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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像是指出真相,又像是催眠自己。“吃、苹果吗?”
他推着轮椅,把轮椅染上了血渍,到桑也面前停下,递出了一个脏兮兮的苹果。
桑也没有动。
只是站着,垂眸看着那个被血液染红的苹果,心中五味杂陈。
却听见相召南又开口了。
他说:“怎么不穿自己的衣服,这衣服太大了,不衬你……”
桑也偏不如他意,甚至拉了拉领口,把大衣裹得更紧了。
“沈惟岸不怕冷,我怕,顺手就披上了,有问题吗。”
相召南不说话了。
半晌,才听见他小声呢喃:“没关系,只是同事而已。”
以前和其他人稍有接触,他可不是这样的态度。
令人作呕。
桑也:“你怎么就确定我们没有别的关系?沈惟岸绅士礼貌,风度翩翩,和他相处我感到很舒适自在,而且他还是个Beta……”
“别说了,别说了,求你了桑也,别说了——”相召南身上战栗的幅度变得更大了,手上用力,险些把苹果捏碎成两半。
桑也说不清看见他这副模样,自己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
他既不感到痛快,也不感到舒畅,既没有心事纾解的称心,也没有大仇得报的酣畅。
“苹果脏了,你自己留着吃吧。”他丢下一句,便拉开门,扬长而去。
宽阔的大衣被步步生风的速度扬起衣摆。
相召南微微一愣,低头看着苹果,只见上面的果肉已经被他手掌的血蹭得深红,触目惊心。
他慌乱地用手去擦,“不脏的,桑也,不脏的。”
一连擦了十几下,却被苹果越来越丑陋的面目惊动,才恍然明白过来,他已是泥潭,再怎么弥补也无济于事。
相召南深深闭了闭眼,胸腔内疾驰的飓风将贫瘠的草地连根拔起,乱飞的草,尖叫的野兽,涌动的低云,齐齐惊惧嘶嚎着要冲破他的胸骨。
轰的一声,相召南睁开眼。
他把苹果丢在地上,双手波动轮椅的方向轮,凝结全身为数不多的力量,追赶了出去。
桑也走得并不算快,至少和他刚转身出门的速度比起来,不算快。
因此,相召南能够清楚看见他仍在一楼楼道里。
值得一提的是,桑也走错了方向。
或许被他气到神志不清,连哪个方向是出门,哪个方向是上楼都弄错了。
相召南猜得没错,桑也的确是被气得昏了头,进去时向右走,以为出来就该向左走,结果反而弄错了方向。
一路走到楼道末尾的楼梯口,看着只上不下的楼梯,桑也突然意识到自己走错了方向。
他捂了捂额头,掉头。
谁料一转身就看见相召南卷着方向轮朝他而来,轮椅很沉重,即使是相召南,在受伤的情况下也很难做到轻而易举。
桑也心中被揪了一下,逃也似地往楼梯上走了两步,才转身面向相召南。
这时相召南刚好停在了楼梯口,他望着层层蔓延而上的阶梯,无能为力。
“桑也……”他深情的呼唤恍惚间让桑也以为自己听见了风声。
“别走,别走……好不好?”
桑也侧了下头,不忍去看相召南此时的神情。
当年他卑微祈求相召南给他一点信息素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副可怜、可悲又可笑的模样吗。
“相召南,追出来做什么。”
然而相召南只重复地喃喃:“别走……”
桑也下颌不自觉用力,他仿佛能听见自己牙关因用力而错位的咔嚓声。
“相召南,你有听过我的需求吗,你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吗,有把我的想法当真吗。”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他一味执着地追求,让桑也所有诉求都显得淡如云烟,无关紧要。
像是水龙头开了闸,汩汩水流争先恐后地涌出来,桑也抹了一下发酸的眼眶,字字珠玑:“你自顾自的挽留,像一出独角戏,演得深情,演得动情,而作为唯一的观众,我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相召南无力地伸出手,想要替桑也拂去那一滴悬在眼眶的泪。
桑也的脸明明近在眼前,却又如此遥远,远到相召南觉得他这回触碰不到,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轮椅上不去楼梯,相召南便用双手支起身体,随后迅速把手压在楼梯的扶手上,拖着还未开始复健、承受不了一个Alpha体重的双腿,艰难地站在了楼梯上。
腿部的痛感不亚于那天车祸时的剧痛,反复的撕裂,扯碎,又拼贴起来。
相召南整个人摇摇欲坠,却仍是从扶手上抽出一只手,想要触碰桑也的泛红的眼尾。
“可是桑也,要我放手,跟我要的命有什么区别?”
他的手被桑也偏头躲了过去,僵僵地悬在半空中,“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死在你手中,我也得偿所愿。”
相召南祈祷,语气虔诚,目光诚挚,像跪坐在佛祖面前诉说着最原始的渴求。
桑也躲过他的触碰,自己狠狠擦了一下眼角,咬牙道:“你不觉得这样对你有些太轻松了吗。”
相召南心脏钝痛,他知道桑也就是这样,嘴硬心软,总能说出一些残忍的话。
但他相信,桑也不会这样无情。
他再次伸出了手。
这一次,桑也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扇在相召南脸上,只见本就不稳的相召南砰的一声撞在了楼梯扶手上,随后失力地砸在地上,双膝跪在桑也脚下的阶梯,立马就有鲜血溢出。
“别用那样恶心的眼神看着我!”
“我不会原谅你的。”桑也笃定道。
是告诉相召南,也是告诉自己。
绝不可以。
然而相召南全然没有在乎自己二度创伤的双腿,只抬眸,用甩不开的鬣狗一样的眼神望着他,道:
“可是桑也——”
他挪动着血液渗出染红了病号服的腿,一下又一下,砸在阶梯上,砸出声声闷响,不断向上膝行,逼得桑也连连往上面退。
浑身气势如同从血狱中出来,双手终于握住了桑也的脚踝。
“我看见了你的眼泪。”
第70章
是斩钉截铁的肯定,也是卑微至极的祈求——
你心里还有我,爱我吧,爱我吧……
爱的人容易说假话。
越是推开,越是渴求爱。
相召南再清楚不过。
我们重归于好,好吗?
桑也浑身一颤,仿佛被戳穿了脆弱的外衣,不可避免地向扶手倾倒,好在反应快,撑在扶手上,才避免了摔倒。
相召南还在向前。
即使每阶都留下了他膝盖的血印。
像困守在炼狱中,好不容易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