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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回来之后,老太太听说是在外吹了风,生了一场病,就连长房的张氏也要过去探病,茶房也是专门让两个小丫头子看着火,锦娘过来的时候被药味儿薰到了。
兰香携着锦娘的手进来,让丫头们先下去,她亲自看火,也同时跟锦娘说悄悄话。
“老太太其实没什么大事儿,大夫下的药都很平缓。”兰雪小声道。
锦娘想这位老夫人平日并不是那种喜欢折腾的人,现在装病是为了什么呢?她灵机一动:“该不会是为了接梅姑太太回来吧?”
兰雪恍然:“我还没想到这一层了,你这脑子动的真快。也是,姑太太本来是因为姑老爷病重回去的,没想到姑老爷就这么去了,府上虽然派了人过去,但是并未表示接人过来。”
“那位姑太太……………”锦娘后面的话就不好说了,议论主家被人听到了也不好,但是这位姑太太揽风搅雨也是事实。
兰雪道:“如果她这次回来,又要你们针线房的人过去该怎么办?”
锦娘并不担心:“肯定不会的,大姑娘的亲事是府上重中之重,实话告诉你,针线房四个人人手都不够的,不可能挪出人手来。”
若是老太太真的还有分量,怎么可能用装病的方式呢?
不过,锦娘调侃她:“你也不是大夫,怎么知晓药性的?”
兰雪笑道:“我煮药这么久,难道还能不知道,你也别小看我。”
周家的家生子,一般十八岁了就拉出去配人,兰雪年纪比锦娘大一岁,今年十五岁了,还有三年也得出去,周家二门里很少许婆子们当要差,便是陈娘子都在外头的庑房住。
其实兰雪在茶房也是首屈一指的了,煎药点茶都做的极好,便是窈娘在她这里都学会了点茶。但因为是家生子,也只能一辈子困囿于这府上。
锦娘伸了个懒腰:“出来偷懒不能太久,我得回去了,你这话可不能和旁人说起。”
“嗯,放心吧。”兰雪道。
回去忙活了一会儿,四儿提了饭回来,锦娘扒了一口饭,结果牙齿被咯了一下,竟然是沙子,饭也泛黄,“嘶,怎么回事儿啊?现下这饭怎么越来越难吃了。”
“难得,你也有说难吃的时候。”秦霜儿摇摇头,现在她也只能委婉的用胖和好吃来打击锦娘了。
锦娘翻了个白眼,懒得说话。
陈娘子指着她们道:“你们不出门,并不知道外头现在都怎么样了,南方大水,今年不少庄稼都被淹了,都开始卖儿卖女了。就咱们府上的米面,有的吃都不错了。”
“南方发大水了?不知我爹娘有没有事情啊?”锦娘很是担心,荆江九曲十八弯,几年之前也发过洪水。
她这么一说,秦霜儿和方巧莲也跟着担心。
陈娘子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和你们一样,不成,我得托人带些钱回去,就怕家里揭不开锅了。”
“不成,那我也要让人带些米面回去。”锦娘着急。
陈娘子连忙摆手:“谁给你带东西回去啊,蜀绣阁的人不会带的,粮食太重了。
锦娘当下写了一封信,准备问问家中情况,针线房其他人也托她写信带回去。这个时代,识字真的非常重要,至少可以不做睁眼瞎。
针线房都察觉有问题了,蒋氏作为当家主母,当然是早已知晓如今粮荒了,府中老太太那里自然吃的是最上等的白面白米,但旁人包括她自己吃的就比以往差一些了。
如今上等粳米每石一千钱,中等粳米每石八百五十文,也就是一斗米在八十文到一百文之间,周家大房人口众多,儿媳妇进门也是陪嫁人口不少,家中为长女备嫁妆,还出了一百亩水田。但次女的嫁妆也要备下了,这些又是一大笔根本都没法
动弹的银钱。
偏偏这个时候,老太太又想让姑太太回来。
姑太太回来之后,又要兴风作浪不说,可能还会分走老太太的嫁妆。
她转头看绿缨:“去把大老爷请过来吧。”
周大老爷姗姗来迟,他一过来,蒋氏就看着他道:“老太太想把姑太太接过来,别的事情咱们好瞒着,姑老爷去世却瞒不住。老爷怎么说?”
