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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儿从外面进来时,两靥粉红,经过锦娘身边时,锦娘捂住鼻子:“你身上怎么有一股怪味儿啊?”
“别提了,本来是想躲太阳的,又被喊去帮忙,身上全是汗。”秦霜儿咬着下唇道,又喊小荷替她打水。
锦娘暗自觉得奇怪,也不是汗味儿,就是一股很难形容的味道,铁锈混着些许腥味,该不会是她被人请去杀鱼了吧?
这件事情放在脑后,周家很快就迎来一件喜事,那就是二奶奶发动了,生了一位小少爷,这可是周家第四代的嫡长子,其重视程度必然不必说。
蒋氏也欲大力操持,未出阁的如三姑娘和表姑娘都关注来的会是什么达官显贵,她们的亲事将何去何从。
而锦娘则看到张家送的洗三礼有什么,比如丝巾上装饰有通草纱罗扎成的五男二女样式的花,还有用托盘装着用面制作而成的眠羊、卧鹿这样形状的糕点,还有各种馒头分送众人来“分痛”,婴儿的被褥、衣物也是由娘家人所送过来。
她想难怪蒋氏没有再分派活让她们针线房做被褥衣服,原来这是娘家人送的啊。那之前之所以让她们给苗小娘做,也是因为她是小娘,她的娘家不算是周家正经的亲家。
即便是二房的吴氏,当初也只让秦霜儿绣了一床百子千孙被,主要是沾点福气。
方巧莲则拐了一下锦娘:“你有没有觉得二奶奶底下的人,现在走路气势不不一样了。”
“那肯定不一样啊,你还别说她,就是苗小娘都不同了,你看那是苗小娘的弟妹吧,之前这样的宴席都看不到她们的。”锦娘观察道。
在一旁的秦霜儿道:“我听说苗小娘原本也只是个丫头,到现在也算是为自己打出一片天下来。”
锦娘摇摇头,做奴婢应该努力的方向不应该是努力做好活计,千方百计脱籍,出去外面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吗?可是这种话,锦娘也不愿意说出来。
“走吧,咱们回去吧,要不然陈娘子派人出来找咱们了。我那粉扑子和油拓还有扇套还有好些没做完呢。”锦娘催促道。
她这么一说,方巧莲和秦霜儿也都拖着脑袋回去了。
粉扑又称“香绵”,扑身用丝绵制作而成,她们做绣娘的要做的就是扑背的团案,因为大多都要绣喜气的,她要做二十个粉扑图案,花样子都得现画几个。
锦娘是那种做事情先把准备工作做好,再开始上手的人,因此先画了几个双喜纳福的,又画了彩绣蝶恋花、佛手蝴蝶纹、柿柿如意、水仙花开、喜上眉梢好些。
因为做的实在是太多了,所以现在一抬手,锦娘就知道往哪儿下针了,这也算是一件好事儿了。
如此只能苦中作乐了。
前面三姑娘正被蒋氏喊出来对大家道:“她大姐姐二姐姐都不如她孝顺。”
如今周家前面两位女儿都已经说了亲事了,三姑娘的小娘吕小娘近来也帮蒋氏把家打理的很好,蒋氏当然也要给这个面子了,更何况三姑娘的确很出挑。
同时,蒋氏也把梅盼儿喊了过来,这梅盼儿如今也出了孝,正是青春的年纪,她相貌生的又美,二人环同在蒋氏身边。
只是有人打听一二,三姑娘倒也罢了,那梅盼儿只是个表姑娘,爹死了,娘听说改嫁到了外地,就敬谢不敏了。
梅盼儿听了些闲话也暗自抹泪,她母亲之前说要收嗣子,后面就再醮了,还把仅剩下的家里的钱财全部带走了。
她的境遇连方巧莲都觉得很可怜:“姑太太这样,是一点儿活路也不给表姑娘留啊。”
锦娘却摇头:“你错了,她上次回娘家,又是抢夺人,又是四处拨火,也没人愿意接她回来,她现在用官家娘子的身份嫁了一位富户,其一,她自个儿后半生有了着落,其二,彻底的跟表姑娘切断关系。府上几位夫人,不仅不会再把姑太太和她
联系起来,反而会更怜惜她,还有老太太,恐怕全幅家?都要给她。”
“有可能啊,但姑太太应该不会想那么多吧?”其实方巧莲内心感叹锦娘竟然这般聪明,她还真的没想这么多。
锦娘笑道:“那你就当我多想了吧。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啊。”
二人话音刚落,就见丹若过来了:“锦娘,吕小娘那边让你过去一趟。”
“好,我这就过去。”锦娘猜到应该是让她帮忙做衣裳。
果不其然,吕小娘拿了两匹缎子给她:“知道你们忙,且慢些做就好。”
锦娘笑道:“多谢小娘体恤,其实三姑娘本来相貌就很好,就是披麻袋也很好看。但您信任我,那我就尽力完成。”
“你这孩子挺会说话的。”吕小娘当然也挺喜欢别人夸她的孩子了。
她比嫣红好点儿,有个孩子,总算是有些希望。
锦娘道:“小娘,我其实也有一件事儿求您,我那颜料吧,托他们买的都不怎么样,所以想出去买些颜料,还望小娘同意。”
如今吕小娘帮蒋氏管家,她等于是现管。
吕小娘很好说话,“这有何难,我让蔡全儿送你过去。”
“那就多谢小娘了。”锦娘连忙拜谢。
她得出去找程牙人问问,总不能等着别人通知你,万一忘记了,如何是好?
