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兒這話一出,一旁蘇夫人都覺不妥,不由看向蘇芷兒。
蘇夫人不明白蘇芷兒現在是怎麽了?
怎麽會突然說出這麽無理的話。
對方座次可見軍職不高,可即便如此也不是能讓人這般羞辱的。
便是連在座其他人,都覺得蘇芷兒這話說的,羞辱的意味太濃。
不過她們都不在意,反正事不關己,只要看熱鬧就好。
只是不知道蘇芷兒與那位夫人有何仇怨,要在這種場合這般下對方的臉。
也不知對方要怎麽應對了。
是否羞憤離場?
眾人頓時好奇的看向李慕慕。
尚夫人剛要開口為李慕慕說話,卻聽李慕慕說:“永安村、安平鎮,不比崇安,雖同樣地處西北,卻更靠近邊境。多虧了大熙將士,保得邊關安寧。便是連安平鎮、連永安村距離邊境那麽近的地方,讓百姓不說吃穿多好,至少也能衣食無憂,無懼敵國來犯,百姓成日惶惶。”
“我這一身,在姑娘你看來或許寒酸,覺得我們小地方的人,就連穿衣打扮都跟不上崇安的樣式。”李慕慕說道,“可是這卻是我家人待我的好。”
“而且,這位姑娘,你身上這一身,足夠邊關百姓兩三年的吃穿用度,也足夠邊關將士們在如今這時節,能夠多添一些禦寒保暖之物。邊關將士保我們一方安寧,你與其關心我穿的樣式是否新穎,不如多關心一下那些保護我們,隨時都有可能在戰場犧牲的將士們。”
“姑娘的好意,我這邊心領了。你那些穿過一兩次便不穿的新衣,也不必扔掉。我觀崇安也非一個乞兒都沒有。不說乞兒了,便是把你那些冬日禦寒的衣裳中的棉絮拿出來,都能給邊關將士多增加一份禦寒的衣物。”
蘇芷兒冷冷的看著李慕慕。
李慕慕竟敢讓她把自己的衣裳給街邊乞兒?
她的衣裳,便是不穿了,又豈是那等人能穿的?
讓乞兒與她穿同樣的衣裳,李慕慕可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說的不錯。”李慕慕剛說完,突然一道清亮的女聲響起。
緊跟著,便見一個年輕姑娘身後跟著一個丫鬟,走了進來。
來人正是李知音。
不過,上次李知音的馬發瘋,但她人未露面,李慕慕還沒見過她。
坐在李慕慕身旁的閔夫人,小聲道:“這位就是李知音。”
“這位夫人說的,亦是我想說的。”李知音朗聲道,“我雖祖父在邊關三年,看盡邊關百姓不易,看盡將士為保家衛國犧牲,看盡將士們冬日裡卻無足夠的炭火保暖,沒有足夠的棉衣禦寒。”
“我這身衣裳,也是從邊關帶回來的。在這位小姐看來,是否也不符合崇安的樣式,我觀小姐與我身量也相仿,小姐是否也撿幾件自己不要的衣裳與我?”李知音冷冷道。
蘇芷兒漲紅了臉,嘴唇抖了抖,說:“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瞧……瞧這位夫人眼生,卻又極合眼緣,想著多聊幾句,彼此能親近一些。是我言語不當,說錯話,讓夫人與李小姐誤會了。”
“這位小姐倒是結交廣闊,未出閣便識得所有已婚女子,一眼便瞧出我眼生了。”李慕慕淡笑嘲諷。
對方竟還在她面前表演起了茶藝。
從說要送她自己不要的衣服,李慕慕便知對方確實是衝著她來,對她有敵意的。
雖然不明白原因,但她也不是軟柿子。
李慕慕這麽一說,眾人又忍不住偷笑起來。
是啊。
蘇芷兒一個閨閣女子,平日裡出門規矩比較多,不如她們這些已經成親的還更自由一些。
未出閣的女子,便是交友,大多也是與同樣未出閣的小姐一起玩耍,除非對方是在閨閣中已經是好友,後來先於自己出閣。
否則她去哪兒認識那麽多已婚女子?
難道是去人家家裡頭認識的嗎?
這話要是說出來,可就不好聽了。
“夫人慎言!”蘇夫人臉色一變,忙沉聲說道。
李知音卻在此時問蘇芷兒,“我三年未回崇安,瞧著這位姑娘倒是眼生,不知是……”
蘇夫人忙起身,笑著說:“我夫君是崇安知府,我這女兒被養的過於單純,不會說話。許多時候,本意是好的,偏偏說出的話不中聽,惹人誤會。”
“原來是蘇知府的千金。”李知音笑著點頭,又對蘇夫人說,“說起來,我是夫人晚輩,還未向夫人問好。”
蘇夫人哪敢應。
李知音的爹雖然沒什麽本事,但是人家祖父有啊!
李知音又是眾所周知的李大將軍最疼愛的孫女。
便是她在李知音面前,都要低上一頭。
“這位定是顧夫人了。”李知音說道。
此時李慕慕還在震驚當中。
對面這個傻子似的千金,竟然是女主?
李慕慕根本無法做他想。
因為身份都對上了啊!
原著女主姓蘇,在這個時間點,正好是在崇安任知府。
剛剛這位蘇夫人也說了,她夫君是崇安知府,李知音又直接點出了蘇知府。
那眼前這個傻子,不是女主蘇芷兒又是誰?
不是。
原著善良勇敢的女主,竟然就是這麽個玩意?
李慕慕不禁懷疑她看的原著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同時,她也很懷疑顧尚卿的眼光。
怎麽看上了蘇芷兒這樣的?
正想著的時候,聽到李知音的話,李慕慕忙回神,一臉驚訝完全沒有作假,“李小姐知道我?”
“當然,軍中將士我不說能全部認全,但確實能認得不少。尤其今日在座的諸位,夫君都是在戰場上立了功的,我自然記得更牢。”
李知音這話說的,便是連其他未點到名的女眷,都一臉與有榮焉的樣子。
李慕慕笑道:“李小姐跟隨大將軍在邊關三年,妾身也十分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