谁都没想到梅姑老爷去世了,若他没有去,姑太太在家照顾丈夫再好不过了,但现今.......
想到这里,周大老爷抬眸,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些你安排吧。”
“妾身自是可以安排,可若是又闹出什么丑事来,这可如何是好?”蒋氏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周大老爷道:“那就先让她在家替她夫君守孝,怎么着也得守孝一年才能出孝,到时候路上还要走几个月,咱们师师已经出阁了。”
蒋氏点头:“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夫妻二人商定后,蒋氏又去了老太太处,她亲自喂药,喂完药才道:“大老爷说等妹妹守完了,就把她们母女接过来,到时候一应由咱们家照料着,您放心吧。”
老太太咳嗽了几声:“她们孤儿寡母的,梅家早已败落,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这心里担心的紧。”
“您放心,我们打算让存哥儿过去看看。”蒋氏道。
老太太连忙道:“那不成,存哥儿是要科举的人,怎么能让他去外面,还是让慎哥儿去吧。”
蒋氏和奚氏对视一眼,这慎哥儿是三房的独苗苗,她也不能代替三房答应。而奚氏则道:“这是应该的,只是近来三老爷和儿媳相中了一位姑娘,等亲事定下再让他去,总不好让女方等着。”
这招真是高,蒋氏暗自在心中道,奚氏的儿子周慎之也是个读书种子,算是歹竹出好笋的典范,他爹读书不成,宠妾灭妻,乌烟瘴气的,这孩子却被教的仁义正直。奚氏之所以颇有体面,也是因为她这儿子很出众,只是她多走了一步棋。
直接让三哥儿定亲,断了某些意外的发生,万一姑太太又行什么下作手段故意凑成好事儿,她不能接受。
心疼外甥女,心疼姑妹,但不可能要儿子受到任何意外。
老太太猛烈的咳嗽起来,蒋氏和奚氏又喊大夫来,好容易等她老人家服下药,奚氏去了吴氏那里求助。
吴氏拍了拍她的手:“你别慌,我问过二老爷,他有位同僚也是大家子出身,我让媒人把她的帖子拿一份过来。”
“好,又要麻烦二嫂了。”奚氏欣慰的很。
二嫂时常放权给她,对三哥儿也很好,这也是她在府里的依存,不必靠三老爷,她就能作主。
但她们都猜错了,在进十月的第一日,周府的门被叩开了,姑太太在梅家族中选了一位嗣子,让女儿代替她进府尽孝。
可惜这次,蒋氏只是让二姑娘三姑娘拣了两身没上身的衣裳给她送去,没有再让针线房送衣裳过去了。
连陈娘子都道:“她这做娘的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不来也是对的。”
锦娘正好把手里的枕巾做完,又开始做椅披桌帘挂帘。
这些都得陈娘子先教她们:“椅披最好和桌帘一起做一套就好,最好选红色的缎子,丝绵去库房领去。”
她还先做了个示范,锦娘她们跟着学会了,才开始着手做。
不得不说这次真的收获满满,锦娘原来还真的不知道婚庆要做这么多东西,甚至都不知道赏赐下人的绣件儿也要专门做。
夜里,点上蜡烛,她密密麻麻的记了一整页,有些怕描述不明白的,直接画了图,此举还引起方巧莲的不快。
