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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些话本不合夫人心意,还是??”他俯下腰身拾起那些话本,一步步地向她逼近。
见他不动声色的进来,倒令辛有些诧异。季桓白日里是不会来正房的,他今日过来,大概是为了早上崔节的事,是要同她问责?
辛宜有些心累,视线落在男人手中握着的话本上,郑重道:
“妾只是觉得,这话本自相矛盾。”
“哦?何以见得?”男人饶有兴趣地询问。
“既然歌颂这男子心胸宽广,那又何必容不下那…………………………
“只单单从女人身上寻找宽宏大度的雅量,并不足以见得他真的宽松豁达。”
“其实妾身觉得,他大可以放那男人一条生路,这般雅量才真是叫那妻......汗颜羞愧自叹弗如。而不是像这话本这般,夫妻二人继续举案齐眉琴瑟和鸣。”
“他既杀了妻子所爱之人,又怎么能确保那妻待他仍一心一意?以人之常情来看,此话本太过虚伪。”
听他这般说来,男人随之冷笑一声。
“从前倒不知,你竟这般巧舌如簧。”
“那你倒是说说,若你是那丈夫,待如何做才最合情理?“
“杀了那妻。”
听到这,男人不由得拧眉抬眸正眼打量了她一眼。
只见他的妻正侧身坐与窗下,面无表情地说着这骇人听闻的话。
阳光投在她苍白的面庞上,一时间显得极不真切,仿佛死了许久的孤魂,怪不得能将崔节吓昏死过去。
在男人短暂的诧异中,辛宜知晓自己说得太过,缓和语气道:
“妾身觉得,他的妻之所以......琵琶?抱,定然是那夫君待她不好……………”
“这个世道,女子出嫁后,丈夫便是她依靠。正常情况下,她又怎么会随意放下她的依靠而要一个无关紧要之人呢?“
“若他待自己的妻子真的那般宽容爱护,那也不会有后来的事。”
“既然一早开始,妻子便不再信他,这般强求终会不尽人意。”
“也不是善举,反而是多加苦果。”
可辛宜没发现的是,她越说下去,男人脸上的阴翳越发严重,看着她的目光也愈发冷漠。
“依你的意思,本官过去待你不好?“
不待辛宜回答,他又继续道:
“本官确实不喜你,待你冷淡,但你要知道,这恶果皆由你辛宜而起。”
“本官并未短过你的用度所需,何曾如你现在这般,若山野村妇,蓬头垢面,一贫如洗?“
刹那间,心累达到了顶峰,辛宜默默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绕来绕去,又将她和季桓的事扯回了原点。
“你待我真的好吗?”
直到现在,他依旧高高在上的叫她“辛氏”,甚至在他那里,她连名字都不配拥有。
辛宜叹了一口气,默默垂下眼眸,苦笑着:
“寻常人家,哪有事后次次令正妻喝避子羹。”
“那药非是一般的寒凉,回回喝过后,月事便紊乱不准,身子愈发虚弱。”
“后来就连我能成功生下孩子……………也实在是艰辛。”
察觉男人投来的一记锋利眼刀,辛宜干脆破罐子破摔。
她今日出门是为寻阿澈,季桓也迟早会知道。
何况她还打了崔节,这两件事以季桓的性子,绝不会轻易揭过。与其等着他来质问,不如她主动提起。
“大人合该知道,可怜天下父母心。”
“母子之情,如何能轻易割舍得下?若我真淡然处之,如大人所说,彻底斩断与过去的联系,那我还算是人吗?”
“就连畜生尚且还能舐犊情深。”
“大人不也是吗?”
“就算过了多年,大人不也依旧放不下卢夫人?”
