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大戶人家,家中養著下人,可以讓下人去飯館酒樓訂餐。但饒是如此,若是想要訂全家人一大桌子飯菜,一個兩個下人怕是也拿不了那麽多。若是普通百姓家,家中養不起這樣的下人,便只能自己去飯館訂飯。何時去?時間上是否合適?能否拿得了那麽多?”
“所以我想開一個這樣的鋪子,誰家今日忽然想吃飯館酒樓的飯菜了,不拘是哪家飯館酒樓,哪怕你一頓飯想吃匯珍樓的烤鴿子,百味軒的醬鴨,顧家小吃的烤肉,食為天的釀豆腐。只要來我們鋪子說好,我們鋪子的人代為去一家家的飯館酒樓預定,到了時間也一家一家的去拿,拿了再送到客人家中去。”
“一些需要飯館器具的,我們第二天再派人去客人家中收回。”李慕慕道。
“不只是可以訂購飯食,客人同時需要去城西買筆墨,去城北買調料,去城南買木柴,都不需要滿城去跑,只需要來跑腿鋪子登記,由鋪子的夥計一起去給客人買完,再送到客人家中去。”
“這個鋪子,可以在每個或者是每幾個街區附近設一個定點。這種定點內只需要留一兩個夥計負責登記客人的需求,然後由夥計送到我們跑腿鋪子的總部,由夥計去完成客人的需求。”
“這樣一來,客人不需要走很遠,只要出家門走上幾步路,找到登記的鋪子便可。”李慕慕道。
“而客人只需要在買這些東西的正常花費的基礎上,多付一點跑腿費便可以。”李慕慕道,“至於跑腿費的多少,根據客人需求的多寡及我們夥計要跑的距離來定。近距離的,一到兩文,距離遠,需要買的東西多的,比如說城內東南西北四處跑。去飯館訂飯,需要的飯館多,飯菜多,需要我們的夥計也多,那就適當的再提高一點兒跑腿費。但總歸會控制在大多數普通百姓能夠接受的范圍內。”
“自然,必不可能滿足所有人的要求,讓所有的百姓都能花得起這份錢。便如飯館,也不是人人都能去得,肉,也不是人人舍得吃。”李慕慕道,“但能滿足大部分人,已然足夠。”
“沒錯。”尚將軍點頭道。
“而這樣一個跑腿鋪子,定然需要大量的夥計。”李慕慕道,“單是崇安一座城,便需要許多,若是放在整個大熙,遍布城鎮,您想想,又需要多少人呢?”
“到時候,便可招收傷兵們去跑腿鋪子做工。”李慕慕道,“哪怕是沒了一隻手,還有一隻手可以拿東西。哪怕沒了一條腿,還可以撐著拐杖拉車。身體不適宜送飯菜的,可以跑腿去買別的。”
“若兩條腿都沒有的,還能在鋪子中做登記的活。”李慕慕道,“若兩隻手都沒有的,實在是乾不了的,再由朝廷來給與一定的補助。但總歸比讓朝廷把所有人的錢都出了,花的要少的多。”
“至於工錢,便從他們每天所收到的跑腿費進行提成。每日跑得多的,賺得多,跑的少的,賺的少。但不論多少,總能讓他們吃得上飯。”李慕慕道。
“若是可以,可以先在崇安試點推行。我來開這個鋪子,不需要朝廷給什麽銀錢支持。先試試看,能否幫得到傷兵。”李慕慕道,“至於前面的主意,還需要尚將軍拿主意。”
尚將軍好一會兒沒說話,而後緩緩起身,朝李慕慕深深行了一禮。
李慕慕慌忙起身,側身避開了尚將軍的禮,“將軍這是作甚?”
尚將軍堅持行完一禮後,道:“夫人大義。”
“夫人前頭說的,給與招收傷兵的商鋪一定的補償,包括退伍返鄉的老兵在官府登記,方便後續有什麽問題,需要幫助的話,衙門能及時跟進的問題。這主意已然是幫了我們大忙。”尚將軍激動道。
“尚卿,你夫人這腦子到底是如何長的?咱們幾個大老爺們,商量了好幾天,也沒商量出一個特別好的辦法。你回去一說,你夫人就想出了這樣的辦法。”尚將軍佩服道。
“將軍不怪我多言夫君軍中事務便好。”李慕慕道。
“誒!”尚將軍擺擺手,“這有甚。我相信尚卿是有分寸之人,真正涉及到軍中機密,是不會說的。而像這種平常的事情,便是我也會回來時與夫人在閑聊中提及一些。”
“關於安置傷兵的事情,李大將軍也是極為的上心。”尚將軍道,“最初就是他提出來,希望能有一個好的辦法來安置傷兵。不能總指望戶部撥款,找他們撥款,推三阻四,算這個算那個,而且還越來越少。”
“不過確實,朝廷現在壓力也大,軍費開支大,實在是沒有太多的錢放在安置傷兵上頭。”尚將軍搖搖頭,“可是這樣,讓那些為咱們大熙出生入死的兵又該如何?連點兒最基本的保障都沒有,難道讓人白傷白死嗎?”
“正是因為這樣,李大將軍才要積極地推動安置傷兵的事情。”尚將軍道。
“明日我便稟明李大將軍,將這件事情匯報與他聽。”尚將軍道,“也會說明這都是顧夫人你的意思。”
李慕慕搖頭道:“尚將軍不必如此,這些都是因為幾位有心為我大熙將士著想,若非如此,便是我想出什麽辦法都無用。”
“誒!一樁是一樁。”尚將軍道,“這是你的功勞,你不必推辭,我們幾個大老爺們兒,也沒有佔你功勞的道理。至於我們幾個提出這件事情,到時候若真做成了,按功行賞,該少的也少不了。而你提出的主意,屬實幫了大忙,更是不能把你排除在外。”
“到時候,該給你的賞賜,咱們也不能落下。”尚將軍道,“說不得以後你的品級,要比尚卿還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