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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院子已经扫完了,橘香把扫把扔到一旁,进去屋里看面醒发的差不多了,开始从盆里剥出来,揪了剂子,用擀面杖擀了之后,很快包了荠菜馅儿的饺子,放上蒸笼。
今日??开张,东家特地吩咐要做干的,这样不容易饿肚子。
等蒸锅上汽的时候,橘香又去打了一桶水来,魏家还真是方便,厨房门口就是水井,且井水甜滋滋儿的。
看饺子快蒸熟的时候,她又把灶里的炭放底下,上面?了细炭,又不甘愿的把铜的汤婆子装进水。炭当然是给姑娘的,但是汤婆子是给阿盈的,这东家什么都好,就是对下人太宽容了,不过,自己也是下人,这般一想倒也平衡了。
?娘因为这大半年减肥有成效,胃已经饿小了?多,这般好吃的饺子,她也不过吃了五六颗。
倒是陈小郎正在长身体,一口气吃了十六颗,真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进了前厅后,?娘跟阿盈陈小娘对视一眼,都各司其职去了。阿盈先把炭盆端来?娘这里,又提了个红泥小炉过来,用攒盒拣了些狮子堂、西川乳糖、林檎旋、桃圈、牙枣、梨圈放在茶柜里。
陈小郎?把门打开,站在门口招揽客人,他这个年纪正是腼腆的时候,喊不出来,姑娘倒也不勉强,只说?他时不时出去问问人家有没有要做针线的就行。
“小郎,去把这架鞭炮在门外放了。”?娘道。
门口这架鞭似青烟一样放了,过了一个时辰,都没人上门,陈小郎和阿盈都急不可耐,锦娘?笑道:“两个小鬼头,我正在做?抹,你们别着急,都是这样的。”
甜水巷可是在?巷的后面,旁边都是珠子?、绸缎庄、茶行,这里的人甚至比前面逛?巷的还有钱,要不然锦娘不能花上千贯买一块地。
说罢,她又喊陈小郎进来暖和一下:“别冻着了,去你阿盈姐姐那里拿汤婆子暖暖手。”
一语未了,见个穿湖色?子的丫头进来,阿盈和陈小郎都颇激动,却听那丫头道:“二姑娘,我们娘子说今日起来头晕,不便前来,特地派我送了礼来。”
这丫头是?娘的丫头,锦娘当然知晓?娘是不会来的,她们这些人表明看着云淡风轻,只允?她们自己热闹,喜欢??人看她们的热闹去,别人一旦可能超过她们,她们就心里不舒服。
再看?娘送的是五钱左右的一匹绢,锦娘?阿盈收好,又赏了五分的银子给这丫头。
又见?娘的丈夫安平过来了,他正道:“二姐,这是?娘?我送来的,我这会子要给城东的人送药去,怕是今日来不了给您捧场了。”
莹娘素来是步调和?娘她们一致,荣娘不来,她便是想过来也不会来,她送的是两罐茶叶过来的。
“没事儿,其实我们这里的生意也是细水长流,你去忙吧。”锦娘不好直接和他说话,隔着门道。
两拨人离开之后,锦娘继续?着?抹。
阿盈又凑过来想说话,但是想起锦娘的吩咐,只暗自坐着,头伸的老高,一只鸟雀在门口扑扇一下翅膀,她也要站起来。
太阳升起来了,街上已经开始热闹起来。
陈小郎才引了一位?人进来,这?人身后还跟着两位婢女,婢女手上还拿着帷帽,应该是大家?人,今日专程出来逛街的。
锦娘缓缓站起来,那妇人见锦娘身着米白色的中衣,下面配着光?浅紫百迭裙,裙摆绣满牡丹,上身着粉色绒缎袄,头上梳着垂挂髻,前面插着金插梳,后面发带长长的飘着。妇人往后退了一步,以往自己进到什么神仙洞府。
看到锦娘的影子才笑道:“我是想进来看看。”
“没事儿,您想看什么,我可以帮您介绍。”锦娘道。
那妇人见锦娘生的这般动人,还言语中透着和气,也陡生几分好感,又见阿盈点了茶送过来,她呷了一口,又见自己坐着的榻上竟然用上等的织锦。
又看锦娘拿了几件绣品过来,也不怎么推销,反正就是让她自己看。
太过热情,客人也受不了,如此正好。
这妇人却指着榻上的引枕道:“我想买这对引枕,不知可否?”