但临出门时,二房吴氏也派人找她过去,锦娘又立马去二房拜见吴氏,原来吴氏有了生育,想让锦娘帮忙给她抄写一卷经文,她总觉得上次是因为锦娘帮忙抄写经文,儿子哥儿才能逢凶化吉,上次勤哥儿也是锦娘救下的,这次还是找她。
锦娘忙不迭的应下了:“您放心吧,只是近来手头事情太多了,肯定就没有以前那么快了。”
吴氏给的时间范围更宽泛:“你不必着急,只要你在我生产之前抄完就好了。”
“奴婢多谢二夫人了。”锦娘喜道。
吴氏还把勤哥儿喊过来,锦娘连忙上前拜见,吴氏则道:“你和她有缘分,何必如此多礼。”
勤哥儿去年重阳的时候才一岁多点,现在快两岁了,走路也颇稳当些,锦娘看着他,暗道希望你平平安安,长命百岁吧。
从二房出去时,锦娘看到了蔡全儿已经把马车准备好了,她赶紧踩着小杌子上去,对蔡全儿道:“蔡大哥把我送到芝麻街那里就成了,过一个时辰,你来接我就是了。”
芝麻街就是程牙人的牙行所在的地方,附近倒是有卖颜料的铺子,但她要买的也不是颜料,但不管样,得先进去做做样子。
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她就往程牙人那里去了,程牙人这个时候正忙着帮人觅宅,正说着:“你要凭的那宅院在郊外,一个月是四贯,但是里面是家?全无得,需要你自个儿买。”
赁房子的人道:“这也太贵了吧,在我们老家慈溪县,两间半的屋子还有地基半片,一个月不过两贯。”
程牙人笑道:“这里是开封,我大宋首善之地,自是不一般,我可跟您说这院子虽然在郊外,但抢的人不少,你若不要,等会儿我就凭出去了。或者你去找官家的楼店务,一间屋子便四贯半。”
看的出来他家的宅子的确不愁人凭,果然凭屋子的人就同意了。
趁着二人在拟契约,锦娘问起店里的伙计:“凭一间屋子就这么贵吗?”
她一个月的工钱都付不起一间屋子的凭钱啊!
京城居住大不易啊。
伙计苦笑道:“可不是,若是能在汴京买房,那可真是老天都盼不过来的日子啊。”
锦娘也跟着笑了一声,但她打起了精神,等程牙人忙完了,才过去问起自己的事情:“文绣院今年都没招工吗?”
