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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周家出来,她没有先去大相国寺,而是让匡三郎带她到了交子铺,现在的交子面值一般是五贯和十贯,一贯收取手续费三十文,两年一换,正好等她回去江陵的时候,就能换成新的交子了。
这也是无奈之举,若是在自己家中,谁愿意换交子,手续费这么贵不说,若是朝堂打仗这交子还不稳定。
从交子所出来,她手里抱着的匣子空了,二十贯钱换成了两张纸。
但这也也避免了别人偷钱,如此想着她心情也好多了,四儿则羡慕的看着锦娘,识字真好,锦娘姐姐既可以绣佛经赚外快,又能存钱,她连这些都不会。
钱换成交子之后,她迅速去了大相国寺买拓片,又说去锦绣阁观摩。
锦绣阁显然和她想象当中高屋建瓴富丽堂皇完全不同,甚至还没有她曾经所在的蜀绣阁大,但进去之后,会发现这里完全不同,这里全部是按照区块分的,最前方放着的标着荣夫人手作,大抵是这一块都是荣夫人所制。
荣夫人也是绣花鸟的绣娘,但她的衣裳用色之新雅,绣功之精妙,让锦娘自叹弗如,甚至一旁还放着她双面绣的美人图。
她边走边看,也发现不少端倪,锦绣阁最顶尖的是能绣屏风的大师,她方才问过这样一架绣屏竟然高达上千贯,但这些人也是从小件开始被客人看中,才得意做绣屏的,有实力之外,还得有运气。
“这架芙蓉花开绣的真好。”锦娘忍不住赞叹。
四儿也跟着点头:“是啊,还有方才那幅什么图也绣的很好。”
锦娘笑道:“那叫山鹧棘雀图,茶色的绢布上绣的,还挺有古意的。”
二人走马观花了一趟,锦娘也打听到了锦绣阁的模式,锦绣阁这里同样是签绣娘本人,但只是合作模式,绣娘把物件儿拿到锦绣阁卖,锦绣阁五五分成。但同样,锦绣阁的主顾多,客源多,只要放在她家,得到客人青睐的机会比别的店铺都
多。
这与蜀绣阁不同,蜀绣阁是不管你做多少都是一贯,即便是娘子之前在蜀绣阁也不过三五贯,那都是熬了许多年的。
也难怪知晓周家出十贯的月钱,宁可背井离乡也要过来。
如此思忖着,又听匡三郎在外催促,锦娘才带着四儿离开。
回到周府之后,锦娘先去库房讨了茶色的绢布,在绣布上打了格子,又找陈娘子取了黑线和金线,黑色绣字,遇到“佛”字就用金线。
其实绣这样的并不简单,但她现在只会绣佛经,看今日锦绣阁挂的人家绣的佛像,整件绣品就用了平绣、打籽绣、印金、钉金箔各种技法,那才是鸿篇巨制望尘莫及哦。
在她绣佛经的当口,住在周家的两位举子都参加了省试,纷纷落榜,窦举子在南京国子监读书,此次落榜继续回南监读书,至于何三公子则被周大老爷推荐入汴京的国子监。
有人得意,就有人失意,而最风光的莫属于省元,说他年纪俊朗,又有子建之才,最重要的是尚未婚配。
当然,除了这位省元之外,还有几位年轻的进士,宋朝盛行榜下捉婿,据说许多人家已经是开始摩拳擦掌了。
周大老爷也打算带女儿们出去游玩,若是能寻一位进士女婿,那就比什么都强,反正他有四位女儿。当然,这对于蒋氏而言无所谓,因为她长女已经悄悄和宰相家交换了八字,不是那些穷书生比得了的,次女也等姐姐来信,到时候就敲定了亲
事,只不过她都没和女儿们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些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可对于三姑娘,她就把吕小娘喊过来吩咐了一遍:“三丫头虽然不是我养的,但我最希望她能成就此事,我这里有几匹时兴的料子,你叫家中的绣娘也可,或者去外头找人也罢,把三丫头打扮的出众些。”