这些引枕花了锦娘?多功夫,自然是非?品,锦娘也有些哭笑不得:“这不是拿来真的,但是您若要做一个,我可以帮您做一个。”
那妇人也有些尴尬,起身看了一片抹胸,脸上面露惊喜,这绣功真的好,栀子黄的缎子上绣的玉簪花,真的耳目一新。
“这件作价几何?”
“我们都是明标?钱,这一片二百五十文。”锦娘笑道。
妇人立马觉得划算,平日她去绣巷买,这样的至少三百文左右,样子还俗气,有的花都不绣,如此就付了银钱。
阿盈看的目瞪口呆,?怪小姐不着急的,这真是轻易不开张,开张就所赚不菲。
但今日却只做成这一笔生意,阿盈跟陈小郎都跟着着急,锦娘反过来安慰她们。因为今日是开张的日子,锦娘特地让橘香做了四盘四碟,还让陈小郎打了一壶酒来,下了一锅面条,大家倒是都吃了个肚饱。
吃完晚饭,锦娘又在自己房里继续绣领抹,让阿盈先去歇息。刚开始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坚持,所有的店都是守出来的。
所以,即便次日和第三日连一百文进账都没有,锦娘依旧埋头画花样子做针线,丝毫不停。阿盈和陈小郎都暗自着急,她们巴不得生意好点,若是姑娘赚不到钱,他们俩恐怕在这里就待不下去了了。
还好在第四日的时候,突然有人买了梅兰竹菊四枚荷包,又买了一条百褶裙和抹胸,一共正好一贯。
两人才双双松了一口气。
正好送走这位客人,只见有人上门,拿了布料要做两套织锦衣裳,锦娘的工钱就收了一贯八钱。
“这是您下定金的单子,到时候凭这个过来取,我们是认单不认人的。”锦娘说完,还盖了一枚章子。
单子上列明了取货的时间和取的货物,锦娘又在自己的底单上记了一笔,如此才算放心。
等人走后,她便直接上手开始剪出几块布料,这么直接剪的还得是她们这种比较有经验的人才能胜任,多出来的边角料就存放着,以备到时候做牙子的时候用。
正坐着,见门口进来一位年轻的女子,她双颊旁有一对酒窝,笑起来很是甜美。锦娘连忙笑道:“凤英来了。”
瞿凤英是附近绸缎庄的大小姐,满嘴的生意经,锦娘的布料就是从她们那儿拿的。三个月结一次账,用多少算多少。
同时,她也很会做人,锦娘开张的时候,根本没和她说,她见到了还主动送了一只花篮来了。
不知怎么,锦娘就想起一句话,人往高?走,水往低?流。这话虽然是有些势利眼,可的确如此,现下她自己有?有宅,接触到的人层次也更高一些,不管人家心里怎么想,至少不会表现的出来。
总而言之,大家都是体面人。
瞿凤英倒是没那么多想法,她见锦娘生的十分面善,一个人不靠家中,却能自己起屋造铺,不免惺惺相惜。她家原本是江西人,做瓷器发家,攒下数万贯的家业,只可惜爹娘横死,她由祖父母养大,期间亲戚觊觎,各种明争暗斗,才保存了千
亩良田和这处一万两本钱的铺子。
“又在做什么呢?”翟凤英坐下见锦娘已经开始上手了。
锦娘笑道:“这是人家要做的织锦大袖衫,领口要用金线绣,瞧,金线都跟我拿过来了。”
瞿凤英道:“这得要几日啊?”
