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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谱来,将剑谱翻开,确认了?是自己想?要的那册之后,又道了?声?“谢”。
剑谱扉页上,画着三个小人,简简单单,线条质朴。但还?是让薛铮远看?到后,本能?地会心一笑。
这是他、薛怀灵与陆闻枢,一起在陆子午那学习剑术时,由薛怀灵所画,那歪歪扭扭的小人就?是当时年幼的他们三个。
薛怀灵画艺不佳,这三个小人线条很是拙劣,当时还?遭了?他好一阵嘲笑,说她把他和陆闻枢都画得丑死了?,被听不得别人说她一句不好的薛怀灵追着好一顿削。后来再看?,这拙劣的笔触却变得比世上那些技法?高超的丹青手都要更触动?他的心弦,常道是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这幅画就?是他的少年游。
微生溟问:“薛少谷主要被禁足多久?”
听到微生溟的声?音,薛铮远脸上的笑意淡去不少。他合上剑谱,说道:“如无意外,应该是一个月,劳烦微生前辈与玉道友多等我?一阵。这一个月内,就?让言琅代我?招待你们。”
微生溟道:“风息谷的规矩竟然?如此严苛?堂堂一介少谷主,去人间一趟,要被罚禁足一个月?”
“不。”薛铮远的表情不太爽利,“谷主只是对?我?严苛。”
被禁足之前,薛铮远劈头盖脸挨了?风息谷谷主一顿训。
一直以来,风息谷谷主对?于少谷主之位落到薛铮远手里有诸多不满,最?一开始,薛怀灵才?是被谷主作为继承人精心培养的人选,女儿才?是他心中最?好的继承人,而如今会选择薛铮远,则是他在薛怀灵在弱水以身献阵,身死神殒后的无奈之举。
当时的风息谷弟子中,除了?薛怀灵外,资质最?好的就?是薛铮远。但按事实来看?,比起一直被当作继承人培养的薛怀灵,薛铮远还?是差了?一截。
这次去千月岛,虽然?薛铮远安排了?江言琅帮他代理事务,但对?他多有不满的风息谷谷主发现后,仍旧觉得薛铮远不务正业,玩忽职守,非要要禁足他一个月不可。
而被罚禁足,对?薛铮远来说,称得上是家常便饭。他问微生溟:“泽鹿苑,你们去过了??”
“我?不曾去,来给你送剑谱来了?,泽鹿苑让江言琅带我?小师妹一人进?去看?看?就?好。”微生溟道,“薛小姐在天之灵,恐怕不想?我?进?她的房间。”
听他这语气,薛铮远很意外:“你见过灵儿?”
微生溟道:“谁的房间我?都不会轻易进?去。不过,令妹与我?的确有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薛铮远惊奇道,“是在何处见的?”
微生溟:“承剑门。”
一千年前,在微生溟前往承剑门寻找陆婵玑时,曾见过薛怀灵一面。
在得知他要找的人是陆婵玑时,他被这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说成是胡搅蛮缠之辈。那日,薛怀灵下令让承剑门众人认清他的脸,不得再让他靠近承剑门。
微生溟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因此,当他知道薛怀灵死前说着的是陆婵玑的名字,也是心头一震。
见微生溟一提起承剑门就?变差的脸色,薛铮远忍不住说道:“微生前辈与承剑门、与陆掌门之间许是有误会……”
“薛少谷主。”微生溟神色严肃,打断了?薛铮远的话,“我?知道你是陆闻枢的朋友,在你愿意相信我?的话之前,我?不会再向你提一句关于陆闻枢的不是。但也烦请你,不要试图改变我?的看?法?。以及,不要把我?们三人之间说过的事情告诉陆闻枢。”
薛铮远屡次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随着他将微生溟的话细细听进心里,那股要争辩的气已经瘪了?下去。
哪怕他再想觉得微生溟是蓄意污蔑陆闻枢,但看?微生溟的为人表现,实在不像是那种会因为一点心头不快,就?蓄意污蔑他人的小人。
这之间,兴许是有什么很难解释的误会。薛铮远捏着手里那本薄薄的剑谱,指节发出咔哒声?。他头疼地想?要想?出其中关键,本能想替陆闻枢解释一二,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微生溟有些可怜地看?着薛铮远这欲说还?休的模样,他轻轻叹着气说道:“有些事情,薛少谷主还?是提前在心中有个准备才?好,免得它来临的那一刻承受不住。”
薛铮远听不懂微生溟的这句话,人都是活在世事无常当中,能?有什么?好承受不住的?从小既打不过双生妹妹又打不过小他十几岁的陆闻枢,他的功课他的修为总落在这两人之后,他承受住了?;参加个论剑大会倒霉地碰上魏清夏那种孬货,放着在其他届能?拿第一的本事,在他那一年就?连前三甲都没进?,他承受住了?;妹妹死了?他承受住了?;被众人指责是他杀的妹妹他承受住了?;突然?被赶鸭子上架赶上少谷主的位子他也承受住了?;这会儿心中有苦说不出地被他爹关了?禁足,他不还?是好好受着了??
薛铮远一笑:“前辈真是多虑了。”
微生溟也跟着笑了?笑:“但愿是我?多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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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蝉衣在薛怀灵的房间里,拿着那块分神石看?了?一阵后,最?后将这两块分神石放到了?妆奁里本来的位置。
将薛怀灵的东西一样样看?过之后,玉蝉衣走到在门边站着等她的江言琅身边,对?江言琅说道:“你觉得薛仙长是个什么?样的人?”
顿了?顿,玉蝉衣多加了?个限定?:“不说她以身献阵的事迹,只说你在风息谷里听到见到的。”
江言琅看?了?房间里的兵器架一眼:“谷主常说,薛仙长是他最?优秀的孩子。我?想?,一个能?将兵器架摆在卧房里的修士,剑谱和剑比摆设都多,应当是一位非常刻苦努力、很让人佩服的剑修吧?”
玉蝉衣不知道。
陆闻枢从未向她提起过薛怀灵。但她在五岁之后,又一次听到薛怀灵的名字,就?是在承剑门内门弟子中的风言风语里,听说了?薛怀灵会与陆闻枢结契的事。那时薛怀灵这个名字之所以在她心里扎得那么?结实,还?是因为陆闻枢,而不是因为薛怀灵本人。
到风息谷、到她的房间里走了?一遭,这个人的存在,在她心里更多了?些实感。
死亡是很无情的隔阂,一个人一旦死去,大多事情只能?盖棺定?论,无从翻案,薛怀灵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她已经无从得知,也不会再有机会。这让一种很细微的憾意,连同对?薛怀灵死前遗言竟是她名字的困惑,一并缠绕在玉蝉衣的心上。
等玉蝉衣走出泽鹿苑,回到流芳洞后,看?见禁制外,那位说要与她比试的那位风息谷弟子正探头探脑,往里张望。
“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