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其他 > 水浒开局在阳谷县当都头 > 第136章 老了好,老了就看不到了

水浒开局在阳谷县当都头 第136章 老了好,老了就看不到了

簡繁轉換
作者:祝家大爷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3-27 11:14:33 来源:源1

一秒记住【笔趣阁】xbiquge365,更新快,无弹窗!

有了李成这档子事,苏武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来,也是类似的事。

比如,花荣的妹妹与武二郎。

武二虽然是个直男,但不代表他不会疼人,花荣也说自家妹子读过书,知书达理的……

当然,也只是暂时想一想,花荣其人,还当过段时间再说。

而今这些事,梁山之事,在苏武心中,其实从未真正过于在意,这只是个开胃菜,也只是苏武的一个阶梯而已。

未来,面对辽金,那才是家国大义之战,那才是真正需要抛头颅洒热血的地方,许多人要死在那里……

乃至……苏武也想过,兴许自己也会死在那里吧?

想到辽金之事,眼前这梁山,又算得什么事呢?

高太尉在来的路上了,各处河道湖泊收拢船只。

梁山上正在加紧操练人手,兴许苏武真帮了他们一下,帮他们精简了不少人员。

东平府里也热闹,李成娶妻,孟玉楼办事真快,便是一接手这件事,就迅速开始操办。

购置了一座小宅,酒宴就在孟娘正店,把李成在山里的父母与嫂嫂侄儿侄女都接来……

冬欢出嫁之处,就是孟玉楼的家,那些嫁衣嫁妆,孟玉楼也一一操持。

如今李成也是指挥使之职,待得枢密院正式的公文来了,李成便有齐州兵马副总管的职位,也有校尉的散官,更也会有一个纽扣大的官印挂在身上。

这般身份,孟玉楼自然要大操大办,为的不是其他,为的是苏武的人心。

正店里一场大宴,便是连差充京东两路安抚招讨制置使的程相公也备了一份礼来,虽然他人并不到场。

其他大小官吏,更不用说。

结婚,李成自己是懵的,只管媒人怎么指挥安排,他便怎么做。

那花荣的妹妹也在帮衬做事,倒是苏武与李成父母一起,上了高堂席座,接受了两个新人的跪拜。

婚礼结束,第二天,苏武自是还要受个跪拜之礼。

李成似也想把父母嫂嫂侄儿侄女都接到城里来,奈何父母不来,嫂嫂与侄子侄女来同住了,如今李成也能挣钱,有了小宅,也算有了家业。

所以,侄儿侄女读个书,也不在话下,这事倒是苏武做的主,侄儿要读书,侄女也要读书。

冬欢便也有了姓氏,苏,而今称呼起来,便是李苏氏,总归正式了些。

结婚之后,自还是在孟玉楼身边随着走动,便也慢慢开始学着管事了,就好比凌振买火药原料之事,便是她来经手,凌振来做,买卖的商行,是孟玉楼去联系。

只待忙完这一趟子事来,高俅大军,已然就到。

苏武打马来到城外十里处相迎,连程万里也一同而来,换句话说,是程万里带着苏武来的。

等候期间,两人闲谈。

苏武近来得了个新消息:“相公,听得那梁山上的首领晁盖,在曾头市受了重伤……”

程万里眉头一皱:“这还真不是一个好消息啊……”

为何?高俅来了,贼人的老大却重伤了,这能是好消息吗?这不老天帮着高俅吗?

程万里又问:“死了活了?”

苏武便说:“死倒是没死,安然回了山……”

“没死就好……”程万里生怕此时此刻,梁山上起什么乱子,比如人心散乱,军心散乱之类的事。

苏武却是又说:“怕是不久就要死。”

程万里看了一眼苏武,没好气一语:“你能不能把话一次说完?高太尉大军将至,梁山上死了贼首?唉……”

程万里有点焦头烂额,明面上一看,高俅便是重大利好。

苏武却笑着来说:“相公莫忧,俗话说哀兵必胜,如今梁山若死了首领,岂不就是哀兵?”

“那万一群龙无首呢?”程万里又问。

“相公,那晁盖不过是名义上的贼首,这梁山之所以陡然如此大势,只因为那宋江一呼百应,晁盖一死,其实利好宋江,如此,宋江岂不是名正言顺掌管了权柄?那晁盖不过是个村中保正,没什么见识之人,宋江不同,此人出身公门,算是读书人,他若掌权,岂是晁盖可比?”