“辛氏,你想死?本官偏不成全你!“
随着哐当一声,话本尽数砸在地上,男人猛然逼近,虎口捏紧辛宜的下颌。对上她平静漆黑的眼眸后,又猛地甩开,眼底的冷意如同腊月的冰凌射出的寒光。
她这般做无非就是为了激怒他,试探他待她的底线罢了。
“你以为,若不是你尚有用处,本官还会留着你,同你耐心的相对而坐,容你冒犯至此?”
辛宜苦笑着,正过脸来看向他:“故而,妾身才说那丈夫虚伪至极,他本该杀了那妻!”
“我本以为,此生再不会遇见你,那样才是上天待我的恩赐。”她忽地感慨道。
“季桓,事到如今你还掩饰什么?你待我如何,你心里自有答案。”
“你同我之间的床第之欢也不过是你中药,迫不得已。”
“就连那次在天山,以你的能力,不至于躲不过那一刀,可我那时偏偏傻到极致替你挡下。”
“之后你对我嘘寒问暖,伺机利用我取得义父和父亲的信任。”
“就连我伤势未好时,你依旧为了一己私欲与我同房……………
时至今日,辛宜不知自己为何能如此平静地说出过去的事,仿佛就像在简单叙述旁人的事一般。
“就连你提前撤离邺城,也从不肯与我多说一句。”
“除了嫁你之事,或有算计,旁的我辛宜扪心自问,不曾对你不起。”
“只是我不甘心,为何我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
她的视线从男人身后的床榻再度落回到男人身上,昨夜榻上的余温还未消散,她身上的痕迹还历历在目。
可一旦伤疤被揭开,刻意粉饰的太平将会被彻底击碎。
“呵。”男人平静地听完她说的话,只冷哼一声,眯起凤眸。
事到如今,她与辛氏之间的恩恩怨怨,究其根本,她还是未看到个中缘由。
反而将她自己摘的一干二净。
“说完了?”
辛宜抬眼看向他,没再言语。
“那本官倒是想问你,既然你清清白白,那当初又为何要嫁与本官?”
若无利益关系,世庶之间本不会有瓜葛。世族与世族联姻,继续巩固世族的统治与利益。
若无意外,他会娶世家大族之女为正妻。
这就是为何当初河东薛氏女过世,他尚且会按世族礼制替这个未过门的妻子守孝一载以示尊重。
宋雍辛违等人,不过是并州来的身份低微的庶族,却妄想同他联姻,不斥于异想天开。
这句话倒是问住了辛宜。
她怔了半瞬,眼底闪过一丝嘲讽与悔色。
那件事,她确实是有私心所在。
喜欢季桓这么多年,能嫁给他无疑是年少时她最大的愿望。
但此刻她却对过去的那些爱意厌恶至极,避如蛇蝎。若非她痴迷至此,又怎么会间接害了义父和父亲丢了性命。
等了半天,也不见她说出半个字来,季桓再没了耐心,面容异常冷峻:
“那本官来替你说,对于一颗棋子而言,便该做好棋子的本分!”
“而本官,恰恰要利用这颗棋子,令布局之人深受反噬,自食其果!”
原来过去她在他眼中连人都算不上,只是一颗被用来用去的棋子罢了。
辛宜在心中苦笑一声不觉竟眼眶酸涩。
说不开了,一切都说不开了,她与季桓的误会,永远都不可能理得清。
无尽的绝望如同汾涌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
“本官再问你,那你为何不走?”男人看着她冷声道。
辛宜知道,他指得那日是城破那日,她确实有机会可以走。
“你要素琴做何?”那日辛氏的婢女行刺他时,曾说出辛宜回去拿泡素琴。
后来他审问杜嬷嬷,口供也大差不差。
只是他好奇,区区一把赝品,于辛氏而言能有何用?
“是啊,我为何要回去拿那把琴呢?”想起那琴,真成了她一生的噩梦。
“我本可以离开邺城的,我为何会去拿那张琴!”辛宜忽地情绪崩溃,泪水翻涌,死死盯着季桓。
这种目光令他心中发毛,心中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纷乱迫使他想知道答案,于是便暂且放纵辛宜那般看他。
良久,辛宜找道答案,渐平静下来,盯着他苦笑着:
“我为何回去找那张琴?”