“快的话一件一天,慢的话就差不多两三日,我的?钱算是最公道了。”锦娘摇摇头。
但是对外统一说十日,这样便是避免有时候突发什么状况的时候来不及,做生意就是要规避很多可能未知会发生的事情。
“阿盈,上茶来。”
若是找个出挑些的丫头,锦娘倒是不必自己去外面介绍衣裳了,这样一起一坐就容易浪费时间,但没办法,若是请一个稍微有些姿色又能干些的女使,最少就二十两。
阿盈很快点了茶送过来,崔凤英呷了几口,锦娘见她似乎有话要说,倒是闻弦歌知雅意的问着:“怎么了?我看你是有话要说。”
“也没什么,就是家中替我说了一门亲事,相看了一处,我??”说到这里瞿凤英低下头来。
锦娘看她这般,就道:“是不中意??不中意也正常。”
“可我今年都二十一了。”瞿凤英扶额。
这样的私房话她不好对祖父母说,倒是跟锦娘能说的来,因为二人年纪都差不多,也都未曾婚配。
果然,锦娘道:“成婚毕竟是一辈子的事情,你若一开始就不太中意,恐怕就很?共度余生啊。”
到了瞿娘子这个地步,手里颇有钱,自然想选一位合自己心意的。
这话算是说到瞿凤英心里去了,她疑惑的问锦娘:“你就不着急??”
要知道锦娘也是快二十岁的人了。
锦娘却摇头:“我爹娘兄弟与我关系十分亲厚,我自家学刺绣也是一学就通,说真的,我的人生其实也没有太多遗憾,不是说水满?溢,月盈则亏么?此番,我的婚事不谐,恐怕对我而言更是利好,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若是我什么都圆满
了,恐怕大祸临头了。”
她对今年能够顺利减肥,宅子能够顺利的修好,就已经是非常非常完满了。
这话听着倒是有些意思,人生太完满了,也未必就是好事。
瞿凤英道:“也不知怎么,每次与你说话后,总觉得心情舒畅许多。”
“那就常来。”她玩笑道。
话音未落,见有人进来要做官袍,锦娘连忙道:“官袍只能改大或者改小,民间是不许私做的。”
但凡做哪一行,都得把规矩搞清楚,不要为贪图蝇头小利,到时候把自己整进去了。
瞿凤英见锦娘如此谨慎,不免出主意道:“我们绸缎庄有位主顾,听闻近来想给家中女做衣裳,你要不也去我那里晃晃,若是能搭上线,不愁没生意啊。”
“多谢你的好意,只是我现下走不开啊。”锦娘现在还不打算被一家套牢。
她现在才开始,应该积累属于自己的回头客,如果只替一家做,想必年前就要,她就得没日没夜的赶工,到时候赚的工钱也是跟自己这里差不多。
瞿凤英见她虽然不知变通,但也隐约松了口气,互利互惠当然关系长久,但是人品可靠之后,将来自己若是落魄了,她们也必定能伸出援手。
人嘛,什么样的朋友都得有。
经锦娘这般说,瞿凤英更信任她了,反正没什么利益纠葛。
她正说起自家放贷的事情:“有位夫人,从我们家借了五百两,之前借的几次倒是还了,现下却还未还。”
“你使人去要过??”锦娘低头扎花,径直问道。
瞿凤英摇头:“昭文相公的家里人,只能算了。”
汴京一些大的铺子,后面几乎都有官员的背景,否则生意就不可能做那么大。所以,这也是锦娘也不太愿意太猛进的意思,她对自己的规划是,每个月最低赚二十六贯足矣,六贯还赊贷,其余的银钱几乎能存一大半,一年下来,也是两三百
贯,还足不出户。
自古,民不与官斗罢了,瞿凤英离开之后,锦娘看了一眼领抹,这次她打算用雕绣的方法绣,这还是在文绣院的时候学的,用绣线营造出凹凸有致的效果。
比起锦娘的小心谨慎,冯胜却是闯了祸,赵太丞这次让他治病的病人的病症酬劳虽然高,待遇也很不错,但病症却很磨人,常常三更半夜不能回家,数九寒冬甚至连如厕都没空。
但尽管如此,冯胜在麟哥儿请西席的功夫还是抽空回来了一趟,没想到被赵太丞怪罪,以至于他吃饭不敢多吃几句,甚至连如厕都?,甚至到了全身难受的地步。
荣娘倒是劝他:“要不就算了吧,让别的大夫去治,正好过年了,你也歇歇。”
本来冯胜就烦,听她这般说更是怒不可遏:“我如何?我们医馆的哪个大夫不是一样的,好,不说外人,就你两位姊妹,你妹妹自己开店,据说早上天亮开店,晚上深夜还在绣铺里做绣活,怕夜里还有需要缝补的人,你三妹妹之前大着肚子
还要卖药,为了讨好那些大户人家的夫人,给人家刮脚皮送补品什么不做。你若是能干些,我又何必需要如此?“
吵架起来总是话无好话,荣娘眼睛里噙着泪,指着他道:“我真没想过你是这么看我的?我都说了让你别买这么大的房子,你非得买,每个月还赊贷三十多贯,家里根本就不敢有什么大的支出,如今倒是都怪在我的头上来了?”