“快睡吧你,一直亮着都睡不着了。”
“好好好,快了。”锦娘道。
因为惦记着吴氏送的翰林院的花鸟册子的画,她又起床开始准备描一幅喜鹊登梅的桌帘椅披,这次她准备了四种,喜鹊登梅是她惯常绣的,等喜鹊绣完,她就准备绣迎春花开。
如此,就需要藤黄为主色调,花瓣的边缘还要用朱砂加胭脂调汁。
她就是这样,总要多做准备才好。
随便两册翰林院画院的花鸟册就很符合时下审美,若她能够进文绣院,这些翰林院画册最先送到这里,那才是最时兴的样子。
有些花样虽然好看,但不符合时下的审美也不行,必须紧跟流行。
可惜朱砂不够了,她又去请匡三哥帮她带些朱砂来,一两朱砂就二百多文,着实不便宜,但没办法,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好在前脚出去了二百文,后面老太太那里的人就托她帮表姑娘做一身衣裳,还让人拿了一吊钱和布料过来。
“我可以做,但是会慢一些。”锦娘现在把大件儿绣的差不多了,另外桌帘那些她也心里有数了,做一套衣裳只要不催的太急,她有空做。
老太太那边来的丫头道:“这不打紧,老太太知晓你们要为大姑娘绣嫁妆,也着实忙的很,还是以绣嫁妆为主,抽空做好便成。”
锦娘含笑:“那就多谢老太太体谅了。”
这次姑太太不来,表小姐那里却那般体谅,甚至在锦娘上门替她量尺的时候,梅盼儿还主动赏了她一根银簪:“劳烦姐姐了。”
锦娘不肯要:“这也太贵重了,表姑娘不必如此。”
梅盼儿这次却很坚决:“以前过来时,不懂事儿,给你们添了些麻烦,你且拿去吧,你们这般忙,还得让你拨冗给我做事。”
“您实在是言重了。”锦娘说着倒也把那根银簪收下了。
表姑娘现在住在老太太旁边的厢房,不似以前住三房后面,颇受老太太照顾,锦娘想她们这些官家千金,即便以前她母亲欺负人做了坏事,可只要上面有人罩着,依旧可以有很多容错的地方。
可是善姐,也许就做错了一件事情就被打被赶了出去,从此人生从高处跌落。
即便她在蜀绣坊,也只能永远做一个绣匠,而锦娘她们却跟着陈娘子学了不少新东西,甚至周家赏钱很丰厚,日后她们完成周大姑娘出嫁,去别的地方找差事,月钱能直接翻几倍,善姐却不能了。
针线房中除了锦娘接了私活,别人也都在接,但是秦霜儿却是真正的雪上加霜。她是记吃不记打,头一年刚来的时候就是这样,锦娘把枕巾都绣完了,她喜被还未绣完,现下还私下帮二奶奶做衣裳。
张氏如今有了身孕,许多衣裳都小了,少不得要做衣裳,只是她家嬷嬷道:“一吊钱就可以让针线房的绣娘做衣裳,何必去外面找人做,她们做的也不差呢。”
“真的假的,一吊钱就做?”张氏心想这也太便宜了吧。
下人道:“是真的,那些人本身就拿钱,一应吃食供给也是府上所出,所以她们接一些私活也不贵。”
张氏不在意道:“好吧,那就让她们做一件吧。”
所以,秦霜儿熬的夜是越熬越多,锦娘虽然也熬夜,但和她比起来真的是小巫见大巫。
梅盼儿也在熬夜,这次从家里回京中,许多事情都不一样了,比如之前吃的饭菜虽然都并非什么鲍鱼海参,山珍海味,但是也是金馔玉饕,可如今连吃的米都是中等米,完全不如之前,难道是舅母厌弃自己了吗?
眼下虽然有外祖母庇护,但外祖母年纪也大了,就她孤身一人在京,将来还不知道如何?
