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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裤脱下来,露出里面洗得发白、还带着补丁的四角短裤。
常欢颠颠儿就要过去帮忙,却被林飞鱼抓住了手臂:“别过去。”
她说不明白,但她觉得刘叔叔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让她感觉害怕。
常欢以为林飞鱼要跟自己抢好吃的,“啪”的声拍开她的手,瞪眼道:“刘叔叔是我的,好吃的也是我的,你休想跟我抢!”
刘家荣因为常欢的话更加激动了,脖子和脸涨得通红:“对,刘叔叔是你的,好常欢,快过来。”
等常欢跑过来,他立即抓着她的手朝自己某个地方按去。
快感沿着尾椎骨流窜全身,刘家荣脸颊通红,呼吸急促。
林飞鱼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脖子后面的寒毛竖起来,她也终于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不对劲了。
以前在乡下时,有个叫招娣的小姑娘被一个老鳏夫拖到草垛去,被人发现时招娣身下都是血,后来那个老鳏夫被村民活活给打死了,不过那次之后,阿婆就警告她,让她离成年男人远一点,不能让他们碰自己,更不能单独跟他们相处。
眼下,刘叔叔和那老鳏夫的样子、常欢惊慌失措和招娣被抱出来绝望的样子重叠在一起,她下意识蹲下去,摸到一块石头就朝刘家荣用力扔过去。
突然额头一阵剧痛,刘家荣倏地睁开眼睛,就看到林飞鱼像只凶猛的小兽,正朝他炸着毛、龇牙咧嘴地做出攻击的样子。
“你算个什么东西?连你也敢欺负老子?!”
刘家荣像火药桶,一下子就被激怒了,一巴掌将常欢扇飞,然后几步走到林飞鱼面前,用力掐住她的脖子。
常欢被扇得跌坐在地上,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不等她哭出声,就看到林飞鱼被掐得直翻白眼,她吓得尖叫出声:“啊啊啊......”
“都给老子闭嘴!你他妈的入赘就不是人吗?入赘就活该被你们踩在脚下吗?要不是我,你们老陈家早就断子绝孙了,你们不感激老子就算了,还教那两个兔崽子看不起他们的老子,你们都该死!”
刘家荣脸红脖子粗,往日被欺负、被践踏的一幕幕在他脑海里盘旋,恨意在他血管里沸腾、翻滚。
林飞鱼被掐得动弹不得,因为缺氧她的脸涨得发紫,四肢疲软无力。
她这是要死了吗?
死后可以见到爸爸吗?
常欢被这一幕吓得上下牙齿打颤,转身就跑,像只受惊的小动物横冲直撞跑出了废园。
“你个废物,反抗啊!你刚才不是挺能的吗?怎么不反抗了,你他妈听不见我说话吗?你个没用的东西!”
林飞鱼视线模糊,发不出一丝声音。
就在她以为自己死定时,一个人跑了进来。
江起慕捡起地上的石头朝刘家荣后脑勺砸过去,刘家荣回头一看气得破口大骂,只是不等他反击,又一个人跑进来。
江谨昌看到脸色发紫瘫坐在地上的林飞鱼,举起孔武的拳头,直接就往刘家荣的脸上砸过去,一下、两下......
刘家荣其实并不矮小,也不瘦弱,但欺软怕硬这东西仿佛刻进了他的骨子里,面对小孩时他重拳出击,可一对上成年男人,他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被打得嗷嗷叫,宛若丧家之犬。
林飞鱼像溺水之人,在江起慕走过来时紧紧抓住他的手,沙哑地颤着声音说“我......不要回家。”
说完双眼一闭就昏了过去。
常欢像被狗追一样疯狂跑回家,一进门就撞到了从卧室走出来的常美。
常美一把抓住她的衣领问道:“你这么毛毛躁躁做什么?飞鱼呢,你不是跟她一起出去吗?”