“季桓,你问问你自己,你为何会被梦魇困住整整五年?我便为何要不顾性命回去找那把琴。”
他的心虚与亏欠造成了他的梦魇,只是他一直嘴硬,绝计不敢也不会承认罢了。
而她,绝不再会承认她爱过他。
那份爱,在如今看来是多么的荒唐可笑。
这般,便由他猜去吧,互相折磨,也不过如此。
犹如一块巨石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的郁气滞阻在心口,男人暗黑的眼底忽地闪过一丝不曾有过的慌乱。
“放肆!”
他忽地猛然拂袖,桌案上的话本梅瓶尽数滚落在地,夹杂着碎瓷擦地的尖锐刻划声。
男人凤眸微眯,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神情阴鸷的盯着辛宜。
她漆黑的眸底一如既往平静,正如上回辛氏也是如此平静将他激怒,才有了后来的事。
可辛氏凭何能这般平静,这般淡然,她如此置身事外的态度倒衬托得他的怒火愈发可笑,愈发癫狂!
“一派胡言!”
男人恼羞成怒,剑眉紧拧,黑眸中闪着火光。盛怒之下撂下这么一句话后,几乎是摔门而去。
辛宜看着地上的碎瓷与男人落荒而逃的背影,猛然酸了眼眶,而后唇角牵出一阵讽笑。
她年少时,为何会喜欢这样的人?
出了正房,男人的脸色阴沉的近乎可怕,一身黑衣更衬得他气质冷肃,给人一种生人勿近之感。
风雨连廊中,男人的步伐越来越快,玄黑的衣在风中摇曳。
随着刺耳的冷刃摩擦声,男人忽地拔出凝钧剑。几息之间,一棵樱桃树拦腰折断。
他冷冷看着那满树的绿叶,薄唇紧抿,又接连使出几道剑锋,将那樱桃树的残枝尽数砍断。
这么多年来,他季桓何曾在一个女人面前这般失态!
邺城撤离那晚,他本已决定放过辛宜,任她自生自灭。宋雍与辛违大势已去,她一个女人也翻不出来什么浪花来。
何况,依照她的性子,合该早早逃命去了。
就连街头巷尾的流民小?都知道逃命,辛宜这般精明,又岂能蠢笨等死。
她不该如此的,不过一把区区破琴,还有何值得她图谋算计的?
冷剑执在手中,男人面色阴翳一步一步得继续往前走着。
假山亭台在他身后匆匆掠过,直到看清一抹蓝色身影,男人才顿住脚步,冷眸看去。
“行初阿兄!”崔苓看见男季桓,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欢喜,提着裙摆缓缓靠近,完全没注意到季桓手中的凝钧剑。
“行初阿兄你不认识了我了吗?幼时我常去阿姊的怡安院,想来行初阿兄也是见过我的。”
眼前女子一幅自来熟的模样,令季桓眉心紧皱。
随着她的靠近,若有若无的硝粉味便愈发明显。
见季桓似乎没想起来,崔苓急忙补充道:
“行初阿兄,阿姊今早被吓得太狠,现在还在恍惚,您看如何作好?”