苏武解释着。

程万里点着头:“这么说,那晁盖一死,反而贼人更强?”

“是也。”苏武点头。

程万里又起担忧:“贼人强了……那往后可怎么办?”

弱了也不行,强了也不行,这就是程万里心中的纠结。

苏武只管说:“相公放心,区区一个押司,算不得什么,如今咱们控制得极好,他们在钱粮之上,撑不得太久,高太尉这一战后,梁山上下必陷入艰难境地。”

程万里恍然大悟,看着苏武,一脸欣慰:“不错不错……你不错啊,贼事,你想得长远。”

正说着呢,就看头前高太尉大纛凌空,远远在来。

程万里连忙整理衣冠,浑身上下都整理了个遍,再把腰间的环佩一个一个理顺,还问苏武:“如何?可有失礼之处?”

苏武认真一瞧,说道:“挺好,无甚不妥。”

程万里闻言,还低头左右去看。苏武也看出来了,程万里有些紧张。

高俅,太尉,殿前司指挥使,正二品的高官大员,这般地位,几乎就是文官升到顶了,就是中央朝廷里最核心的人物之一。

一品,那只是传说,那是荣誉头衔。

程万里是在见国家领导人之一了,他一个东京“破落户”,岂能不紧张?以往他哪里有资格见这般人物?

便是他的座师童贯,程万里以往也多是见不到的,不是程万里在东平府干出一点成绩来了,别说见童贯的面,便是给童贯写信,都要三思而后行,生怕惹童贯烦闷。

如今自是不同了,程万里也算是终于走进了童贯的视线里,写信也不用三思了,见面只管上门就是,人有了成绩有了本事,一切就是变得这么快。

至于其他高官人物,那更不谈,说句真实话语,程万里这辈子,都没有在垂拱殿里列过班,他从没上过朝,除了中进士的那一刻,他从未见过天子第二面。

苏武其实能理解程万里的这种紧张,是从东京皇权中心带出来的这种紧张。

“来了来了……”程万里踮脚起来看,说的便是心中的紧张与焦急。

来了,头前打马的军汉过去,大纛过去,那车架,雕龙画凤,着实奢华,车架也大,想来里面是与家中房间一般的陈设。

程万里带着苏武,躬身拱手在路边,程万里开口:“下官程万里,拜见高太尉!”

车架慢慢停下,停在程万里身旁,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车架掀起了车窗帘。

里面露出一个人来,一身紫金袍服,头上一个黑纱幞头,脸面圆润,白里透着红,脸上沟壑不多,却起几分威武之势。

那人头并不凑出来,只是斜斜瞥一眼,漫不经心来问:“你就是程万里啊?”

程万里头也不抬,连忙来答:“回太尉话语,下官正是程万里。”

“你啊,不错。”就这几个字传出来,窗帘一放,车架继续走。

此时,程万里才抬头,躬身拱手一直等着车架走过去,稍稍走远了好几步,他才直起腰来。

稍稍叹了一口气,叹去紧张,便问苏武:“长个什么样?”

程万里是真没看到长个什么样。

苏武倒是余光瞟了一眼,便答:“珠圆玉润的模样。”

其实苏武也意外,真是东京养人,一个街边泼皮,养久了,也珠圆玉润了。

程万里还认真点了头:“哦……”

就看后面车架也来,车架也是奢华宽大,车帘掀起,只看去,莺莺燕燕一大群,皆是美貌女子。

程万里看着皱眉,苏武看着摇头。

只待车架过去,程万里叹气说:“这般哪里是来打仗的……”

苏武却笑:“岂不也是劳军?”

“如此劳军,莫不是要军心涣散?”程万里又说。

苏武还是笑:“高太尉自有高太尉的妙计。”

程万里看出了苏武笑容里的意思,却还是叹气:“你啊,我是急这朽木为官……你却还笑得出来?”

