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笔趣阁】xbiquge365,更新快,无弹窗!
这下短时间内是没法出去了。
眼下正是她招安池初宴的紧要关头,可不想因为被人家提前发现了是个变态,平白耽误了正事。
于是林白老老实实窝在山石后头等了起来,听那水声断断续续许久没个停歇,干脆一屁股坐石台上,无聊把玩起鉴灵珠。
【鉴灵珠:可检测到十米范围内特殊能量波动。】
这是她近一个月的连续签到以来,除了首签的【碧玉镯】外,唯一抽出来的道具。
用途瞧着再鸡肋,那也是她仅有的宝贝,更别说它昨夜刚刚立过大功,帮她唬住了白华真人。
林白打算亲自给它论功行赏,奖励两个爱的摸摸。
灵珠表面光滑,细腻圆润,盘摸起来还有浅浅的温热之感,手感怪好的。
摸着摸着,忽然觉得不对。
这鉴灵珠似乎比方才亮了一些?
她停下动作,将珠子捧在手里细细打量。
果然是在发光,淡淡的莹白,稍稍照亮了她的掌心的纹路。
林白不禁肃然:这附近哪来的灵气波动?
“谁在那?”
一声清冷,从院中传来。
寂静深夜中,林白被这突兀的声响喊得一激灵。
以为是鉴灵珠散发的光芒给人瞧见了,立时双手合拢,将灵珠团入了手心遮挡起来,心跳如擂鼓。
静等半晌,并没听到人临近查探的脚步声。
反而瞧见了一只通体漆黑的野猫从她身边的假山缝隙里钻出来,警惕地朝她龇牙,奶声奶气:“瞄~”
MA:“......“
敢情是你小子引来的皇军。
去去去,别在这声张。
林白赶忙缩着脑袋,对它摆摆手,想让它窜出去,引走池初宴的注意。
小黑猫俯低身体,又盯了林白好一会儿,没被她摆手的动作吓跑,悄无声息又钻回假山,像团体似的挤进了那小小缝隙里,再没声音了。
里头是有条小猫专用的通道?
林白叹为观止地往那探了探头,什么都没瞧见,心里也有了些去意。
池初宴已然听着了假山边上的动静,若是再等他洗完澡了就翻墙去找他,那指定是瓜田李下,白惹人怀疑。
还是改日再来吧。
林白收起鉴灵珠,预备将它放进荷包内。
随后便眼睁睁地看着灵珠之上黯淡的荧光轻轻闪烁了一下,渐次变亮,越来越亮??
林白不适地眯起眼:“?”
光芒从微弱至极盛不过短短速秒,刹那间便宛如一轮烈日被她捧在手心。
光芒之灼目耀眼,竟不能直视!
阴云密布,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里,假山之后一团骤然亮起的夺目白光几乎照亮了半边天际。
隔着院墙,有人发现了异样,惊呼起来:
“啊!那是什么!”
“好亮!”
“天降祥瑞?宝物出世?!”
林白捂着快被晃瞎的眼睛:6
她头皮绷紧,感觉自己的脑仁都要展开了。
捂着眼睛,即刻要将灵珠收入系统背包,被系统提示背包已满,无法放入。又慌里慌张改塞入先前放鉴灵珠的荷包,眼见荷包薄薄的布料挡不住那穿透力极强的光线,双手收拢,身体前倾,死死捂住了鉴灵珠,以肉身遮挡那光芒。
照亮天际的白光骤消。
院墙那头的喧杂起来的人声也静了一下。
“咦?又不亮了!”
“好像就在隔壁,池公子居住的院子里,要不然去看看?”
林白沉默着,保持着姿势未动。
手忙脚乱着不过短短数秒,折腾得她汗都出来了,脚趾蜷缩得快要抽筋,脑子空白地思索着出路。
哒、哒??
轻缓的脚步声靠近。
一盏风灯先探了过来,照亮假山之后团簇的黑暗。
池初宴挑眉,看见了双手交握在胸前,俯低身子蹲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宛如在祷告的郡主。
那双手像是合握住了一团火,竟被透照得红亮。
“郡主?”
