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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现一番,容无涯没这么容易全然信任,仍然想自己去找,但也没有那么多敌意了,毕竟表情比之前软化了不止一点点。
不过下一刻,祝卿安就发现,太监头子果然不好惹。
因为容无涯说:“听闻萧侯和军师在良县,修田筑渠,为百姓民生,天下大势亦可放弃不争,大好的先机送给了别人,军师更不止一次,为救他人,损及自身安全利益……丽都与它处不同,二位该当要小心,谨言慎行,祸从口出,有时巢卵倾覆,不过就在一念之间。”
他在威胁他们!
因为他们知道了他的秘密,捏住了软肋,容无涯产生了巨大的不安全感,所以也得找一点东西拿捏,坏人的短处可能不那么好找,好人的可拿捏处,却非常非常多,随便一点东西,都有可能是他们的不得不为之。
就比如祝卿安,萧无咎,身边人的性命危险,管不管?亲眼看到的百姓灾祸,管不管?街上偶然经过,无辜小童即将丧失在马蹄下的性命,管不管?
能让他们必须得管的东西,不要太多。
见祝卿安听懂了,容无涯垂了眸:“君子可欺之以方,小人更容易得志猖狂,你越想做一个好人,就越会被世事裹挟,妥协……”
他表情不大对,明显是想起了什么。
他的那个姑娘,都被他干了什么不是人的事?
祝卿安:“那便等容总管决定好了,再来寻我们,告辞。”
他总觉得,他们有缘。
“等等——”
容无涯叫住了他们。他会成事,一路走到今日,就是善取舍,能屈能伸,非常清楚,什么时候必须得做人留一线:“我知你们想找哪里。”
祝卿安意外:“你知道?”
容无涯眉目肃凛:“你们一路行来做过的事,布下的局,诸多痕迹,并不难,但那里,我都进不去。”
祝卿安:“你知道在哪?”
“只在此山中,”容无涯讳莫如深,“并未仔细查探过,那里有阎国师倾尽所有本事,布下的大阵,也因这厉害阵法,他才一直很放心,不担心任何人闯,误闯之人,必会留下性命,其友人亲族,都会被清算。”
祝卿安了悟:“你忌惮阎国师?”
他是命师,阎国师也是命师,他知道自己本事,阎国师能有如今地位,心机深善钻营是其一,命师本领也并不低,他能看出来的东西,阎国师未必不能。
“阎国师要挟了你?”
他看出东西,大部分时间是不会说的,最多像今日这样,求同存异,就算容无涯不愿意进入他们的阵营,他也在命师角度,给予点拨和建议,至于之后立场矛盾,大家各凭本事,阎国师大概率不会,他会利用获知到的信息,要挟别人为他做事,若这个人太强硬,难以把控,至少也要要挟这个人在某个方向或某件事上,为他提供便利。
祝卿安很快有了猜测:“他要挟你,你不得不虚与委蛇,做些你不喜欢,也没必要的事,但你其实很厌恶他,是希望他死的,对不对?”
容无涯没说话,但眼神很深。
祝卿安就懂了,还真就是这样!
容无涯:“阎国师所有看重的地方都会布阵,包括丽都城,无论你们要去哪里,要做什么事,都需格外注意自身安全,且,速度要快。”
他说完就走,没再停留。
祝卿安目送他背影离开:“他怎么有点怪怪的……”
萧无咎:“总得看到点什么,才好抉择——猎人,总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
祝卿安:“你的意思是,他在做选择?他考虑我们了?”
“这不是理所当然?”萧无咎垂眸,替他轻拢被风吹散的发丝,“容无涯是’太监‘,这么多年一直在做的,究其根本,不过是保全自己,他心有牵绊,若想连心中之人一起保全,且之后还有路走,要做的就更多——你以为他为什么,对诸侯之事了如指掌?”
就是在观察,在比较,在择主。
祝卿安听懂了,但萧无咎的手太温柔,眼神也是,灼灼炙热,那么耀眼……
他有点受不了,别过头,拽着萧无咎的手就往前走:“走走,快点的,还有那么多正事没办呢!”
萧无咎目光掠过他紧握的手,声音融在风里,很轻:“好。”
只是往南没走几步,萧无咎就停了。
“怎么了?”祝卿安回头,看到萧无咎意外的眼神。
萧无咎:“盯着郑夫人的人,传信号了。”
祝卿安不知道他派谁盯着那边,但有信号,就是:“有动静了?我们许能看到郑夫人那个贵人的八字?”
萧无咎看了眼侧前方:“正好路过,要不顺便看看?”
祝卿安自无不可:“好啊!”
萧无咎于是再次运起轻功,抱着祝卿安在墙头屋檐下翻飞,很快进入一间大殿。
大殿很空旷,四周神像下方,环绕出一个流动小渠,水上放着很多盏莲花灯,中空薄浅琉璃质地,颜色五彩纷呈,煞是好看,又不怕水,只要添了油在灯芯位置,便可以燃很久。
每盏灯颜色都不同,放着祈福八字的花瓣位置也不同,不明就理的,需要拿下灯盏,一一辨别,经常挂念的,看一圈,就能在一堆灯盏中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个。
郑夫人就找到的很轻松,她正要给琉璃莲花灯添油。
祝卿安一看这架势,就催萧无咎:“快快,她添完油,肯定会把灯放回去,这造型颜色的差不多,咱们怎么找!”
“莫急——”
萧无咎突然打出掌风,侧边窗户大开,像是忽然一阵疾风过来,卷入殿内,风吹灯动,没放好的灯盏,就淹进了水里。
郑夫人本心善顺,推己及人,她不愿自己的长明灯,牵挂的故人受罪,也不会希望别人的灯就这么毁了,然距离太远,她一介妇人,气力终究不及,赶紧去了外面叫人。
萧无咎当机立断,跳下去,捞出郑夫人那盏灯,迅速从花瓣间取出了一张纸。
但纸落水已湿,字迹难辨。
祝卿安:……
萧无咎却毫不在意,胸有成竹,从旁边顺了卷薄竹篾,将纸片平整贴上,压好,折迭,放进怀里:“大相寺所用砂墨极为特殊,湿水过后,字迹洇乱,痕迹不去,只消耐心等上一日,纸张全部干透,我便可描出原本字形。”
怪不得敢让这些灯湿水……
祝卿安:“那不能去外面暴晒?今日阳光这么好……”
“不可,暴晒过后,痕迹反倒难寻,”萧无咎重新抱起祝卿安,飞出大殿,“乖乖等一日,嗯?”
祝卿安:……
“好吧。”
至于郑夫人会不会发现,他们倒并不担心,那么多灯盏淹入水,花瓣中八字纸洇坏消失的不会只有一盏,大相寺今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