“知相公是忧国忧民,这般朽木,长久不得……”苏武答着。

“走吧,跟着去招待好才是。”程万里往一边去,倒是没有车架等他,他如今也骑马了。

苏武打马跟着,马匹并不超过高俅的车驾。

待得到了东平府,却是高俅又不入城了,似不必程万里接待什么,只在城外安营。

苏武随着程万里也入军营,那中军大帐倒是大,非常大,里面坐满了人,歌舞也起,乐音也来,酒宴就摆。

程万里稍稍往头前去坐,苏武自然坐在末尾。

也打量着帐中的这些人,有高俅心腹之辈,比如牛帮喜,有高俅从东京带出来的军将,党世英党世雄兄弟二人,

也有从南方建康府一路远来的水军统制刘梦龙,高俅此番带来的水军极多,不仅有建康府的水军,还有一路搜集而来的大小船只。

接下来便是十员战将,合称十节度,分别是王焕、荆忠、项元镇、韩存保、王文德、张开、徐京、杨温、李从吉、梅展。

高俅此番,倒也不全是胡来,他有心思,便是也信不过京畿禁军,所以招来这十节度,节度使在宋,其实就是个荣誉头衔,并不真是有实际权柄。

这十个人,昔日,其实都是绿林草寇出身,不外乎受了招安,都成了官军,这都是宋江的榜样人物。

高俅自己带了一万五千的京畿禁军,招来这十节度,便也是以贼制贼之法,既然贼人难打,那就招贼人来打贼人。

这个思路,显然是没什么大问题。

再加上建康的水军,还有其他州府调拨来的兵马,此番出征,高俅一共带了禁军、厢军、招安兵、辅兵、水军,共十三万之数。

便是前队已然在东平府城外宴请歌舞了,后队还在东平府的地界外慢慢来走,还有很大一部分直接往济州去了,水军其实也还没有到位,也还在河道里。

高俅如此大的阵仗,便是无论如何,也要一战而定,如此才好回京去。

当然,这个架势,别说打梁山了,打辽国都算多了。

也是权柄好用,高俅的权柄太好用,不论是人员还是物资,他真是怎么调就怎么调,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便看这个架势,不知此番靡费多少,苏武甚至也想,把这么一趟花的钱给他苏武,当真十个梁山也平下来了。

也可见高俅高太尉的面子何其重要。

程万里头前,便是连连去敬酒,躬身站在高俅身边,那着实是姿态低微非常。

几杯酒下去,高俅也说:“东平府备的粮草都可备好了?”

程万里只管来答:“都一一备好。”

高俅拿着酒杯,不喝,又说:“嗯,此番啊,剿贼事大,拢共出得十三万大军,头前让你备的粮草怕是不够,你当再多备一些,送到济州,此番大军以济州为本寨,后山去邀战猛攻,水军从济州等处全部进发,到时候,十三万大军同出,那梁山贼寇,便是覆灭在即。”

倒也不知高俅是不是故意要在程万里面前耀武扬威,程万里只管点头:“太尉只管说个数来,东平府能备得下的,一定按时送到济州去。”

无他,尽量不粘锅,别到时候败了,便说是东平府粮草不济,导致大败,这锅可太大了。

却听高俅又道:“倒也不是要为难与你,头前备的,本帅既然来了,便一应带去,你再备个两万石送到济州就是。”

程万里头都大了,却还是咬牙来答:“谨遵太尉之命。”

这个数目可真不小,还得往大名府去买才凑得够,好在,这粮食送到了军中了,便可在转运司衙门里抵扣,就是少交朝廷赋税。

但这高俅花起朝廷的赋税来,那也是没个数目,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这里多了,朝廷不久少了吗?

那天子当真这么好打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苏武在末尾看着,程万里也活得难啊……

再看高俅,摆摆手:“好了,且到你这里来走一趟,便是专程来看看你,这战事啊,只能胜不能败,若是战事败了,你程万里也逃不出干系去,本帅若是有得万一,先让你程万里罪责难逃!”

程万里自是诚惶诚恐,战战兢兢,躬身大礼:“太尉必然凯旋!”