送回去家里的信也不知道家里人收到了没有,世道艰难,她也不想家里人有事。
咬咬唇,她把衣裳放下,到床上歇息去了。
等给表姑娘的衣裳做完,府里下人们成亲的,生娃儿的,锦娘都得送份子钱过去,刚到手的一吊钱也是不经用的很,甚至绿缨的生辰她还得买些水礼过去。
别说锦娘,就连四儿这样的小丫头子也得给管事妈妈们送礼,她这里还是锦娘拿了二百文给她,才凑齐了。
四儿都不耐烦了:“只要是地位比咱们高的,咱们都得送钱,真真是何时绝了这事儿才好。”
“那就不可能了,你好好的做绣活,日后多拿些赏赐,倒也不必愁了。”锦娘道。
其实现在的四儿已经是可以缝补,做荷包、糊鞋面,打样子都做的不错了。就像表姑娘的鞋面就是她糊的,其实已经开始有些入门了。
话说锦娘给梅盼儿做的衣裳上绣的白雪红梅,竟然显得她愈发出众了,连锦娘都觉得之前见过的表小姐仿佛长开了似的,变得好看了很多,让人还有些挪不开眼睛。
其实说起相貌,三姑娘和四姑娘都不差,但是她们都是小女孩子的那种单纯相貌还不错,可表姑娘天生一股妩媚之气。
但是便是这样的容貌,在周家并不吃香,因为老太太寿辰,特地请了诸位夫人过来,姑娘们也都出去见了外客,众人得知周家大老爷前面两位姑娘已然定了亲,又见三姑娘斯文秀气,竟然一连有五六家媒人上门来。
蒋氏和吕小娘曾经是主仆,关系也很不错,也不能随意把三姑娘许人,还觉得这些说的人家都不怎么样嫌弃的。
便是年纪不大的四姑娘也有人问那么一句,表姑娘却是无人问津。
这个时候的锦娘突然悟了,容貌有红利,但是在家世背景面前,却又是一文不值。某种程度婚姻也是利益的交换,你生的再美,你没有价值,那就没什么大用。
冬至前一日,锦娘请了一日假去了她堂姐那里,当然她借着这个名头出来,其实中途还得去找一些经纪问问。
现在她已经熟悉路线,就不必府上安排马车了,从角门出去之后,她先走出乌鹊巷,在附近的货铺买了些时令的食物,一斤鹅梨,一斤蛤蜊和一包糖油馒头。
这个时候京中正是粮荒,提些食物上门比什么都好,再者,她是那种从来不空手上门的人。
果然到了荣娘家里,荣娘又埋怨道:“每次上门都提这么些东西来,你也太见外了,家里哪里就缺了。”
“不过是顺手买来的,明儿冬至,我也不能出来,今儿就出来看看。上回听说南方有水患,也不知道有没有咱们家里,我去了信,到现在还没回。”锦娘叹道。
荣娘一愣,她自从来到汴京之后,因为父母双亡,只一心一意的跟冯胜过日子,倒没想这么多,故而道:“你放心,我托你姐夫打听一下。”
锦娘喜道:“那就多谢姐姐姐夫了。”
小外甥已经娶了名字了,单名一个麟字,冯麟。
“麟?麒麟的麟啊。姐姐,看来姐夫这是希望我这外甥将来成为麒麟儿啊。”锦娘笑着心想这期望还是很高的。
荣娘好笑道:“你姐夫现在就把周家哪家学堂,哪里读书,全部盘算好了。”
以前锦娘还会劝一劝荣娘,姐夫这般有上进心,姐姐也得努力些,但她知道这样的话不合时宜,所以只是作出一幅羡慕的样子:“大姐姐真的是好命,有福气的很,姐夫这样,你也省了许多心。”
这话荣娘听了也很受用,再看锦娘,仍旧是一身紫色的貉袖,头发也没用头油,黑眼圈大大的,嘴皮还翘起,还真是有些不修边幅。
她这么想的,也就说出来了:“你姑娘家不说多打扮,但也得稍微修饰一下自己,都要说婆家的年纪了。”
锦娘倒不这么觉得,除非有什么大场合打扮一下得了,平日怎么简单怎么来,更何况她觉得她穿的并不差,她身上的料子比荣娘的好多了。但最令她反感的,又是到了说婆家的年纪了,仿佛她做什么都是为了说婆家似的。
所以,锦娘也挂了脸:“大姐姐,我知道了,现在还暂时不考虑这些呢。”
又听荣娘道:“我说多了你不爱听,对了,莹娘要成亲了,你去不去嘛!”