“还没呢,不过你放心,即便你不去文绣院,也可以去别的地方嘛。”程牙人道。
锦娘有些挫败,她只想去文绣院,别的地方还真没想过,难道自己真的只能打道回府吗?她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
这次回去她低落了很多,就是那种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她不是那种自带金手指的穿越女,本来学的也是文科,根本不知道发明创造。
夜里还要给三姑娘裁制衣裳,她打了个哈欠,继续做衣裳。
方巧莲看向锦娘:“你怎么还在做啊?“
“你不也一样吗?”锦娘笑道。
方巧莲扬了扬手里的汗巾:“我现在都赶不上你了,你绣的还真快。”
“没办法啊,咱们千里迢迢过来还不就是为了挣点银钱回去,否则怎么跟家里人交代呢。”锦娘习惯性的哭穷。
方巧莲绣了几针就睡了,她见外间没有灯光还稀奇道:“怎么秦霜儿今日这么早就睡下了?平日看她熬的比我们狠。
锦娘叹了一口气:“她不是前些日子病过一场吗?可能身子不太好吧。”
人要活着还真的是艰难啊。
还好锦娘不是馁的人,她想文绣院听说也是包住的地方,不管怎么样这三年她至少不必凭屋子。
次日,起来,她又是精神满满的开始捻线,四儿现在还不能开始绣,因为她的手艺还未达标,但是从之前缝补,到现在裁剪,她已经慢慢能上手了,锦娘有一张汗巾子的绣框打好了,就让她开始绣。
这也是逐渐教她,但教的功夫也不多,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她们手上的活计实在是太多了,负荷到她已经都受不了了。
这一低头,就差不多到午膳时,四儿和小荷出去提了饭回来,锦娘吃完饭跑进去睡了一会儿,没发现秦霜儿又不见了。
少年食髓知味,被压抑的太紧了,连竹夫人都很难消受。
况且秦霜儿懂事,她只道:“奴家是奴婢,若是被人发现,只说是奴家不知廉耻罢了。”
实际上秦霜儿在周家几年,对这几位年轻的爷也了解,二少爷别看更英俊,才识也好,但他是个狠辣之人,就像翠纤被送出去了,他即便知道也不会吭声。但三少爷不一样,他看起来听话老实,却内心极其叛逆。
周慎之就爱秦霜儿这欺霜赛雪的皮子,比他那所谓的未婚妻漂亮多了,也对他深情多了。
只是如今他尚未娶妻,若是闹出事情来,娘肯定是容不下霜儿了。他现在能日日过来这里,都是因为娘要操持二房和三房的事情,但一旦被察觉,他们俩恐怕都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时候,他想到了一个人。
秦霜儿今日回来的迟了一些,还好大家也都刚起来,似乎也不知晓她出去了,唯独四儿是个从不睡午觉的性子,私下觉得有异,但也没表现出来。
只悄悄的在锦娘耳边提起:“这秦姐姐这几日常常中午出去一个时辰才回来。”
锦娘现下没怎么注意过她了,毕竟她们现在没什么太大的利益之争了,大家都等着赶紧做完跑路,实在是太累了,哪里还有心情干别的。
“四儿,这些事情咱们就别管了,若是她危害咱们,咱们给她吃个教训,但若是旁的事情,你这么悄悄过去,被人抓到了,可就不好了。”锦娘摇头。
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的好,好奇害死猫啊。
四儿很听锦娘的话,见锦娘反对,她就暗自记下。
又听锦娘吩咐道:“你快些绣,就照着那花样子上绣,别留太多线头。我也只有嫁妆里的这条汗巾能够让你绣,旁的还不成,你可要珍惜机会。”
“是。”四儿明白。
三姑娘的衣裳八日左右就赶制出来了,锦娘还是做女装比较拿手,只是她去送衣裳的时候,察觉到气氛不对。
又有那三姑娘房里的雀儿道:“锦娘姐姐,没什么,是三姑娘和四姑娘都被罚了。”
“因为什么事情?”锦娘觉得这几位姑娘平日都是在各自房间做针线,很少像小说里怎么玩闹办诗会,几乎都是请安或者宴客的时候人才能到齐。
雀儿就闭口不提了。
锦娘不好再追问,四姑娘那里却是觉得莫名其妙的,她心理年轻比其他几位姑娘都大,所以平日很少跟她们争执,毕竟也没那个必要。
但是今日爹突然提出让她小娘也帮忙管家,那三姑娘和她小娘不怪渣爹倒是罢了,反而觉得是苗小娘撺掇的。
难道后宅只能吕小娘管,不能苗小娘帮忙了吗?
苗小娘也不是迫不及待,她这个小娘管家当然名不正言不顺的,但是她要搅浑水才行。蒋氏定然不愿意把家给她管,那就有可能交给儿媳妇张氏,这个张氏可不比她姐姐大张氏温婉贤淑,这样的醋坛子,又是个烈货,蒋氏呢,也是个十分要强
的性子,让她们婆媳去争去。
这么多年她暗中蛰伏,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忍受别人白眼,欺侮,她也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本来吕小娘是协助蒋氏管家,但被苗小娘这么一闹,蒋氏也是不能这般了。如今苗小娘生了儿子,又得宠,她甚至还争上权了。