苏武也看明白了,高俅来这一趟东平府,来要粮食倒是其一,真正目的,是来亲自敲打程万里的。

高俅似乎也能猜到许多事去,他岂能不知程万里乃是童贯门生?便是专程来警告程万里,万万不要做那些拖后腿的事。

就看高俅把手中的酒抿了一口,摆摆手:“好了,你自下去吧……”

程万里又是一礼,赶紧下去一边落座。

只待军中酒宴散了,苏武跟着程万里回城。

路上,程万里也是咬牙切齿来说:“这厮……”

却是没说出口,没喝醉,不敢乱骂人。

苏武来说:“相公受苦了……”

苏武心中还真为程万里来气,乃至有怒,只是不表现出来。

程万里叹息一语:“人家是太尉,是殿前司指挥使,是天子身边走动的亲信臣子,我穿红袍,那制置使都是差充,如何能比?罢了,算不得受苦……”

苏武点头:“相公能屈能伸,大丈夫也。”

程万里马背上摆着手:“说起来,我还真担忧,十三万大军,那是个什么场面?那梁山多不过三四万人,还都是乌合之众,怕是……”

“相公放心,这高俅仗着十三万大军,好似已然胜券在握,军中大帐,竟也歌舞宴饮,丝毫没有那临阵的紧迫之意,如此,骄兵必败也。那梁山后山,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高俅似也想着倚仗水军之利,那梁山许多人,世世代代就生活在这水泊之边,水战又岂是易于之辈?乃至也未作长久打算,怕是要求个速胜,便是真以为大军一到,所向披靡,那惨重后果等着他呢……”

苏武倒也不是全在安慰程万里,还真作了认真分析。

高俅准备上,那还是足够的,心态上,却逃脱不得那以往的泼皮心思,战争已经开始了,他却丝毫不紧张,没有那领兵大帅的运筹帷幄,也没有那临阵之前的谨小慎微。

程万里听得苏武这一番话语,也是点头:“是啊,狮子搏兔,尚用全力,他高俅如此……哼哼!”

苏武陡然觉得程万里真是越发长进了,也好似经历了一种历练,怎么历练的?

就看别人怎么犯错,便知道什么事不能做,怎么是对的,怎么是错的。

这不免也是一种极好的学习方式。

却是程万里又苦涩一语:“唉……还要两万石,子卿啊……”

苏武点头:“我自派人去大名府买就是,我亲自给他送去。”

“也好也好……”程万里点着头,也说:“也是为难辛苦了你。”

“不辛苦,他高俅怎么吃进去,怕是也要怎么吐出来。”苏武答道,却也想起一个人来,问道:“相公,那济州知府张叔夜,相公可熟悉?”

程万里摇摇头:“倒是不太熟悉……怎么你忽然说起此人了?”

苏武只答:“无甚,此番送粮去济州,想来会见到,所以问问。”

为何要问?

因为张叔夜也不是寻常人等,这人在历史上,也有大名。

他不是正经科举出身,而是恩荫入仕,从来喜欢兵事,喜欢研究谈论,最早入仕,是在西北兰州当的录世参军,那是正儿八经在西北见过战阵的,虽是文员,但也亲自也跟随作战,且出谋划策之间,还立了功勋。

便也得升迁,兜兜转转为官,如今年岁也不小,也有五十多岁了。

这人也是正直非常,他家之人也是如此,他的从弟弹劾过蔡京,张叔夜也受牵连,受过贬谪,去西北养过马。

真按照历史来说,宋江这伙大贼,最后就是张叔夜领兵击败。

历史上,后来,张叔夜领兵与金人激战,那也不怂,带着两个儿子也不怂,敢打敢战,也一心主战,乃至还击杀过金人的军将,张叔夜最后也是受了伤,最后汴京城破,被俘。

自缢而亡。

这般的张叔夜,已然就是北宋难得的几根硬骨头。

此时此刻,就在济州当知府。

苏武此番要去济州,岂能不认识认识张叔夜?

