癌。
爛人哥哥欠了一屁股的賭債。
生活幾乎是一下子,從天堂掉到了地獄。
那段日子,沒人知道她是怎麽過來的。僅聽聞後來,她哥又信了斜教。非說她不乾淨,害得家破人亡,財運不濟。如今,必須得給她驅驅邪。
於是,在一個下著大雨的午夜。
女人被三名大漢綁出了家門。
他們幾人坐的,正是那晚的28路公交車。
而目的地,則是東湖湖畔。
驅邪的過程眾口不一,很難找到一個公認的說法。只知道最後,那個已經瘋癲的哥哥,披著妹妹的人皮,穿著雙紅色的高跟鞋。沿路痛哭,乃至投湖自盡了。
再往後,28路公交車被要求全面換新。
但是某個,如同披著雨衣一般,披著人皮的身影,好像並沒有離去。
有人說,自己某天晚上在東湖邊散步的時候,確實聽到過一個隱隱約約的哭聲。
那動靜似男似女,如泣如訴,最後消失在了一陣微微起伏的潮聲裡。
有人說,當年的舊28路其實至今還在運行,它偶爾會交替在新28路中間。
如果你不巧登上了那輛車,而車裡又恰好只有四個人,記得一定要閉上眼睛,在抵達終點站之前,誰叫你都別去回應。特別是在,聽到了莫名其妙的雨聲,和高跟鞋走路的輕響之後,絕對不要抬頭去看。
否則,你大概就下不了車了。
……
以上,便是都市怪談的全部內容。
而現如今發生的怨靈事件,則是在幾個關鍵詞上,好巧不巧地與傳聞重疊在了一起。
一眾受害者的死亡地點,皆是在東湖湖畔,死亡時間皆是在午夜時分,死亡方式皆是被剝皮而死。
還有他們生前的最後一個行為,皆是乘坐了第28路公交車。
……
“這樣的話。”
聽完故事,已然趴在桌面上擺弄起了尾巴的薑生,皺著旁人都看不見的眉頭,緩緩地說道。
“你們直接去,調查一下,怪談裡提到的,第28路公交車,不就好了。”
“當然,我們已經做過嘗試了。”
對於薑生的發言,曼陽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頭。
“可惜當年的28路,根本就沒有碰上過謀殺案。而且它換新的原因,也只是因為車輛老舊,乃至引發了一起交通事故而已。”
“交通事故?”
聽聞這個詞,黑貓警覺地側了側腦袋:“死人了嗎?”
“死了。”
許是料到了黑貓的疑問,
曼陽乾脆地點了點頭。 “算上司機,一共有三名死者。可那時既沒有下雨,也不是午夜,並且沒有人投湖自盡。至於剝皮,便更是無稽之談了。”
“如此說來。”坐在一旁的白傑插嘴道。
“這則怪談,除了與當下的案件,有著些許微妙的聯系之外。在以往的公安記錄中,是沒有任何根據的對嗎?”
“沒錯。”隨意地聳了聳肩膀,臨了,曼陽又補充了一句。
“至少從目前的調查結果來看,的確是這樣的。倘若不是處裡的人提及,我甚至不會將其納入考量的范圍。”
“那你們,有沒有切實地,去28路,車上看過?”
另一邊,薑生還是不死心地問道。
它總覺得自己抓住了什麽線索。
“看過了。”
對於黑貓的執著,曼陽只是不經意地伸手揉了揉它的腦袋。
“但那上面完全沒有靈能波動。為了做到徹底排查,我們甚至讓公交總站把所有的28路都調了出來。然而,還是找不到半點靈存在過的痕跡。”
已經習慣了被撫摸的薑生,並沒有用力掙扎,只是下意識地抖了抖耳朵。
“這樣的話,有沒有可能,舊車,不歸公交總站管?”
黑貓的語氣逐漸沉重。
搭在它頭上的手也頓了一下。
白傑和曼陽,無疑都聽明白了這句話背後的含義。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思慮了半響的曼陽斟酌著回答道。
“但是,我們該怎麽做,才能找到那輛舊車呢,難道要派人全天候地蹲守在站台裡?”
這顯然不是一個妥當的決定。
派得人少了,如果傳聞是真的,便可能會遇到危險。
派得人多了,如果傳聞是假的,又難免浪費時間和精力。
畢竟調查怨靈,不是一件可以慢慢拖延的事情。
如今最好的選擇, 顯然還是將目光都集中在,已然可以視見大量災厄的東湖中央。
即使那片區域的面積過於寬廣,想要找到怨靈的根源,種種難度堪比大海撈針。
約莫是察覺到了曼陽的顧慮,薑生活動了一下帶著項圈的脖頸,接著又瞥了眼坐在自己身後的白傑。
“也許,我們兩個,可以先去看看。”
“你們兩個。”
說到這裡,曼陽的神色變得嚴肅了起來。
“有把握對付一隻怨靈嗎?”
現在的東湖市,算上他和白傑。
一共有兩名咒物管理人,十一名約束級靈能力者,和二十名感應級靈能力者,最後還有靈能偵探若乾。
這樣的力量,對付一隻怨靈本就是中規中矩。
再分頭行動,定然是有些托大的。
不過他和白傑,在咒物管理人中也算是相當出色的存在。
自己配合剩余的人手,想要拖住一隻怨靈,應當還沒什麽問題。
曼陽姑且有這個自信。
問題是眼前的黑貓再加上白傑,他們兩個的力量,似乎就略顯單薄了。
“只是去看看,應該不會,遇到太大的麻煩吧?”
說著,薑生到底是有些心虛地,再次回頭打量起了白傑。
那表情,像是在確認,又像是在詢問。
曼陽也順著黑貓的目光望了過去。
面對著兩“人”的注視,樣貌蒼白的少年沉默了一會兒,最後無奈地攤開手笑道。
“我,我是沒什麽意見啦,起碼,逃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