长女和次女是她生的,早已有了前程,三丫头总归是她这一派的,若能许配个进士,对周家和吕小娘亦是极好的。
当年,她拈酸吃醋,又怕人笑话,强拉了吕小娘开脸,她女儿但凡能嫁一位进士,也算是对得起她了。
果然,吕小娘知晓此事欢喜的很:“妾身多谢夫人提醒。”
女儿马上要十二了,若能定下亲事,将来就不必发愁了。那些没根基的进士,大夫人素来眼高于顶,未必看的上,可女儿若是能嫁个进士可比同样嫁个什么庶子强百倍。
她的世界很小,只有她和女儿。
大人们似乎早已定各自的前程,姑娘们却都还不是很清楚,大姑娘虽然素来端庄,但是父亲要带她们去见那新科进士,也不知是不是为她择婿?但不管是不是择婿,能一起出去玩儿,她的衣裳也得重新做。
但这是私活,她吩咐春兰道:“我有一匹翠色的布,你拿过去让锦娘帮我裁制衣裳,对了,再拿两吊钱过去。”
一语未了,见二姑娘走进来道:“姐姐也忒大方,回回都这般厚赏,本就是咱们家的奴才,赏这么些,倒是越发纵了。”
在二姑娘的眼里,她们做主子的让她做活,那是看的起她,何必要赏?她们又不是没有拿钱,如此岂不是纵容贪墨之风。
大姑娘知晓妹妹素来被母亲骄纵,她若多说什么,反遭埋怨,故而只道:“我可没有妹妹你这样大马金刀,你虽然说的有理,但家中上下也不唯独我是这般。”
这二姑娘不以为意,又坐下来说起旁的事情:“大姐姐,眼看下个月嫂嫂就要进门了,亲家老爷又升任刑部侍郎。虽说嫂嫂身份高也很好,可我去外祖家听说嫂嫂自小充男儿教养,性子有些......”
连二姑娘都觉得别人性子太强,大姑娘当然也有所耳闻,也有所担心,她哥哥是性子极其强的人,去年解试可是开封府头名,正因为如此张家才有女下嫁,在今年甚至递了嫁妆单子过来,陪嫁三万贯。
且张氏进门就是要做宗妇的,周家各房析产并未分家,大姑娘是从小看到母亲忙到脚不沾地,也不知这位嫂嫂能不能胜任?
但对二妹妹,她则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嫂嫂也是大家子出身,未必就是传闻那般。”
“也是,大姐姐那我先走了,祖母让我抄的经文,我还未曾写完。”二姑娘仿佛突然想起此事。
大姑娘想起昨日老太太让妹妹抄经文,立马道:“那你快去吧。”
熟料二姑娘刚从大姑娘处出来,就吩咐侍女:“你去让针线房的锦娘帮我赶制一套衣裳出来,对了,之前去外祖母家,有位堂舅母给我的见面礼我觉得丑,你拿去赏了她。”
侍女想了想:“二姑娘,是那对玉佩吗?”
二姑娘掩嘴笑:“是啊,还声称是玉璇阁的,骗鬼呢,何娄头面充上品。”
侍女憋笑过去拿。
三姑娘这边原本平日就和锦娘关系不错,锦娘生辰只唯独她送过东西,如今吕小娘与她说了此事,母女二人都决定找锦娘。
吕小娘还道:“虽说外头锦绣阁、丽人坊也不错,可是找了人上门,那就容易闹的大家都知道了。旁人倒是罢了,四丫头的小娘比我更受宠,她若是在老爷面前卖弄几句,那就完了。”
穷人家的孩子为温饱发愁,富人家的孩子为前途发愁。
吕小娘担心泄露给苗小娘知晓,殊不知苗小娘如今出了月子早就把大老爷找在她房里了,这些消息她当然知晓了。
只不过她说给女儿听的时候,女儿反应太大了。
“小娘,我才多大啊。”四姑娘委屈,她这个年纪在现代小学都还未毕业呢。
苗小娘道:“姑娘,我知道你读书识字,见识也是样样胜过我,只是三年之后还不知道如何呢?定下亲事,过几年再完婚,你嫁过去就是进士夫人,有什么不好。”
四姑娘还是敬谢不敏,她认为即便在古代谈婚论嫁也至少及笄之后再说这话,哪有这么早的。
可苗小娘也有自己的见解:“你二嫂马上就要进门了,将来她又生儿育女的,你的年纪最小,轮到你的时候还剩什么呢?”