常欢却用力拍开她的手,嗓音尖锐高亢地喊道:“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喊完她冲回卧室,掀起被单把自己严严实实整个包起来,瑟瑟发抖。
傍晚,常欢突然发起烧来,脸蛋烧得通红。
一开始常美以为她是装病,还想着她装得挺专业的,直到常欢开始说起胡话,并口吐白沫,她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赶紧去找爸爸回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李兰之才发现林飞鱼不见了。
常明松送了常欢去卫生所打了吊针回来,然后才从常美口中得知了三个孩子的计划,他立马过来找李兰之,把林飞鱼离家出走的事情跟她说了。
李兰之又惊又怒:“离家出走?她干嘛要离家出走?”
常明松搓了搓手,有些尴尬说:“她们三人为了不让我们在一起,就想出了一个绝食、一个装病、一个离家出走的馊主意。”
李兰之一阵无语:“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大人整天那么忙,她还弄出这么多麻烦来,回来我肯定要好好教训她。”
常明松说:“先不说这些,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人给找回来,常美说她和常欢两人是一起出门的,但回来的只有常欢一个人,且一回来就发烧说胡话,我担心她们两人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李兰之却摇头说:“我们不要自己吓自己,要真遇到事情了,常欢哪还可能回得来?十有**是按照她们说好的离家出走,故意不回来,我看我们也不用去找,天黑她自己就会回来。”
“我还是出去找一找,天快黑了,要是在外面吓到就不好了。”说完他顿了下,手插进头发挠了挠说,“有成在的时候对飞鱼那么好,那孩子一时之间不能接受也是能理解的,等她回来了,你好好跟她说。”
提到林有成,气氛一下子有些尴尬了起来,常明松还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的口气很像两口子才有的,顿时脸红得像红萝卜皮似的。
两家人做邻居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和李兰之成为一对,林有成出事之前就不用说了,他对李兰之从来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林有成走后,他同样没想过。
可自从他把李兰之从江水救起来,事情就朝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这段时间领导找了他无数次,明里暗里让他对李兰之负责,说虽然他们知道他是是在救人,但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那样亲密的举动,不仅对工厂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对李兰之的名声也造成了伤害。
外头的闲言碎语也越来越离谱,他走到哪里都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他这边尚且如此,李兰之那边只会更难听。
为了平息流言,也为了给领导一个交代,前两天他硬着头皮去找李兰之,他以为李兰之肯定会拒绝,不想李兰之在沉默了良久后点头答应了。
想起那天自己像个愣头青的模样,常明松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回过神来,他说,常欢就麻烦你照顾了,我去找人。
“好,辛苦你了。”
“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你别担心,我没事......”
常明松差点从楼梯滚下去,激动的模样像极了第一次到对象手的毛头小子。
李兰之看着常明松消失在楼梯的背影,却是一脸的平静。
常明松找了一通,却没找到林飞鱼,眼看着天暗下来,就连以为只是恶作剧的李兰之也开始担心起来。
上次林飞鱼不见,李兰之叫上大家帮忙寻找,可这次不一样。
这次几个孩子是为了阻止他们两人结婚才搞出事情来,两人暂时还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们决定在一起的事情。
就在两人不知该怎么办时,江谨昌找上门来。
常明松惊讶道:“江工,你怎么来了?”
江谨昌在罐头厂担任设备管理工程师,工作主要跟机器打交道,加上家里有个精神失常的妻子,他跟大院的人都不熟络,因此对他突然上门来,常明松和李兰都有些奇怪。
江谨昌开门见山说:“飞鱼在我家里。”
李兰之愣了下:“那孩子怎么会在你们家?她该不会是给你们惹麻烦了吧?”
江谨昌:“没惹麻烦,不过现在有个人需要你们去处理。”
处理?
李兰之和常明松两人对视了一眼。
“江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你说的这人又是谁,为什么要我们去处理?”