池初宴的声音有点迟疑,实在是林白如今的模样多少有点诡异。
林白抬起头,脸色被从指缝中透出来的一缕强光照得白如鬼。
双手不得空,她甩了一下垂落到腮边的头发,淡定:“哦,我刚来,找你有点事。”
池初宴便看她的手。
林白平静:“小法器。不知道怎么突然不受控制,自己亮了,还灭不了。”
话音刚落。
灵珠光亮灭了。
MA:“......“
她的沉默震耳欲聋。
低头看了一会自己的双手,忍着把宝珠当场人道毁灭的冲动,若无其事地将它揣了回去。
站起身:“你若是没事,我们进屋聊吧。”
说罢便想扔下池初宴,风风火火地往室内走去。
感觉到他的视线还落在自己的身上,林白背脊往下不禁一阵阵发麻??尬的。
?腿,走快点啊!
她态度都好了成这样,料想池初宴那么会看眼色一人应该会给她个面子,不要问不该问的问题。
但他就那么披着外衣,提着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始终没有搭腔。
等人迎面走到自己身侧的时候,似乎终于又想到点什么,歪头:“喵?“
林白浑身一?:“......“
喵?
什么喵?
不喵!
那不是她喵的!!
林白豁然霍然回过头来,一字一顿道:“这院子的假山里头有一只野猫,黑色的,我刚看到它了。”
怕他不信,她双手比划了个半截手臂长短:“这么大,你白日可以问问底下的小厮。”
同他解释时,圆睁的双眸中写满了“你得信我”的认真,和“你若不信我,我就当场破防给你看”的脆弱。
再无半点平日里刻意竖起的抵触与冷漠。
池初宴用力攥紧了袖中手,艰难忍下显然不适时宜的,想笑的情绪。
浅浅凝望着她,睁着眼睛说瞎话:“嗯,我见过它的。”
“你见过?”
林白往回缩了下脖子,心头一松,似有千钧巨石从上挪开了。
本如死灰的眸底骤然莹跃起的星星点点亮光,终于轻松笑起来:“那就好,我还怕你不信我呢!”
说完,扭头便往前去了,身形不负方才的僵硬,晃晃悠悠,溜溜达达。
池初宴站在原地,垂眸,摸了一下自己微烫的耳垂。
郡主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哄呢。
林白施施然进屋去了。
池初宴则先是去偏门应对了几波来询问他后院不明光线由来之人,众人得知那是郡主散落在这的法器,便也没了想要求来一观的心思,纷纷退了。
池初宴送完客,锁上院门,回到郡主所在的暖阁时已近凌晨。
想是等得太久了,一进屋便见郡主趴在书桌上,面前摊开着一本书,眼睛半睁半闭,昏昏欲睡。
池初宴:“......”
他默默上前将快要熄灭的灯芯挑了挑,那如豆点大的火焰顿时拉长,浓烈起来。
“您夜里出来,金兰不拦着么?”池初宴轻声开口,怕惊吓到了她。
林白见人终于回来了,打了个呵欠坐直身体:“她不知道。我讲故事把她哄睡了方溜出来的。”
“...“
池初宴简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您要找我,可以走正门。”
顿一顿,“最好白日里来,我白日也是有空的。你夜半来男子院落,若是被人发现……………”
“得了。”林白显然不喜欢他翻旧账,摆摆手,“咱们之间又不是那种见得了光的关系,不到夜里避人耳目怎么能行。”
池初宴:?
他们之间几时见不得光了?
林白看他一脸无辜,想是不肯认了。
怪模怪样道,“不是吧不是吧,男子汉大丈夫,你总不能被罚了一次,就要同我拆伙了吧。”
池初宴被她无赖式的夹缠给整笑了,“您......我们何时搭伙了?”
林白一下瞪大了眼睛:“白华真人的启华苑不是咱俩一起闯的?”
她叉腰站起了身,气咻咻小牛犊一样冲到他面前,大有新仇旧恨一起算的架势,“寸草堂前,你没亲口答应过以后要做我的人?”