“小娘,将来也许轮到我的时候,父亲的官位升了呢?到时候女儿的前朝岂不是更好。”四姑娘道。
苗小娘摇头:“官儿哪里是那么好升的,你得记住到了手的才是真的,旁的长远的那不是咱们可想的。”
四姑娘拗不过苗小娘,想起平日她赏赐锦娘颇多,这次让她帮自己做一身衣裳正好。
好巧不巧,四位姑娘的侍女同时出现在针线房,四儿和小荷正提着洗脸水在门口,连忙把脸盆放下喊姐姐。
“姐姐们来针线房可是有事儿?”四儿问起。
“我是来找锦娘的......”
“锦娘在吗?”
“二姑娘让我寻锦娘姑娘的!”
“我说那锦娘......”
没想到她们都是来找锦娘的,四儿惊呆了,四个大丫头也面面相觑。
锦娘本来早起发现自己鼻子太干,都干的快流血了,可是她就是爱把头藏在被子里睡啊,外面的冷空气太冷了。
早饭都还未吃呢,就听见门口四个丫头和四儿的对话,锦娘没想到自己倒成了个香饽饽?到手的钱谁不想赚,可人得有那个命花啊?
时间这么急,她还得绣佛经,三日之内顶多做一套都难。
可帮这个人做,不帮那个人做,这样谁都会得罪。
那就只好找个理由推脱了,她现在还挺庆幸接了二少爷的话,所以四个侍女进来时,锦娘刚打哈欠把拓片放绣架上。
春兰是大姑娘的大丫鬟,她和锦娘关系熟悉,故而笑道:“又要麻烦你了,大姑娘说让你这几日帮忙赶制一套衣裳。
春兰这是先发制人,其余的丫鬟也不好再说。
只是锦娘道:“春兰姐姐,可是不巧二少爷让我给她绣一卷佛经,快的话得十天之后了。”
“你抽点空出来不就成了,你素来是很快的。”春兰暗道锦娘不识抬举,平日大姑娘的赏赐没少拿。
锦娘心道陈娘子那边没吩咐的本来就是私活,接不接也看个人意愿,她也是会祸水东引,不免挠挠头:“可我这佛经不比做别的,实在是太难绣了,要不让大姑娘跟二少爷说一声,让二少爷那边别要的那么急,我再来做,否则一字错,整张绢布
都毁了。”
本以为春兰会生气,没想到春兰莞尔一笑:“知道你忙,那我就先不打你了。”
春兰都离开了,其余的丫头也赶紧回去覆命了。
那边方巧莲很为锦娘担心:“你方才那么说,很容易让她们以为你拿二姑娘压她们,到时候可没你好果子吃。”
秦霜儿心中幸灾乐祸,但想着锦娘平日手艺好超过她们众人,如今却也因为手艺好,得罪众人,真是活该。
锦娘却道:“我不这么说,也会得罪她们的,必定我一个人一双手,哪里能三日之内在绣佛经的基础上还要做四套衣裳。”
“咱们跟牛马似的。”方巧莲感叹。
锦娘心想她们本来就是当牛马的啊,周家在许多雇主中已经是非常厚道的雇主了,但即便如此,也是会有压迫的,这个制度在这里,善良的主子也会有压迫。不像现代,你不想干了可以离开,多做的话可以不干,至少性命无忧,加班没有加班
费不交社保随意辞退孕妇这些都有相关部门管。
可在古代,她们是没有人权的。
宋代想必别的朝代还好点,她们这些婢女们日后雇佣期限到了就是正常的老百姓,孩子可以科举,不会入贱籍。
又说春兰回去覆命,大姑娘皱眉:“你是说连二妹妹的丫头都去了?”