江谨昌说:“等你们见到了就知道了。”
林飞鱼是在江家的卧室醒过来的。
入目是泛黄的白色蚊帐,旁边的桌子上整齐放着一打书、台灯,墙壁上贴着有知青下乡的年历。
林飞鱼眨了眨眼睛,一脸迷茫,她想不起这是什么地方。
她摸了摸脖子,摸到了一手黏?膏药的同时,让她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当看到墙角被放在凳子上那台上海百乐牌的手风琴时,她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整个大院就只有江起慕家才有手风琴。
上海百乐牌的手风琴名气响当当,做出来的手风琴那是一顶一的好,两年前她看江起慕弹奏手风琴的样子那么好看,于是也产生了想学手风琴的念头,但才开口就被她妈泼了一盆冷水。
她妈说一台手风琴最便宜也要三百元,一个普通工人要不吃不喝差不多一年才能买得起,像他们这种人家一辈子也学不起手风琴。
那时候她才知道,江起慕家比大院其他家有钱,也才知道江家是从上海过来的。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的声音。
“哥哥,你让我进去看看,我保证会很乖的。”
“妈妈,没什么好看的,她正在睡觉,而且你这样贸然进去,很容易吓到人的。”
“我不管,我就要进去,你不让我进去,我就哭给你看!“
郭敏卉昂着下巴,扁着嘴,一副“你不让我进去我就要哭”的表情,江起慕无声叹息一声,把门推开,小声说:“那你不能出声把人吵醒,知道了吗?”
谁知刚推开门,就对上了林飞鱼小兔子般大大的、红通通的眼睛。
短暂的沉寂后。
郭敏卉从江起慕身边挤进去,冲到林飞鱼身边,兴奋地抓住她的手说:“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卉卉,今年八岁了,你多少岁,我们做好朋友好不好?”
回广州两年多,林飞鱼听了好多有关江起慕妈妈的传言,说她是疯子,会打小孩,疯起来还会吃小孩,当然吃小孩这个最后被证实是假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和江起慕的妈妈相处,江起慕的妈妈虽然不吃小孩,但她的的确确是个疯子。
林飞鱼被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眼睛直往江起慕身上瞥。
江起慕收到她的求救信号,走过来拉过他妈的手说:“妈妈,你刚才不是说要看电视剧吗?我去给你开电视。”
郭敏卉却一脸陌生看着他:“小朋友,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妈妈。”
江起慕很淡定说:“你就是我妈妈,我的妈妈叫郭敏卉。”
郭敏卉嘴巴张得大大,一脸震惊:“你妈妈居然跟我同名同姓!不过小朋友你肯定搞错了,我才十八岁,还没嫁人呢,哪里来的儿子?”
江起慕震惊没震惊林飞鱼不知道,总之她很震惊,她眼睁睁看着江起慕的妈妈从八岁变成了十八岁。
在乡下时,村里也有一个疯子,整天蓬头垢面的,头发又长又脏,里面藏了好多虱子,那疯子倒是不打人,见到谁都嘿嘿地傻笑,口水流了一地,他的家人也不管他,他就天天在外面捡垃圾吃,村里的小孩看到他都会捡石头扔他。
因此在林飞鱼的想象中,江起慕的妈妈应该也是那个样子,脏兮兮的、傻乎乎的,没想到江起慕的妈妈一点都不脏,她头发又黑又亮,梳着两条麻花辫,还绑着两个红色的蝴蝶结,身上的衣服也很干净,跟她想象中的疯子完全不一样。
就是她从来见过三十来岁的大人绑着蝴蝶结,一下子说自己八岁,一下子说自己十八岁。
郭敏卉很快被江起慕哄去客厅看电视了,有了电视剧和糖果,她再次变回了八岁的小女孩。
江起慕再次进来,手里多了一碗肉粥,走过来放到桌子上说:“我爸爸给你买的,让你醒来后吃。”
林飞鱼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喉咙痛。
江起慕问:“你不吃了吗?”