只待第二天,高俅便开拔去了,便是先绕到梁山后山扎大寨,堵住梁山贼寇的退路,高俅自己,便会再回济州督水寨,以水军为主攻。

如此一路,好似巡游一般,便是要炫耀军力,让贼人先丧胆气。

这事,自是与苏武没有什么干系了,就等着看高俅的操作。

只一点,不论高俅怎么败,甲胄也好,军械也罢,必然损失无数,苏武到时候也不一定管得过来。

那就盯住一件事,济州备的那么多粮草,一定不能落在梁山手上。

好在此番,苏武提前知晓,高俅主要是输在水里,梁山也就得不到太多的东西。

只待高俅一番巡游,到得梁山后山陆地相连之处,战事已然就起。

反正众人要都表现一下,邀战的邀战,炫耀的炫耀,好不热闹。

梁山自是暂时稳守不出,也是而今苏武的原因,梁山实力并不太强,宋江吴用格外谨小慎微,生死当前,稳妥为要。

苏武也有猜测,便是猜到梁山上下,不会轻易出击了。

那宋江吴用,也等着水战决胜,便是陆战军将已然不多,水战之上,宋江麾下,可用之人无数,扬长避短就是。

这八百里水泊,也叫梁山泺(同泊),还叫大水陂,其实不是一个简单的大湖泊,北方缺水,并没有真正的巨大湖泊。

八百里水泊,其实更像一个湿地沼泽湖泊的综合体,其中芦苇荡极多,乃至还有许多小岛屿,错综复杂,梁山上下,本地人不少,熟悉地形也是一大优势。

乃至宋辽时代,北方有很多这种综合体,比如辽国燕京城东边的延芳淀,那也是一个巨大的湖泊湿地沼泽的综合体,绵延三四百里之广,那里也是辽国皇室的狩猎场,历代辽国皇帝,经常在那里狩猎。

只是到得千百年后,梁山水泊也好,延芳淀也罢,都慢慢消失在历史长河里,北方也越来越干旱,再也不出这种广袤的“淀”与“水泊”的地形了。

乃至千百年后的燕京城,连吃水都困难了,还得南水北调,却是谁又能想得到,宋辽时代,燕京城东,会有一个横跨三四百里的巨大水淀?水鸟与鹿,多到望眼都是。

直到后世,一个小小白洋淀,便算是这种地形最后的余晖,便是连白洋淀,也越来越小。

此番水战,梁山占据几大优势,苏武都心知肚明,那么梁山对敌的策略,也就心知肚明。

梁山后山热闹非常,箭矢在射,石砲也打,已然也试着攻了一下山寨关隘,显然并不奏效。

那关隘,哪怕是苏武去了,也一定不会想着去强攻,不仅是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更是士卒前赴后继,舍不得那些人命,便是舍得那些人命,也还不一定攻得上去。

想来高俅,陆路而攻的心思会越来越少。

苏武只管等着就是,他也在筹备粮草,东平府里一些,从大名府里买一些,七八天就弄好了,也不必聚在一处再运,两边直接往济州去,苏武自己,便也启程去济州。

带骑兵一千人,辅兵两千多,押运粮草。

粮草只管往那高俅的本寨一交。

苏武在济州有熟人,便去相会,直去济州的造船厂,宗泽盯在那里许久了。

苏武也去看看,见得宗泽,两人一个相拥,便看那造船厂。

造船厂其实不大,以往主要是给水泊百姓造渔船用的,也给运河上的商人造一些货船。

而今,便是到处在开大船坞,宗泽盯在这里,一切井井有条,到处都是忙碌的人来往往。

宗泽就在码头上,给苏武展示几种船只的图纸。

也说:“这般是艨艟船,这般是快船,这般是战船……”

苏武看来看去,倒也看懂了个大概,如今这水战,还是以撞击与跳帮为主,辅以一些火攻,射箭,抛石之类的手段。

又听宗泽拿出一张新图纸来说:“这是我近来设计的,上面放床弩,放大的抛石机,我称之为平船,就是甲板上平,如此利于远战。”

苏武只管点头:“极好极好,也问,上次来信,河船与海船之别,迟迟不得回信,老相公可是弄清楚了?”

宗泽摇头:“弄清楚了个大概,便是也未寻到真正造大海船的船工,所以迟迟未回信,只待我真正寻得那造海船的大工,真正弄清楚了,再来一一作答。”

“那就说个大概。”苏武又问。

“那倒是好说,河道湖泊,一般风浪都小,且水不深,所以,平底即可,可防止搁浅,也好靠码头。但海浪大,就要重心低沉,海深,所以,以尖底船为多……”宗泽如此一答。

苏武恍然大悟:“那可能直接把河船改成海船?”

“有待我再来钻研。”宗泽实事求是。

苏武又问:“那渤海风浪大多时候都不大,河船可能使用?”

“可,我问了许多人,有人这么干过,只要不出渤海,也可用,但要挑季节挑时候,说是海上的风浪,也分季节与时候。”宗泽点着头。

“那就好!”苏武大喜,这笔巨大的投资,还能有大用。

苏武忽然附耳一语:“老相公,这船只,最后造成了,还当加一道工序。”

“嗯?还要加什么工序?”宗泽来问,便是苏武陡然也懂得造船了?