“是啊,还不仅如此呢,三姑娘四姑娘都派人过去了,照奴婢看她们都有这个心思。”春兰道。
大姑娘笑了:“明面上倒也不必让锦娘不好做人,你夤夜过去再同她好好说说,就说我很欣赏她的手艺。”
春兰领会了意思。
可惜中午,锦娘这里就收到了三姑娘的丫头丹若送来的一碟烧鹅和一碟虾仁,她连忙道:“丹若姐姐,我这里的菜够吃。”
丹若笑道:“没事儿,三姑娘体恤你呢。”
锦娘笑道:“三姑娘是有事儿找我吗?若我能办到的,肯定办。”
丹若见锦娘如此上道,不由得道:“我们姑娘想让你帮忙做一件衣裳?”
其实,锦娘当然知晓了,她指着绣架道:“那卷经文我还有七日,等七日之后,若是三姑娘不嫌弃我就开始做。”
“那怎么成?我们姑娘就是急着要。”丹若立马道。
锦娘也不说肯也不说不肯,只道:“若太急的话我建议你们去锦绣阁找荣夫人和宋夫人的成衣,大小不合适我可以帮忙改一下,我现在的功夫也来不及了,可不能耽搁了三姑娘的大事儿。”
你光拒绝也没有,得提出具体的办法来。
丹若松了一口气,连忙回去覆命,吕小娘听了锦娘的话,也觉得可行:“锦绣阁倒是可以,她们家的衣裳以前我们也是常常穿的。”
“是啊,锦娘说锦绣阁的荣夫人的衣裳做的清丽可人,宋夫人的繁复雍容,若是不要刺绣的,只管买莫裁缝的,她是专门做云锦织锦的,印金钉金斗做的很好。”丹若道。
吕小娘知道女儿生的很美,书香人家的姑娘还是买清丽些的好。
三姑娘和吕小娘都是比较讲道理的人,锦娘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二姑娘却在生气:“这些人跟哈巴狗儿似的,都巴着我哥哥不放,把我哥哥的事儿看的比天还大。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都让她跟我做。”
侍女满脸的苦涩,说不出话来。
至于四姑娘那里,她倒是能理解锦娘,这古代毕竟是男人的社会,男尊女卑,二少爷肯定比她们重要,更何况四位姑娘,她跟谁做不跟另外的人做,都会得罪人。
所以,她对香橼道:“你同锦娘说我理解她的难处,日后再让她做吧,别难为人家。”
香橼应下,才来锦娘处说了这番话,锦娘感激不尽:“四姑娘这般体谅我,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四姑娘常常说让我们换位思考,大抵就是这个意思。”香橼也帮她主子多刷好处。
锦娘却有些警觉,换位思考可不是北宋出现的词汇,这姑娘不会是穿越的吧?但她把这些埋藏在心中,并不说出来,只对着香橼她只说四姑娘的好话。
等香橼离开,锦娘怔了一会儿,心里倒是松快许多了。
同时,她还得提醒自己,不能露馅儿了。
都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但也有可能是老乡见老乡,背后放冷枪。
深吸一口气,锦娘继续拿起针开始绣,真是奇怪她习惯快速完成任务,可学不会磨洋工,但现在必须磨洋工,否则,得了姑意,逆了嫂意,她瞬间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夤夜之时,针线房还在忙碌,锦娘打了个哈欠:“我得早些休息,眼睛都发红了。”