“哦,怎么你跟着享福的时候就不说了呢?”冯胜只觉得深深的疲惫。
荣娘气的跑了出去,她本打算去莹娘那里的,毕竟她和莹娘往来密切许多,但是想起莹娘家里住着公婆好些外人,便随即去了锦娘那里,到底锦娘是一个人开店,二叔和二叔母也不是外人。
她过来的时候,锦娘已经做完一套织锦的衣裳,又接了一单,要做牡丹团花纹的袍子,胸口双肩需要刺绣,工钱作价三贯,也是需要十日做完。
正把单子给别人之后,见荣娘过来,鬓发还有些不整齐,还问道:“大姐怎么来了?阿盈,看茶。’
荣娘不敢说实话,只是扯了个幌子:“我就是过来看看你生意如何了。”
“混口饭吃罢了,姐姐进来坐吧,里边有炭盆,暖和些。”锦娘请她进来。
荣娘本以为锦娘看她这样会追问,甚至会多问什么,没想到锦娘根本头都不抬在忙自己的,她这里还有一个丫头和一个少年,比东家还清闲。
“怎么不请个熟练的女使来,如此你也能松快些啊?”
锦娘捂嘴直笑:“姐姐,难道我不知道这个道理吗?稍微有些姿色的女使要价二十贯以上,若针黹女红极其好的,就更不是这个价了。”
我不上清华是因为我不想吗?
她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请的人帮她处理杂事,让她没后顾之忧,能安心刺绣即可。
荣娘一听也是这个道理,但听不惯锦娘这个语气,觉得她似乎在嘲弄她不懂行情似的。她想起自己平日交好的那些太太们,她们都和自己似的,靠着丈夫呼唤婢,出入有轿子有马车,日子过的看着很舒坦,其实都管不住丈夫。
有的甚至还同她说什么:“你看我家那位最近开始打扮换新衣裳,保管是看见哪家姑娘了?我就巴不得外头的让他心情好点,他呢,对我愧疚许多。”
每当遇到这些人的时候,荣娘甚至还有些优越感,因为冯胜并不花心,且积极上进,甚至不嫌弃自己的家人。
可她没想到自己会被嫌弃没用。
正欲说什么的时候,见陈小郎进来道:“娘子,珠铺的程老板送了一坛会仙楼的玉醑,两只烧鸭,两只鸡,一篓鲜鱼,一肘蹄子,十盒桂花糕来。”
锦娘道:“你把它们誊到礼簿中,再替我准备一坛时楼的碧光酒、两盒鲍螺细点,再把藕、莲、菱、芋、鸡头、荸荠、慈菇与百合各送一样过去。”
陈小郎用鸡毛笔拼命记下,又匆匆跑出去购置。
荣娘见锦娘不存思忖片刻就能立马说这么多名头,不禁道:“怎么珠铺的程老板要送东西给你?”
“哦,是我这里有客人要买珠子,正好我见程老板为人不轻狂,他家珠子成色也不错,便介绍人去了。有时候客人要在领抹处镶珠子的时候,我便让她们过去买,程老板人倒是不错。”锦娘笑道。
荣娘点头,她又问起锦娘的生意,但也不敢打探的太过分:“你这么下来一年能赚两百贯吗?”