苏武直接说:“船下,当加铁板,往后可以再拆,但此时一定要加。”

“这是为何?”宗泽不解。

“因为,梁山水战之法,其中有一项绝技,那就是潜水凿船,凿破船底,管得船上多少军汉多少战力,皆喂了鱼虾。”

苏武太清楚这件事了。

宗泽点头:“哦……原来如此,那……那倒是有许多细微之处要重新设计一二,不然不好加装,来日要拆,拆完也要还能用才是。”

“对,就是这个道理,老相公多多费心。”苏武拱手一礼,便是拜托。

宗泽却是皱眉来说:“本也想问你,此番朝廷大军十三万之多,来征讨贼寇,便是问你,这造船是不是不用再继续了,看你此番几语,那就是还要继续造船,是否……”

“老相公直白说……”

“是否你以为,此番太尉亲自出征,也会大败?”宗泽其实担忧。

苏武只问:“你见到那高太尉了吗?”

宗泽摇头:“不曾见到,我一个小小判官,哪里有资格见到太尉之尊?”

“你若见过他了,便知此番再战,胜少败多。”苏武如此来答。

“唉……你说兵事,总归不会错的……”宗泽心情立马低落。

便是也知,苏武一个小小武夫,更是人微言轻,太尉面前,十三万大军面前,苏武便是连个角色都算不上,乃至比他这个小小判官还不如。

这就不是一个末等老儒生与一个小匹夫能操上心的事了。

忧国忧民,那也是要资格的,地位低下,就没有这个资格忧国忧民。

心中叹息几番,宗泽再抬头看着船厂的忙碌,又起几分欣慰,换个心情,忽然说得一语:“我带你去见个人,这个人,你见了肯定欣喜,他见你,也肯定高兴。”

“何人?”苏武问。

“嘿嘿,济州知府张相公。”宗泽笑道。

“嗯?老相公竟是这么些时日,已然就学会阿谀上官了?”苏武笑道。

“你这小匹夫,真是不会说话,懒得与你多说,你见到人了,便知晓那张相公何许人也!”宗泽倒也不来气,也笑,便知道苏武是打趣。

“那一定要见见,定要看看何人能让老相公你如此评价。”苏武其实也知道,宗泽与张叔夜忽然走到了一起,那是正常的事。

就如宗泽答了一语:“不免也是意气相投,一见如故,张相公,妙人也。”

“走吧……”苏武抬手一挥。

“走!”宗泽收了诸般图纸夹在腋下,头前在走,心情当真好起来了。

济州,苏武来过,但只是去过郓城县,济州城,济州府衙,那真是第一次来。

宗泽带着苏武,直接就进得大门,也无人阻拦,进去之后,宗泽也不问人,也不等候,直接迈步就往一处班房里去,好似熟门熟路。

只一进那班房,一个红袍官员端坐其中,正伏案在写,这人看起来也是老迈,须发皆白,面颊内陷,看起来也瘦,但精神矍铄,便是坐姿都是笔直笔挺。

宗泽进门就笑:“张相公安好?”

那张叔夜抬头来,也不起身,只管笑:“宗老哥,快请快请,自坐就是。”

宗泽也不客气,只管旁边椅子一屁股坐去。

看两人这模样,显然熟悉非常,乃至关系极好,短短时日,如此交情,还真有些出人意料。

苏武进门一礼,不说话。

宗泽来说:“张相公,今日可你带了个妙人来。”

张叔夜立马打量起一旁苏武,上下一看,便道:“这位莫不是老哥常说的那苏武苏将军?”

“正是,哈哈……”宗泽哈哈大笑,也招呼苏武:“你也坐啊,坐那边,坐近些,张相公最喜兵事,他昔日里可也上过阵呢!”