池初宴察觉到了两人理解上的偏差,顿感有理说不清:“我当时看你着急,便想帮你进院子找白华真人问个清楚,仅此而已。”
路人拔刀相助搭把手的事,怎么就成与人合谋了?这两者程度可完全不一样。
“好哇,好哇,敢情你都是骗我的!”难怪她的任务三至今一点进展没有!
林白才不听那些解释,人都被她绑船上了,岂会任他再溜走。立马借题发挥,故作气恼道,“我看你也不诚心,就是嘴上说说!”
她情绪一上头,语速便又急又快,不打算给池初宴一点插话的余地。
机关枪似地扫射:“我还当你人是个好的,晓得我被家里强制安排了不满意的婚事,愿意为我鸣不平,这才挺身而出,当时还很有些感动呢。结果呢,你受了点责罚就要退缩了?”
她话赶话地说到这,自己顿了顿,感觉好像确实有点对不住人家。
人家今日刚因她遭了无妄之灾来着的,强要一个泥菩萨去保她这个金菩萨过河,属实有点勉强人了。
可剧情它就是这么歹毒,她又能怎么办呢。
林白便只能厚着脸皮撑下去,语气缓和三分,改成怀柔的口吻,“按理说,白华真人私下做的手脚,我俩都是知情人,他绝不会为难你。若不是有耳报神早早去给我母妃通风报信,提前将她招来了,你本用不着受今日的罪。归根结底,还是我在
府中的威望太低,手底下的人不愿听从,才会被人越级告到王妃那去。咱俩合伙,把这事儿解决了,你以后在王府不也能安安稳稳了么?你好好考虑下………………”
池初宴被一棒子一甜枣,劈头盖脸地组合了一通,颇有点头疼。
不是因为郡主的死缠烂打,而是他隐隐察觉到自己一时心软的后果,便是被牵扯进大麻烦里头了。
他能品咂出郡主的野心似乎并不只在控制自己的婚事,她还想扩大自己在府内的话语权,乃至摆脱王妃的钳制。
而他现在即便想要摘干净,郡主也不可能容他脱身了。
不得不说,他先前从没有把郡主往这个方向想过,是真有点震惊了。
他以为她顶多是跟母妃闹闹脾气的小姑娘,然后在学塾里拉帮结派,横行霸道罢了。
虽然被迫入伙,但也不算一件坏事。
这两日的事陆陆续续出来,林白郡主全不似他想象中的无脑,看似顽劣蛮横,让所有人都对她无所提防,实则心里早有成算,精准拿捏。
他不正是这样着了她的道么?
池初宴细思,若非要在南京王府的派系中替自己选个主家投靠:王爷王妃心狠手辣,毫无底线,翻脸无情,林越懦弱胆小,难堪大任,只是脾气有些骄纵的林白已是最好的人选。
脑中思绪千回百转,现实中却不过一瞬,池初宴心里有了决断。
开口应答下来之前,又忽然顿了下。
想着既然以后便要正式成为郡主帮凶了,心底尚有一事不明,难以释怀,便干脆直接问出了口:“敢问郡主,那何卓,是何人?”
为何会选他做未来夫婿?
白华真人又为何只是见了这个名字,便被郡主拿捏了?
......
室内烛光绒绒。
一贯回避她视线的池初宴抬起头,眸子清润透亮,静静地将她望着。
林白从那眼神中,莫名感觉到他像是认命,不打算抵抗了。
心情大好的啊了一声:“问起这事,那你是考虑好了?”
池初宴无奈:“您似乎也没打算给我其他选项。”
随着他话音刚落,被林白点开挂在一边的系统任务面板自动跳转。
任务三显示已完成,奖励可领取。
林白小手一拍,嘻嘻笑起来:“这才是嘛,你跟了我,我还能亏待了你不成!”
池初宴:“......”
他总觉得这话听着怪。
林白的黄金宝箱和20生存点到手,顿时喜气洋洋,红光满面,也有耐心同人说话了。
放下叉在腰上的手,坐回椅子上,难得没有立刻翻脸不认人,笑眯眯道:“我瞧你那晚跟在我身后,全程一脸淡定,像是早就看透一切的模样,还以为你早就猜到了呢。”
“......我是有个猜想,但并不确定。”
池初宴低声道,“您说白华真人私下做了手脚,便意味着这人本与您并不相合,是他私心作祟塞给王妃。那何卓大概是白华真人的俗世亲戚,亦或者友人之后了?可我听说白华真人孑然一人,本是个孤儿,命好曾被镜天观在外游历的国师救了一
命,怜他年幼无依,这才将他收入门下。三十岁时脱离师门,对外称是外出游历,实际是因未能通过镜天观国师的考核而被驱逐,最后被其师父安排到了白鹿观,做了道长。他这样的人,为何会偏私何?”