林飞鱼摇摇头。
江起慕不擅长安慰人,看她不吃就把肉粥端走,然后回来坐到桌子前继续写作业。
月亮如镰刀般挂在天边,远处传来小孩子嬉闹和邻居骂小孩的声音,从小窗口看过去,对面的屋子一片黑暗。
这一刻,妈妈要改嫁,以及在废园发生的一幕浮现脑海,加上脖子隐隐作痛,委屈和恐惧涌上心头。
林飞鱼感觉眼眶和鼻子不受控制阵阵发酸,眼泪更是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出来。
她不想让江起慕发现自己哭了,因为那样很丢脸,但越擦眼泪越多,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喉咙还不听话发出一声哽咽。
卧室里很安静,声音一出,江起慕立即就发现了。
他抬起头来,不确定问:“林飞鱼......你哭了?”
不问还好,这一问林飞鱼的哭声再也压抑不住了。
江起慕僵在原地,顿了下,然后声音生硬说:“你别哭了,我......我最讨厌别人哭了。”
林飞鱼眼里蓄着两泡泪水,也顿了下,然后哭得更厉害了。
江起慕:“......“
客厅断断续续传来电视的声音,卧室里,林飞鱼哭得委屈巴巴的,仿佛被全世界给抛弃了。
江起慕挠了挠头,突然从抽屉了拿了样东西,站起来一声不吭就跑出了。
林飞鱼:“......”
林飞鱼以为江起慕是嫌弃自己吵,觉得又丢脸又委屈,豆大的眼泪直往下掉。
这不能怪她,是眼泪自己要流出来的呜呜呜.......
江起慕跑出家,跑下楼,一路跑到小卖部才气喘呼呼停下来。
这个小卖部是公家的,主要服务于附近几个大院的居民,小卖部虽然不大,但五脏俱全,里面的东西琳琅满目,十分齐全。
生活用品归置在左边,右边则卖小孩子的零食和玩具,江起慕走进来,直接就朝右手边走去。
他来到卖零食的玻璃柜台前面,垂眸,然后认真研究了起来。
大白兔奶糖,太硬了,而且没什么新鲜感。
棒棒糖,还不如大白兔奶糖。
动物饼干,这个倒是不错,不过饼干太干了,对喉咙不友好………………
售货员看他在柜台前站了好久都没决定要买什么,就走过来说:“要吃什么零食,我给你拿。”
江起慕抬起头问道:“有什么是吃了喉咙不会痛,还会让人高兴的东西?”
售货员被他这个问题给逗乐了,笑着说:“那就吃冰棒吧,绿豆冰棒三分钱一条,牛奶冰棒五分钱一条。”
江起慕又问:“哪个更好吃?”
售货员说:“那自然是牛奶冰棒,吃完满嘴的奶香味,就跟喝了牛奶一样。”
“那要两条牛奶冰棒。”
“一毛钱,加两张大冰糕票。”
江起慕把钱和票递给售货员,然后拿着两条冰棒风驰电掣地往家跑。
十月的广州天气还很热,一来一回,江起慕热出一头汗,衣衫也被汗给浸湿了。
跑到二楼,两条冰棒已经有点小化了,他深吸了几口气,等不那么喘了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里电视还开着,但他妈却不知道去了哪里,卧室里的哭声也停止了,只隐隐约约传来他妈的声音。
他有些慌了,快步朝卧室走过去,然后就看到林飞鱼趴在他妈胸前睡着了,眼睛上还盈着来不及干的泪水。
郭敏卉抱着林飞鱼,身子来回左右晃荡着,手轻轻拍打着林飞鱼的身子,用上海话轻轻哼唱着:“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糖一包,果一包,外婆买条鱼来烧……………1”
江起慕看着这一幕,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眼眶渐渐红了。
林飞鱼做了个梦。
梦到两年前爸爸从广西带她回来时,妈妈没有流产,弟弟被生了下来。
爸爸也没有死。
灯光下,她抱着弟弟教他看小人书,弟弟咿咿吖吖口水流了一桌,爸爸和妈妈在旁边看着他们笑。
梦里的生活,幸福得像花儿一样。
***
月光上来了,照得道路一片明亮,远处隐隐传来狗吠声。
常明松用自行车载着李兰之,跟在江谨昌后面风驰电掣。
江谨昌带着两人来到废园才停了下来,说:“人就在里面。”
白天的废园已是让人望而却步,到了晚上,暗夜沉沉,更是有股说不出的阴森和恐怖,绕是常明松向来胆子大,这会儿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草丛突然有个黑影摇晃而过,一下子没了踪影,李兰之背脊徒然冒出一股冷气,被惊得哆嗦了下,不自觉往常明松身边靠了过去。
常明松只觉得有股香气直往鼻子钻,顿时让他心跳如打鼓,他抬头看了看走在前面的江谨昌,看他没回头的意思,于是手伸过去放在她腰上,将她护在自己范围内。
李兰之身子僵了下,但终究没有躲开。
进到屋里,江谨昌手里的手电筒精准朝角落照过去,角落处那个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裤子、只穿着四角短裤的男人便这样纤毫毕现出现在众人面前。
刘家荣被揍得鼻青脸肿,加上嘴里塞着裤子,光线又不好,常明松和李兰之两人都没有认出他是谁。也没有认出他来。
李兰之惊讶问道:“江工,这人是谁?为什么要把他绑起来?”