绿缨道:“以往大老爷从不管内宅之事,今日偏偏又说您这里既然事情忙,就得人多些管着,明显就是暗示您啊。”
“是啊,话未曾点透,可大家都听的明明白白的。大老爷这是怕我苛待五哥儿,所以想让苗小娘也有一份倚仗。”蒋氏很是明白的,但难免有侵门踏户之嫌疑,若是年轻的时候,她肯定会吵闹一番,逼的丈夫认错赔礼。
毕竟她生了长子,还是原配,娘家也显赫。
可是现在这把年纪了,还和丈夫吵闹,连儿媳妇也是会看笑话的。
年纪大了,越发厌弃这种后宅斗争了,偏这个时候老太太也来插一脚。这老太太先前大抵猜到女儿不能回来的缘故,应该就是姑嫂不和,如今见蒋氏对梅盼儿也不尽心,自然心中有猜忌。
所以,在她们一行人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老太太拉着张氏的手夸了又夸:“难为你这孩子,生了小哥儿之后,成日来这里孝敬我。”
张氏有些受宠若惊,因为老太太平日更照顾守寡的大奶奶,现下倒是对她这般另眼相待,于是连忙福身:“孝敬老太太,原本就应该是孙媳妇应该做的。”
“一晃眼啊,存哥儿的媳妇都进门了,想你母亲当日也是像你这个年岁生下了存哥儿,我就把家交给她了,这么些年,她也有了媳妇儿了,日子过的真快啊。”老太太似乎不经意之间提起。
蒋氏当然听的出来老太太的意思了,她没想到从来不多说什么的老太太这个时候帮腔儿媳妇,别看儿媳妇也是大房的人。但权利一旦下移,什么就不受控制了,她说的话就不再奏效了,大家也不会看她的眼色行事了。
就跟官场上一样,一旦手中无权,那就彻底的败落了。
所以,蒋氏笑道:“是啊,儿媳也没想到都过了这么些年,等几个丫头出阁了,我这心就彻底安下来了。”
她其实也是在告诉张氏,她等女儿出嫁,这家还是交给她管。
张氏眼观鼻鼻观心,她虽然性情娇蛮些,但是不傻,太婆婆和婆婆斗法,她就不便掺和了。可是若能管家倒是好的,总比时时刻刻在前院无事可干的强,下人面上恭敬,但都不怵她。
婆媳暗潮涌动,蒋氏回去也生了好一场气,又去找吴氏诉苦。
“这些事儿我本是不欲和你说的,你现在有了身子,正该好好保养,可我也没个别人说这些。”
吴氏暗忖这是大房家事,自己也不好开口,但她和蒋氏关系不错,所以道:“各贴各的肉而已,嫂嫂,你别担心。外甥女的亲事多半还是要由你操持的,嫂嫂只要稳住比什么都强。”
蒋氏恍然:“我竟没有想到这一层。”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吴氏笑道。
蒋氏看吴氏现在这样,心想当年大老爷房里一直没人,她们夫妇好过多年,吴氏进门却是面对群环,妻妾算计。如今二人的处境却调换了,她年纪大了,和丈夫感情淡漠了,蠢蠢欲动年轻的妾侍虽然影响不了她的地位,但是看着闹心,而
吴氏这里,二老爷却跟转性了似的,开始对吴氏心热起来,竟然连别的接待那里都不去了,一心一意的守着吴氏过日子。
人生之事,真的很难说了,蒋氏突然也看淡了很多。
让张氏帮着管家,也肯定比苗小娘好。
总归二丫头的嫁妆该打的,该抬的,也都准备的七七八八了,管家遭人嫌弃,她宁可便宜自己的儿媳妇,也不愿意再受人挟制做什么。
蒋氏起身走了,吴氏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大嫂还是这样,不愿意受任何人的压迫。”
当晚,张氏就被蒋氏喊了过来,听到蒋氏让她协助管家,先推辞一番,又狂喜。
连锦娘她们都知道了,陈娘子还吩咐她们道:“如今正是新奶奶立威之时,咱们针线房的人从今儿开始能少出去就少出去,别被人当靶子了,到时候被大棒子赶了出去。熬到最后,反而功亏一篑。”
锦娘等人连忙道是,秦霜儿比锦娘还老实,她知道自己若是被抓住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还是要等三少爷的安排。
但是,也正因为新旧用人交替之际,苗小娘长期收买的人也混了进去,甚至还打探到了一件大事。
“你是说大姑娘的嫁妆把夫人的陪嫁还有家里的钱都饶进去了。”苗小娘不可置信。
来人点头:“这事儿我哪里敢骗您啊,大姑娘那里一共准备了两万贯的压箱底,二姑娘陪嫁了一间铺子,两百亩水田,三百亩树林,压箱底的钱虽然比大姑娘少,但也有一万贯。这些时日,吕小娘那里收到的孝敬加上她历年积攒的银钱也约莫有
两千多贯,将来恐怕也有五千贯.......就只有咱们姐儿这里不大好。您要早做打算?……………“
苗小娘没想到蒋氏做的这么狠,二少爷已经成家立业了,大老爷常常说见识不及儿子,家业必定是二少爷的,蒋氏的嫁妆也都瓜分了,她的儿女出不了头了。
她筹谋这么久,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吗?
不,不能这般,她突然想到了个好主意。
她在大房时讨不到什么好了,如若二房的吴氏无子,二房的家财岂不是全部都是她儿子的……………
吴氏现下又有了身孕,身子脆弱,还不能和以往似的严防死守,正是好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