一语未了,却见春兰过来了,她当然是来找锦娘的,锦娘最怕的也就是嫡出的两位小姐了。大姑娘面上虽然温和,似面瓜似的,但根据她接触这么些日子,发现她颇有城府,也没什么同理心。
正如现在春兰道:“大姑娘一直都很看好你,锦娘,我私心想着大姑娘肯定是想日后带你做陪房。”
春兰说的时候,还拉着锦娘的手:“你想啊,大姑娘是夫人的心肝,她若是要你,夫人肯定给。你们针线房有人上杆子献殷勤,我们姑娘还看不上呢。”
若是初出茅庐,锦娘肯定是特别感激不尽,但她早就看透了,这位大姑娘可不是会体谅人的人,即便她们觉得已经很体谅很看重自己了,可对于自己而言更是负担。
就像现在大姑娘觉得许自己的前程,她就会肝脑涂地,锦娘只是笑道:“姐姐这是瞧得起我,大姑娘这般看重我,我真的是铭感五内,但我家里人都盼着我做完这几年就家去呢。我是不敢奢望做陪房了,春兰姐姐,其实我知道你是为何而来,咱
们都是奴婢,都要完成主子的差事。若是我现在接的是大姑娘的活儿,旁人让我放下,我也肯定是不会放的,就像上次帮大姑娘做珠服,旁人托我做衣裳,也是不成的。”
明明知道自己在忙,却非要自己日夜不睡替她赶制衣裳,表面是器重,其实是压迫。
她若真的受了,将来怕是做的猝死了,或者被别的姑娘针对,大姑娘可不会理会。
锦娘非常清楚,大姑娘压根就不敢明面上跟二少爷争,二少爷的佛经是送给其师母的,这可是关乎二少爷前程的大事。
春兰当然很是不满的走了,她心里在想一个小绣娘也敢拿乔。
次日一早,姑娘们都去给蒋氏请安,蒋氏的旁边八仙桌上放着几样时兴的尽头,她对姑娘们招手:“你们过来,帮忙挑选一下尺头,看哪些花色适合端雅些的夫人。”
大姑娘歪头一笑:“母亲,这是为谁选啊?”
“为章夫人选,也就是你哥哥的师母挑选。”蒋氏道。
大姑娘眼皮一跳:“女儿看这匹品蓝色缠枝牡丹纹妆花缎子就很好。”
蒋氏笑道:“还是师师的眼光好,我也觉得这匹好,你哥哥虽说解试能过,完全是靠章先生的大力栽培。再过三年,他就要举业,章家尤其重要,咱们可不能怠慢啊。”
这话说的不清楚,姑娘们也是不明所以,蒋氏昨日听针线房的锦娘私下来说起她正帮二少爷绣经文,这些经文听二少爷提起很是要紧,要送给他师母,所以她只能聚精会神的做,但是几位姑娘的衣裳也要她做,她来讨自己的示下。
在蒋氏这里,她虽然疼女儿,但是儿子的前程尤其重要,三丫头和四丫头都不强求,二丫头也只是发火,并没有再派人前去,大丫头是存之的亲妹妹,却夜里还故意让针线人放弃儿子的,只为她做。
所以,她看向姑娘们:“我已经吩咐针线房的人替你哥哥绣佛经,你们说章夫人会喜欢吗?”
大姑娘和二姑娘面面相觑。
四儿从外跑进来,见锦娘还在做针线,立马附耳窃窃私语。
锦娘听到大姑娘和二姑娘都被拘着替老太太抄佛经,勾唇一笑,最后一关,通过。可转念又觉得可悲,她这次赌的只是蒋氏看重儿子的前程,可是没想到她看到这种程度。
不过,四儿又很担忧:“可您把佛经绣完了之后,她们会不会找茬?”
锦娘摇头:“不会,因为二奶奶要进门了。”
周家的格局就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