锦娘笑道:“差不多吧,不过这生意啊,说不好,有时候赚的多,有时候赚的少。”
荣娘突然有些怔然,其实冯胜现在一个月差不多五十贯左右了,但是赊贷就三十几贯,儿女仆从还有他都要用钱,反而所剩无几。而锦娘虽然月钱只有冯胜的一半,但人家赊贷不过几两,下人也就这么两三人,也没那么累,都是自家的店铺,
反倒更好。
“你觉得累吗?”荣娘看着锦娘手没停下过,不免问道。
锦娘想了想:“刺绣本就是我喜欢的事情,我虽然累但也值得,况且也是它给了我现在的一切。况且,我现在辛苦也是有收获的。”
是啊,别人累是因为别人自己就能挣到钱,而她累到头,什么也得不到,丈夫埋怨自己无能,即便是孩子们,明明她付出的最多,他们也都崇拜敬仰他们的爹。
没意思,真是没意思。
她立时站起来就走了,锦娘正在劈线,等她劈完线抬起头来,发现荣娘不见了,问阿盈,阿盈说她回家了,锦娘倒也没多在意。
不管荣娘是家事上不顺还是什么,自己最好别管人家的家务事,否则枉做小人。
中午用过茶饭之后,锦娘品了一杯清茶,又准备小憩片刻。没想到这个时候有人进来挑选,锦娘见来人颧骨高,三角眼,眉头紧锁,恐怕并非什么好说话的人,顿时出去看看。
“你们这儿就这么点绣品啊?”女人撇嘴翻了翻。
锦娘笑道:“我们这里是绣铺,并非是成衣铺,您看您需要绣什么呢?“
别说挑货是买主,有的人纯粹是过来找茬儿的,根本不是买主,这种人别多废话直接打发走。
“我就是来看看。”女人见锦娘绵里藏针,也怯了些。
锦娘道:“好,您若有需要就同我说。”说罢也不进去,就坐在柜台。
看那女人左看看,右挑挑,不是说配色丑,就是说不时兴了,甚至还说料子太差,甚至两只指甲挑起一个抹胸道:“羞也不差啊,绣这个,我得出去多宣扬宣扬,你这儿卖的东西不正经。”
这般连图册都不必给她看,要知道锦娘的图册可是杀手锏,上次绣牡丹团花纹的夫人就是看到她的册子,立马定下来的。
她大声嚷嚷,却发现锦娘低垂头,阿盈和陈小郎都想着绣铺守则第三条,若是无其他客人在,有客人无理取闹,只管不理。
那女人见众人都不理她,悻悻然的骂了些污言秽语就走了。
她一走,阿盈就受不住了:“方才我差点忍不住跟她对骂起来,抹胸哪家不卖啊......”
“这种人跟疯狗似的,不必理会。来咱们绣铺的,这种人,十个人中都很难有一个。”锦娘淡淡的道。
哪知这疯女人离开后,又有绣巷的行首过来,说有人举报她邪之物,锦娘明知有人捣鬼,故意生气道:“实在是冤枉,我可是在文绣院做过的,您看,这是当年文绣院的牌子,我还做过绣头的人,岂会不知晓这些?”
行首又看了看她的绣品,都是十分精湛的绣功,倒是猜道:“定然是同行之人检举到我这里来了,你放心,没事儿。”
锦娘才松了一口气:“有您老作主就好了,这宅子铺子都是我的,什么契约文书我都有。”
“别放心上。”行首也是很同情,这一行就是有这样的人在,自己不做好自己的,总嫉妒别人。
有不少钟灵毓秀的新绣娘们,就这般被逼走了。
锦娘又把程掌柜送来的桂花糕,让阿盈拿了两盒过来,送给行首,不禁道:“日后托您照顾了。”
等行首走了之后,陈小郎道:“她们还会不会找麻烦的?”
“不管她们找不找我的麻烦,我都会做下去的,我可不是被吓大的。”锦娘可不会退缩。
阿盈心中佩服不已,若寻常女子被人骂那么难听还冤枉,肯定是心中郁郁,甚至恨不得关门大吉,姑娘却跟没事人似的,甚至被人告到行首那里去了,她也不怕,这般坚韧的人还真是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