“是你撒了硝粉。”男人语气凉薄,面色实在难看至极。
没有等来回复,反而被莫名其妙的质问她是否酒了硝粉,崔苓又靠近一步,委屈的撇了撇嘴。
“这………………阿苓这是迫不得已。谁曾想过阿兄你的府上竟然大白天的见了鬼。”
“阿苓自幼身子弱,家中怕阿苓遭遇鬼邪,这才让阿苓平日里将硝粉带身上??“
崔苓话还未说完,只觉得心口猛然一痛,垂眸间惊讶地发现心冰冷的白刃就那么穿过了她………………
“行初阿兄??“崔苓几乎用上了气音,指节覆上心口,顿时染上了大片鲜血。
男人旋即收回剑,面不改色的越过她。
殷红的血珠顺着剑尖,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滴落到青石地板上,婉蜒出一条诡异的痕迹。
可他恨不能这般杀了辛氏。他想辛氏死,却又害怕她死。她若真死了,那他又会被迫梦魇,永远陷入辛氏的诅咒之中。
硝粉能腐蚀皮肤,若是吸入过多还会有性命之忧。是以官府大都不允私人擅用硝粉。
今日他听说辛氏沾了一身硝粉,还险些以为辛氏又要寻死觅活。
不曾想,竟是这崔氏女做的。
敢在他府上用禁药,还妄想伤他的人。那她便没有理由继续活着。
纵然他再恨辛氏,辛氏也是他的人,辛氏对他还说还有大用,暂且还不能让辛氏死。
季桓在心中默默宽慰自己。
杀了一个崔氏旁支女,崔氏也不敢对他过多置喙,反而还会同他一起,斥责这崔氏女有辱门楣。
吴县城南米花巷。
萧瑟的寒风穿过破旧的窗棂,经过铰链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噪声。
若细细辨别,还能发觉呼呼寒风与咯吱的木头声中,尚加夹杂着男人阵阵的咳喘声。
韦允安坐在窗前,也不去理会灌进颈下的冷风。缭乱的发丝飘荡在脸庞处,苍白的指节紧紧提着毫笔,目光却不知落在何处。
黑墨顺着毫尖坠落,在泛黄的宣纸上浸染出大片斑驳。
门忽地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隐隐的期望与高度的警惕使他旋即回神,抬眸定定地看向门外。
他被关此处已有三月。
上月十七是他最后一次看到绾绾……………
此后,除了三餐送饭,惯例诊脉的大夫,便再也没有什么人会过来。
希望落空似的,他淡淡收回视线,看向被墨渲然的宣纸,一股郁气直抵心头,终是沉重地闭上眼眸。
他再也写不出他所向往的文章了……………
他再也见不到阿澈和绾绾了...………
如今他就是一个没用的废人,被囚于这方寸之间,给不了绾绾和阿澈安宁和平静,也护不住她们。
脚步声渐进,门终于从门外被人打开。
郗和看到双目空洞无神呆坐在窗前的男人,不由得心下猛然一抽。
不过短短几月不见,韦允安几乎生了一半的白发!他身形瘦得近乎可怕,一身灰袍好似被骨头撑起来的。再看他面容,脸侧凹陷,胡渣青黑,发丝凌乱………………
俨然一副毫无生机的模样,恰恰同不久前的辛宜如出一辙。
想起上一次在沣鸣寺见到他们一家三口,尚且幸福美满,其乐融融,到了现在,只剩的满目凄凉,令人唏嘘。
想到这一切都是季桓带给他们的苦难,郗和就觉得心下生出一丝隐隐的愧疚之感。
季桓虽未禁止他来这儿,到底一言一行都是在人的监视一下。为了不给辛宜和韦允安带来额外的麻烦,他还是得谨慎行之。
“郗大夫?”男主诧异的看向他,转瞬苦笑了一声。
此处皆有待卫看守,没有那位令君大人的准许,其他人是进不得的。
“绾绾与郗大夫是旧识?”这些时日,他无时无刻不在历经心理和身体上的双重折磨。
每回被钻心刺骨的痛疼醒时,他都会想起绾绾。去想绾绾那段时日来的彷徨不安与心绪不宁。
直到他想起,那日在沣鸣寺,绾绾哭得很伤心,问他能否离开吴县,而那时郗和就在绾绾身旁。
都和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微微颔首。并示意他伸出右手,替他把脉。
“那郗大夫可知,绾绾.....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之前曾隐隐猜到绾绾与季桓的关系,只是他不知绾绾到底经历了何等非人的磨难,才使得他初见绾绾时,她总是双目空洞,生无可恋的模样。
郗和长叹了一口气,终是将个中缘由道与他。
男人听罢,骨节明显的双手紧紧攥起,良久,却又无力的松开,漆黑的眸底渐渐浮上一层愤懑。
“若非当初我执意要来吴郡,或许绾绾也就不会经历这一切。”
他长叹一声,眼眸微闭,苍白的面上划过悲痛与悔恨。
“世事无常,皆由天定,这一切也怨不得你。”都和宽慰他道。
“绾绾......她………………还好吗?”韦允安吸了一口,试图努力抑制呼之欲出的思念,嗓音嘶哑道。
郗和叹了一口气,只觉得一时语塞。这夫妻二人如今都陷入了同样的死局,他能做的,也就是劝他们好好活下去。
“自然......不好。”
“你这般磋磨自己的身子,叫她知道,会心痛的。”
心痛与惊喜交织闪过漆黑的眼底,韦允安旋即无奈地苦笑着:
“绾绾......”