江谨昌看着刘家荣,像看什么脏东西:“他是瞎婆刘婶的侄子,刘家荣。”
常明松迟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刘家荣,刘婶的侄子?那不就是猪头荣吗?”
刘家荣的丈母娘经常骂他蠢得像猪一样,后来不知是谁先开始叫他猪头荣,渐渐的所有人都叫他猪头荣,以致于不少人忘记了他的本名。
江谨昌也不再卖关子:“下午我载儿子从医院回来,路过废园时正好撞到常欢从里面尖叫着跑出来,一边哭一边跑,喊她也不理人,我们父子觉得不对劲,便进来查看,结果看到刘家荣掐着飞鱼的脖子,要不是我们及时进来,这会儿飞鱼已经没
命了,之后我把飞鱼救下来,逼着这畜生交代了事情的经过,这畜生他………………不干人事,接下来要怎么处理,你们做父母的决定。”
短短一段话,包含的信息却恍如一道惊雷,几乎把李兰之和常明松两人给劈晕了。
李兰之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着问:“江工,你的意思是飞鱼被他给……………给…………………
后面的话她颤抖得说不下去。
江谨昌摇头:“飞鱼没有,但这畜生逼迫常欢干了些事情。”
“畜生,你他妈的畜生,老子弄死你!”
常明松大吼一声,冲上去对着刘家荣一顿拳打脚踢。
李兰之双眼红得充血,咬牙切齿道:“打,给我狠狠地往死里打!”
刘家荣双手双脚被绑住,完全没有反抗能力,只能呜呜地哀鸣。
生怕把人打死了,江谨昌把常明松拉开,然后直接了当问道:“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做,私了还是准备送他去坐牢?”
江谨昌看两人不太懂的样子,补充道:“私了的话,就让刘家荣的妻家做出赔偿,如果不愿意私了,我们现在就去公安局报案,这种情况,判个十年二十年不是问题。”
李兰之斩钉截铁说:“报案,我们现在就去报案。”
这话一出,不说常明松,就连江谨昌也朝她看了过来,神色似乎有些惊讶。
常明松却很犹豫:“报案的话大家肯定都会知道,不说常欢,飞鱼当时也在场,这种事情就是有一百张嘴巴都解释不清楚,两个孩子都是女孩子,传出去让她们以后怎么做人………………”
李兰之打断他的话:“这种畜生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如果这次绕了他,你能保证他以后不会对几个孩子下手吗?我们要上班,哪能每时每刻都护在孩子身边,至于别人要怎么说,嘴巴长在他们身上,这个谁也没办法,再说私了你就能
保证他们不会传出去吗?两个孩子年纪还小,过几年就不会有人记得这事。
在李兰之看来,与其颤颤兢兢每天提心吊胆,还不如一劳永逸,况且这种畜生如果私了的话,那实在太便宜他了。
常明松明白她说得有道理,但还是很犹豫不决。
李兰之一锤定音:“别犹豫了,这事就听我的。”说着她转向江谨昌,“江工,一事不烦二主,我们跟公安局没打过交道,还要麻烦你教教我们。”
江谨昌没推脱:“好。
对于李兰之和常明松两人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看两人相处的情形,他猜到两人应该是好事近了,只是他以为两人在一起,做主的应该是人高马大的常明松。
现在看来是他看错了,李兰之虽然看着柔弱,却比常明松有主意多了,而且李兰之的决定也让他有些刮目相看,李兰之不喜欢林飞鱼这个女儿这事,他同样有所耳闻,他还以为刚才她一定会选择私了。