“就是因为查不到,所以白华才敢把名字写出来么,那何卓正是他堂侄儿。”林白没同他绕弯子,直言着,“白华年幼时全家遇难,自以为自己是个孤儿,不知道自家小叔还有个遗腹子,尚留有一丝血脉在外。
说起这些八卦,她神色很是飞扬,随手捡了个桌上摆放的白梨便啃了一嘴,“这侄儿是他一会机缘巧合,根据血脉牵连的因果算出来的。白华没成婚没个后代的,把侄儿认回来后便当自己儿子般看,只是外人不知道罢了。”
池初宴忽然问:“那郡主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那当然是因为她有剧本。
林白嚼吧嚼吧,早知他会问这,面不改色:“我叔爷爷是大国师。”
池初宴不能接受这个解释:“大国师有这能力,也不会无端想到去查这种事吧?更何况王妃早与他决裂,您如今还能和他联系上?“
自然不能。
以王妃的控制欲,自己讨厌的人,怎么可能让闺女与之亲近联系。
林白看他一眼,果然能做男主的,就没有脑子差好忽悠的。
她虽然答不上来,但有办法让他闭嘴,嘟嘟囔囔不乐意:“我先前听说他长得好,还以为他是个好夫君人选呢,去特地调查了他一番不行么?我到底是个姑娘家,这种事......你就不能少问些,给我留点颜面么?”
池初宴果然一下没声了。
良久:“嗯,在下谨记。”
林白自顾自将白梨啃得干干净净,啃完拿帕子擦了手。
方后知后觉到屋内的气氛不知为何有点凉了下来。
是她的临时爱将刚被收入麾下就被呲了一句,心里头不爽利了?
林白决定看在他今日被牵连罚跪的份上,稍微体谅他一下,指了指放在矮几上的药酒:“喏,这是我特地带给你的,活血化瘀最是有效,一会睡觉前记得用一下。”
池初宴于是上前,恭敬收起那瓶子,行礼道:“谢郡主赏。”
他说到这,没后话了。
林白看看天色,看看气氛,似乎都到了该走的时候。
她拂袖起身,有点说不上来的小不痛快:“行,那你休息吧,我也回院了。”
刚走到门口,池初宴又突然开口:“其实今日跪得也不真,我提前准备了护膝,您要瞧瞧吗?”
“啊?”
林白站在门口一愣,心里头涌上点奇奇怪怪的情绪。
是她多心么,这开得突兀的话题,好像是在留她一样?
清了清嗓子,抬着下巴:“那我就看看吧。”
池初宴慢吞吞回里屋翻出一双冬日里才用得上的皮毛护膝递给她。
林白翻开一看,里头还垫着棉花,不由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池初宴抿了下唇,笑得些许腼腆:“昨夜连夜加的。”
林白没想到堂堂未来权相,居然是个怕罚的小机灵鬼儿,半夜偷偷给自己缝护膝!
她莫名给戳中了笑点,捏着那两团厚厚的棉花,哈哈笑得前仰后合。
池初宴自眼角余光偷偷打量,看她情绪明显好些了,轻声开口:“郡主……………”
“郡主未来是要自己选夫婿的,只选长得好的未免有些儿戏,总归得看看他的品行学问,选一个本身就很好的人才好………………”
林白纳罕地眨巴眨巴眼,她一恶毒女配的婚事与他这男主有什么关系呢,还特地饶了这么一个圈子劝她?
转念一想,也对,人家刚刚投到自己门下,若她很快选了个草包正夫,岂非白白给他添负担。
看在大家今日难得和睦一次的份上,她给面子地点了头,大方道:“行,以后正夫的名单给你来审一遍!”
池初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