苏武再是一礼,才落座:“倒也听闻过张相公之事。”

“嗯?你还知道我的事呢?”张叔夜有些意外。

“知道,相公恩荫入仕,在熙河兰煌为录世参军,献计献策立过功勋呢,后来调入内地州府,也曾得罪过蔡京,再后来,还去养过马,又后来,才回了京城……”苏武如数家珍,便是当真知道。

谁让这北宋末年最后的脊梁骨,也就那么几根呢?实在不多,少之又少。但凡关注过一二,便也绕不开自缢而亡的张叔夜。

“嘿,他还真知道。”张叔夜一指苏武,却是话语说给宗泽。

宗泽也笑:“我也不知道他知道你这些事来。”

张叔夜转头再看苏武:“你是不知,宗老哥啊,可把你夸得不轻,说你胸中有沟壑,说你为人也正直,说你允文允武,说你上阵悍勇,也说你做事有章法……哈哈……好多词呢……”

人啊,就是这样,一个群体一个群体,只要臭味相投而会,便是自然而然同路。

苏武知道,自己走进了这个群体中,就看眼前两个老头,其实有一种感动。

苏武开口:“那都是宗老相公谬赞……”

“诶,不必谦虚,你的事,我也有听闻呢,济州与东平府这么近,皆是面对贼寇之处,你四处剿贼,哪一件我不知?你麾下强军,我更是知晓,只可惜啊,我这济州没有这么一支强军。”

张叔夜真有叹息,他这辈子,就喜欢研究与谈论兵事,只可惜他来济州时日尚短。

他本来已经混到礼部侍郎了,就因为一件事,又被蔡京弄下来了,什么事呢?

“空黄”之事,所谓空黄,就是懒政,就是中书门下开出了大量的空白公文,要做什么事,要升什么官职,那蔡京等人,不必经过正规程序,随时抬手就填,填出来就是朝廷命令。

张叔夜看不过眼,就要弹劾,然后就又被蔡京弄了。

弄人的方法很简单,贬谪就是,上个月让你去海州上任,等你刚走到地方,或者在半路快到了,这个月又让你去齐州上任,等你又走到地方,接着让你去济州上任……

这就是大宋朝弄官员的手段,昔日苏轼,也挨过这种手段,如今张叔夜,亦然。

张叔夜此时,显然也是郁郁不得志。

苏武只答:“兴许过得一些时日,张相公在这济州多留,一支强军也不在话下。”

张叔夜却是摇摇头:“我倒是也着手在治军,只是也不知能在这济州留得多久。”

张叔夜如今,就是这个现状,他只管认真做,只待朝廷调令一来,说不定他又要走了。

这种事实在是太打击人的精神。

苏武明白,只道:“兴许,过些时日,朝廷里也是焦头烂额,便也顾不得相公了。”

苏武说的是蔡京,高俅一败,蔡京自是焦头烂额,哪里还顾得上来弄张叔夜?

小人物就是这般,人家大人物记得起来的时候,随手就能弄你,人家记不起来的时候,转身把你也就忘了去。

张叔夜,当是能在济州多留的……

张叔夜叹了一口气:“尽人事,听天命。今日,也招待不得二位,那高太尉来了,我还要往军中去听用……你们多留几日,待我闲暇,再来痛饮。”

苏武一听就知道,想来也是粮草之事。

其实,程万里也好,张叔夜也罢,两人都少了一个程序,送礼。

惯例也好,人情世故也罢,其实都应该给高俅备一份厚礼,想来两人都没做。

张叔夜起身了,拱手。

宗泽与苏武便也起身拱手,张叔夜出门去。

苏武与宗泽对视一眼,苏武开口:“我请你吃饭。”

“我请就是……”宗泽也说。

“我欠你一顿好酒呢……”苏武说着。

“也好……”

两人同路走在济州府的街道上,许久,两人无语。

还是苏武忽然一问:“老相公当有一日出将入相才是……”

宗泽摆摆手:“行将就木,时日无多,此梦虚幻,不可有也。”

“那年少之时可有想过?”苏武又问。

“年少?说什么年少?哪个年少不是意气风发?”宗泽摆手笑了笑。

苏武直接说:“高俅之辈,也能出将入相,老相公何以不能?”

“罢了罢了……”宗泽摇头。

苏武忽然一语:“这大宋……还有救吗?”

宗泽大惊,脚步一止:“你这是什么话?无君无父,枉读诗书,往后万万不能再说了,更不能说与我来听。”

宗泽真有几分生气。

苏武点头:“胡言,都是胡言啊……只为你与张相公一句不平,所以胡言。”

“不得胡言!”宗泽严肃非常。

“是啊,你们老了……”苏武点头,老了好,若真有那一日……老了就看不到了,苏武心中,也能少一些纠结。

(兄弟们,越写越晚啊……抱歉抱歉!)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