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笔趣阁】xbiquge365,更新快,无弹窗!
你!得寸进尺,咳咳!”
“少一个点都不行。”
相氏作为一家上市公司,即使是相民一手创立,他本人也没有绝对控股。
但相召南算过,如果能拿到相民所有股份的百分之七十八,就能在公司事务中有绝对的权威。
“恒祥资业上周刚联系我。”
相民最后还是低头了。
“八十,八十,但是……”
视频到此为止,相民最后两个字并不清晰,像是视频卡顿。卡出来的电音,并没有被相渡南注意到。
视频里,病床周围站着五六个医生护士,相渡南看着画面,知道没办法在遗嘱的合法性上做文章,猛地一攥拳,把手机砸了出去。
“老糊涂。”相渡南咬牙咒骂相民。
相召南冷冷一瞥。
有人处在他人千般考量之中,却毫不知足。
“当初要不是你设局把我调到外市,不可能让你计谋得逞!”相渡南切齿,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捶胸顿足。
“嗯,是我。”
“你你你——”相渡南更气了,他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突然顿住脚步,转身面向相召南,露出心旷神怡的表情。
“哥,你知道三年前你在风险评估会议后宣布撤资桑氏地产的第二天,我在哪里吗?”
相召南凝眉,这与他有什么关系。
“我在医院。”
“就是这个医院,——桑也做手术的地方。”
相召南面色沉了下来。
相渡南最会用桑也的事情来挑拨离间。
“你想说什么,别废话。”
“行吧,那我也不卖关子了。”相渡南摊了摊手,眼里抑制不住的喜悦。
“本来以为你会顾念和他的几年感情,犹豫一番,没想到你这么绝情。没我的戏,就只好来探望探望嫂子。好巧不巧,正正好撞见一个护士,手里捧着一个盒子进了病房。”
“你猜她手里的盒子装着什么?”
相召南暗思片刻,并未回答。
被剜下来的腺体?
他稍稍攥紧了拳,心中隐隐作痛。
谁料相渡南再一开口,就如五雷轰顶,让相召南浑身骤然失力,瞳孔放大,连灵魂都在震颤。
“我问护士里面是什么,那护士不说,我只好告诉他里面的病人是我嫂子,她才说话。”
“说那里面装的是未成形孩子的骨灰。”
“哥,你猜,孩子是谁的?”相渡南满脸舒心的笑容。
他瞒了这么多年没有告诉相召南,就是为了这一刻。
为了看相召南追悔莫及的样子!
相召南恍惚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可再仔细回想,他听得一分不差。
桑也怀孕了。
怀了他的孩子。
又在剜除手术的同一晚,流掉了他们的孩子。
比起桑也没有告知孩子的另一位父亲就流掉了孩子,相召南更在意的是,三年了,他才知道有一个孩子在那个夜晚离开。
这完全不能怪桑也无情,这么重要的事情连通知他一声都不。
因为他深知,这一切是他自己亲手铸造的。
他是这件事情中唯一的过错方。
相召南喉咙发紧,干涩如同沙漠,发不出一丝声音。
多年前抛掷而出的回旋镖终究是刺向了自己。
如果当年他没有任由钱余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没有对桑也的电话视而不见,没有在桑氏地产危急时刻宣布撤资避险。
他们会有一个孩子。
到现在,正正好三岁。
桑也生得好,孩子也一定会长得像他,小脸圆鼓鼓的,挥着肥嘟嘟的小手,用脆生生的声音喊他——
爸爸。
桑也脾气好,他自己又没有带孩子的经验,两个人肯定会惯得小孩性格骄纵矜傲,整天在家里耀武扬威,送到幼儿园里去也是园中一霸。
说不定还会被老师叫家长。
然后相召南就拉着孩子的小手,一起站在老师面前挨训。
可现在,一切都成了泡沫,幻影,往昔可能。
轮椅扶手险些被相召南捏变形。
相渡南又轻飘飘地抛出另一个炸弹:“那护士走之后我进去看了一眼,盒子里的骨灰,就这么一丁点,灰白色的,啧啧。”
他说着,掐着指尖比了个大小。
指甲盖大小的骨灰。
灰白色。
相召南愕然,手下意识摸上了自己颈上挂着的无事牌,心中遽然腾升起一股恐惧:“……你说什么?”
第73章
相召南至今记得,桑也出国后主办的第一场拍卖会结束后,他们在洗手间外楼道里对峙的画面。
当从艰苦生活中爬出来站上金字塔尖顺风顺水了多年的相召南再一次遭到阻拦,当他的挽留五次三番遭到拒绝。
当桑也带着爱的无事牌对他说出他不爱了时,相召南几乎是崩溃地质疑那块牌子的存在。
于是勃然大怒,摘下那块牌子,抬手——
让被金丝嵌合起来的无事牌再次断裂。
飘洒的灰色粉末使他有一瞬间的诧异,但并未令他生疑。
只有桑也失神的、麻木的眼神深深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灼伤他的心口,让他后来的三年无数次退缩。
彼时,相召南以为,桑也惋惜的是无事牌碎碎合合还是躲不过被人淬灭的命运。
现在才明白,桑也惋惜的是什么。
桑也说,他自由了。
原来自由的,还有孩子的灵魂。
相召南眼神空洞迷离,沉浸在往昔里,双手扣着轮椅扶手,骨骼突起,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悲恸如同潮水,波涛汹涌,将他淹没,敲打着每一寸痛苦的神经末梢。
似乎有一根鱼刺卡在他的喉口,或者是太多的话倾巢而出而挤得喉口狭窄的空间水泄不通,总之,他现在只字不言。
只有沉重的心跳声在静谧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为在世间仅存不到两个月的灵魂,敲响迟来的丧钟。
相渡南轻蔑地笑着,“大哥你也有露出这副神情的一天。”
他拍拍手,毫不在意自己抛下了一个威力多大的炸弹,朝相召南挥挥手,“不打扰你缅思了。”
相渡南走后,病房里只剩下相召南一个人。
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相召南却不再觉得是老天爷刻意催泪,催人哀思,催人肝肠寸断。
只觉得是自己心口的暴雨从天口坠了出来。
他长久地沉浸在其中。
终于懂得了那些在坟墓前哭泣的人是何等可怜。
护士按时进来查看了情况,见人只是枯坐在轮椅上,边上有一只摔烂的手机,但没有别的什么意外情况,没多留步,准备去下一间病房。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