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慕慕的話,顧母道:“是該把人接過來。”
顧母頓了頓,又道:“你可囑咐姚管家,給他們安排個僻靜些的院子?”
李慕慕一聽顧母的話,便懂了顧母的意思,嘴角勾著笑,點頭道:“已經如此囑咐姚管家了。”
“那快去把人接回來吧。”顧母道,“晚了便不好了,莫要讓人說我家忘恩負義。”
“是。”李慕慕點頭,這便與顧尚卿一同出門。
李慕慕和顧尚卿出了門,便見姚興才已經讓人套好了馬車在門口等著,而且還是兩架馬車。
不等李慕慕和顧尚卿問,姚興才便解釋:“奴才多套了一架馬車給張老漢用。不知張老漢和張姑娘的馬車是否舒適,所以奴才在馬車內鋪了厚厚的被褥。若是用不上也無妨,以防萬一罷了。”
李慕慕點頭讚道:“姚管家想的周到。”
若萬一那張英子借口她的馬車不利於張老漢的身體,他們多帶一架馬車,也能防止張英子擠進她跟顧尚卿的馬車。
不知姚管家是否是想到了這一層。
李慕慕看向姚管家的時候,姚管家一臉微笑和藹的模樣,渾然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麽。
不過意姚管家平日裡做事周密不透風的性子,李慕慕想自己應是沒猜錯的。
顧尚卿扶著李慕慕上了馬車,李慕慕對車夫道:“途中經過仁心醫館時停一下。”
“是。”車夫應道。
馬車行進,李慕慕對顧尚卿道:“除了懸濟醫館的文老大夫,仁心醫館的李大夫醫術也不錯,先讓李大夫去把把脈,看看張老漢的身體到底是何情況。若實在嚴重,連李大夫都束手無策,定是等不到文老大夫回來,而京中的其他大夫,也是沒什麽辦法的。”
“知曉是什麽情況,我才好去求太子妃請太醫來給張老漢看看。”李慕慕道。
“還是夫人想的細致。”顧尚卿道,“我隻知文老大夫厲害,對其他卻不甚了解,也是想詢問一下夫人的意見。”
顧尚卿更是想不到,李慕慕竟是要去求太子妃。
好在李大夫此時就在醫館。
姚興才請李大夫上了馬車,便一同去了同和客棧。
兩架馬車停在同和客棧門口,李慕慕同顧尚卿下車,進了客棧,找掌櫃問清楚張老漢的房間,便上了樓。
張英子正在房裡照顧張老漢。
不過準確的說是張英子帶來的侍女在照顧張老漢。
李慕慕給的鋪子,叫張老漢租了出去。
張老漢覺得他與張英子都沒什麽做生意的本事。
與其冒著虧錢的風險做生意,不若將鋪子租出去,吃租子也能賺很不少。
再加上李慕慕給的銀錢,這輩子不只是吃穿不愁,還能在崇安買一處大宅子,再請上幾個下人,舒舒服服的。
他們原先的山村雖然距離武衛更近一些。
但張老漢為人謹慎。
擔心自家忽然發達了,住在距離山村如此近的武衛。
村裡人又會時不時的進城去,遇到找他們借錢什麽的,他們該如何打發?
於是乾脆偷偷的在崇安安了家。
本是能從此開心無憂的生活,誰知張老漢竟是突發了急病。
姚興才在門外敲門,“張姑娘,你可在裡頭?我是顧將軍府上的管家,將軍同夫人來探望張老漢。”
姚興才話剛剛落下沒多會兒,門便被張英子的侍女打開。
張英子正在房中,忙起身問:“顧將軍,可是帶文老大夫來了?”
顧尚卿道:“文老大夫出京看診去了,我們請了李大夫來,是同樣妙手的。”
“哦。”張英子看起來有些不太樂意的樣子。
本來顧尚卿請文老大夫,她都不太樂意了,想讓顧尚卿去請太醫。
只是聽說太醫難請,連京中的達官貴人們也是會請文老大夫看病的,她才勉強答應。
誰知文老大夫請不到,又請來了一個更次一等的。
顧尚卿隻得對李大夫說:“李大夫,失禮了。”
“沒事。”李大夫擺擺手,“病人在何處?”
“在這兒。”侍女忙帶李大夫到裡屋的床邊。
張英子要的是兩間上房,緊挨在一起。
每間房都有裡外間。
裡頭是臥房,外頭是會客的地方。
李大夫被請去裡間,李慕慕和顧尚卿也跟著進去了。
一進來,便見張老漢滿臉虛弱的躺在床上。
臉色是明顯重病的灰白,雙唇也同臉色一樣,不見血色。
且數月不見,張老漢比之前看著更加瘦了,已然是皮包骨頭。
“張老漢。”李慕慕忙來到床邊。
“顧夫人。”張老漢有氣無力道,“顧將軍,怎還麻煩你們親自來了。”
“張老漢,你病的如此重,我們如何能不來?”顧尚卿見張老漢要起身,忙按住張老漢,“老漢莫動了,好好歇著。”
李大夫給張老漢把脈,把了許久,久久不語。
終於,李大夫松開了張老漢的手,李慕慕忙問:“李大夫,張老漢如何?”
李大夫搖搖頭,“豎老夫醫術不精,實在是查不出這位老人家到底是為何病的。”
“目前無法對症下藥,只能先開個溫養的方子給老人家養一養身體。”李大夫道。
“一點兒都把不出來嗎?”李慕慕問道。
“這……”李大夫道,“老夫其實有點兒拿不準,老漢體內有股仿佛是似毒非毒……”
“什麽叫似毒非毒?”顧尚卿疑惑道。
“若說是毒,可是卻與老夫所知的任何毒都不同,且那若隱若現之感,實在是叫人無法判斷。”李大夫道,“又像是肺部被毒氣攻擊。可若說不是毒,又不是老夫所知的任何肺病。”
“毒?怎麽會有人下毒?”張英子急道,“我與爹都是再普通不過的人,又沒得罪過人,誰沒事兒花這麽大的力氣給我們小老百姓下毒?”
“況如此難以查出的毒,定然不菲,卻花在我爹身上。”張英子說完,忽然看向了顧尚卿。
他們並非從未得罪過人。
“我們……”張英子的意思很明顯,他們救過顧尚卿,因此得罪了突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