“我已是这般人......甚至如今连男人也算不上………………”
“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我也救不了绾绾和阿澈,我不知我活在世上,还有何意义………………”
郗和眉心猛然一跳,急忙道:
“莫说这种话!韦兄,你活着,就是她能活下去的意义。
“还有,难道你忘了小阿澈吗?绾绾托我照顾她。”
“我每隔几日便去看她,你知道总问我什么吗?她说,“阿爹和阿娘何时才能接她?”她不想一直待在学堂里,学堂再好,也不是她的家。‘‘‘‘
“韦兄还有幼女,你忍心抛弃她吗?”
说罢,只见男人面上闪过一丝不忍与痛意。
是啊,阿澈才不过两岁,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血脉了。
郗和说罢,忽地执起毫笔,在那张泛黄的宣纸上写了几行字。
韦允安看后,苍白的脸上终于显现出一丝血气,昏暗的眸底重新闪了光亮。
在他的诧异中,都不动声色的将纸浸去茶水之中。漆黑的墨渍遇水旋即浸染开来,很快,茶汤浑浊黑暗。
崔苓横死府中,更是给尚在病中的崔节猛然一击。
刚清醒没几天,旋即又昏死过去。不仅如此,崔节竟然还生了风寒,连带着她的女儿季芊,最近也不知吃坏了什么上吐下泻。
惊得她更确信了这吴郡太守府闹鬼的说法。
辛宜得知这一切时,惊得浑身渗出冷汗。
崔苓竟然死了,还是被一剑穿心。瞬间,脑海中浮现出男人那日愤愤离去的场景。
那时,他身上似乎就配有剑。
一连三天,他都没有过来与她同寝。
就算上次,她拿簪子伤了他,翌日晚间,他只沉着脸,面无表情地于她身旁躺下安寝。
想来也是那次她将他激怒的太狠,但辛宜无法接受的是,他竟然随随便便就杀了崔苓。
虽然她反感崔苓,但她还是接受不了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因为季桓的怒火而被无辜迁怒进而丧命。
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
过去在邺城,他独独?下了她。难道他不知道胡人有多凶恶?
难道他不知邺城被攻破后全城来不及撤散的百姓会有怎样的下场?
他知道,但是他依旧那般做了。
他虚伪阴鸷,心肠够硬够狠,若是真急了更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那日他愤愤离去时,不是曾说,若非她还有用,她早死上几百回了。
他不懂爱,也不会爱一个人。更没有廉耻与愧疚之感。所以,同他谈过去不斥于对牛弹琴,多费口舌。
那安郎呢?上回他将安郎折磨成那样。这次她彻底激怒了他,那个疯子发作起来,安郎极大可能遭殃,还有她的阿澈。
辛宜再也坐不住,眼下季桓已经彻底不可信了。
她再也顾不得什么,她必须再见安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