他见多了这种事儿,很多家长遇到这种事情,一般都会选择私了,他们并不在乎孩子能不能得到公正的对待,他们更在乎能不能从中得到赔偿。
刘家荣入赘到陈家,虽然在陈家没人把他当人看,可一旦刘家荣坐牢,势必会影响到陈家以及他们的孩子,因此陈家势必会拿出百分百的诚意来和解,简单说,那就是赔偿的钱不会少。
因此当看到李兰之毫不犹豫选择报案时,他很是意外。
当然他很赞同李兰之的做法,对于刘家荣这种畜生,送他进监狱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刘家荣听到几人的话,惊恐瞪大眼睛,摇着头呜呜叫得更凄惨了。
三人押着刘家荣出了废园,常明松直到公安局门口还在犹豫不决。
但很快他就没得犹豫了。
事情的发展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
刘家荣看到公安同志吓得当场屁滚尿流,不是夸张,就字面的意思,还眼神躲闪,浑身发抖,公安同志经验老道,敏锐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于是把刘家荣押到审问室去,几番盘问下,刘家荣便哭着招供了??废园里居然还埋着两具女童的尸体,而且都是被他先奸后杀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就算常明松曾经有想私了的念头也没用了。
猥亵案件升级成刑事案件,刘家荣被看押了起来,公安同志让李兰之三人先回去,说后续有需要会让他们过来配合。
回到十八栋,李兰之提出要去江家把林飞鱼接回来,却被江谨昌给拒绝了。
“那孩子昏迷前说她不想回家。”
听到这话,李兰之心中颇不是滋味,尴尬说:“我还是去把她接回来吧,已经麻烦你们很多了。”
江谨昌不知道是不是跟机器打交道惯了,说话也一板一眼的:“我们应该尊重孩子的意愿,既然飞鱼不想回家,那就让她在我家呆一个晚上,明天我把人给你送回来。”
说完他不管一脸无语的李兰之,转身大步走了。
李兰之本想追上去,肚子却在这时传来一阵抽痛,许是刚才来回奔波导致的,她不敢大意,看了眼江昌的背影,然后转身上楼去躺着。
半夜,常欢在梦里哭了起来。
常美被吵醒。
她一脸不爽地爬下木架床,却看到常欢像只虾一样蜷缩着,双眼紧闭,嘴里发出呜呜的哭声。
常美推了她两下,但常欢没有醒,她嘴里嘟喃了一句“真麻烦”,然后从上面拿下自己的被单,在常欢旁边躺下。
顿了顿,她伸手抱住常欢,嫌弃说:“就这一次啊。”
过了一会儿,常欢停止哭泣,整个人缩在姐姐怀里,终于睡得安宁了。
第二天,李兰之早早起来去副食品店买了猪肝和一点瘦肉回来,煮成猪肝瘦肉粥,然后给江家和常家都送了些过去。
忙完这些,她坐下来准备喝口粥,却瞥到角落处的纸条。
她弯腰把纸条捡起来,一眼就认出是林飞鱼的笔迹,就见上面写着一行字:“妈妈你不要嫁给常叔叔,我一定会把爸爸给找回来的。”
窗外太阳白花花地耀眼,李兰之看着纸条上的字,感觉眼睛被刺痛了。
她扭头看向遗像,双眼赤红说:“如果你在的话,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对吧?”
屋里静悄悄的,没人回答。
两天后,李兰之带着林飞鱼去了一个地方,一个原本在其成年之前都不会带她去的地方??
殡仪馆。