“那我还是不去了。”锦娘赶紧摆手。
莹娘是她三叔的女儿,三叔母当年在母亲未曾生下弟弟的时候,屡次暗地里讥讽,后来还撺掇她娘家占了锦娘她们家的田地。甚至,爹在乡下做的房子,当时大伯父说不回乡了,不必做他的份儿,那时三叔还未成婚,爹建房子就是为了三叔好
成亲,后来三叔母嫁进来之后,爹又去做了禁军,三叔说想出钱买房子,爹答应了,说只卖一半,还是极其低的钱,甚至不到五贯就分给他们了。
后来,三叔一直在外做小生意,让祖父母都替他帮忙,还大言不惭的说祖父母都归他送终,可惜祖父生病去世,他们直接不承认了。
在祖父去世,大家的矛盾就爆发了。
三叔母还造谣生事,说爹娘把祖父的家财都拿了去,又说把她们地契偷了,两家势同水火。
所以,即便知道她三叔和三叔母两个月前来了城东的臭水巷,她也不愿意过去,一来是两家闹翻,二来也是三叔母是个守财奴,听说他家做馒头生意,生意明明不错,却只住一百文租的破屋,水果只买烂的,客人在她家多添一碗饭,可能会被
她翻白眼。
这般的人,锦娘怎么可能过去。
荣娘还劝道:“都是亲戚,何必如此呢。莹娘现下在潘楼做糟,她那未婚夫也是店里的伙计,三叔他们有些嫌弃,可三妹妹已经认定她了………………”
“嗯,大姐姐,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锦娘瞬间起身,她想大伯父很早就出去了,出去就不怎么管家里了,给大家看到的都是光鲜的一面,顶多三叔和老家的人去安陆府她们家落脚,都仰望她们,所以荣娘看到的都是善意。
而锦娘的爹是心软烂糊涂的好人,即便你觉得为人家好,人家还是觉得你做的不够多,所以她们钱财都快被侵蚀,所以锦娘感受到的恶意比善意多,也不耐烦听这些了。三叔她们是靠着荣娘到东京立脚的,当然捧她,荣娘对三房的感情也不一
样。
她离开之后,荣娘讪讪的,又有些觉得锦娘这样似乎要断亲的样子,做的也太绝了。
锦娘出门,舒了一口气,又连续去了好几家牙行,她不敢去那种特别小的牙行,选了一间正规的牙行进去,正规的牙人都有付身牌,锦娘识字,就骗不到她。
检查了付身牌之后,她就问起了文绣院的事情,“大伯,我想问问文绣院何时雇人呢?”
程牙人见锦娘利索的交了一百文,遂道:“这文绣院要考进去可是不容易啊,一进去就至少要待三年才行。”
“没关系,我愿意。”锦娘脱口而出,她自己都惊呆了,又立马捂嘴问起:“我现下在人家家里做绣活,日夜不眠,文绣院不会更累吧?“
过分的累了,她可受不了。
程牙人愣了一下,又笑道:“不会不会,一句休息一次,都是白日做工,三大节都休,月粮两石,米豆六斗,比一般的地方轻松。”
月粮两石,米豆六斗,折合银钱一个月两贯,的确也不是很多。
但是工作轻松,可以拥有翰林院画院提供的图册,多余的时间还能够和外面的绣楼接私活,锦娘认真道:“我很想去,那麻烦程牙人了。”
程牙人点头:“好,那等何时招工的告示出来,你留一个地址,我让人带信给你。”
锦娘留下了地址,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